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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鐘愣怔站在原地,神色落寞地看著玄青離開的方向,腦子里空空如也,她覺得不可思議,一切像是一場夢一樣,忽然有種辨不清真假的錯覺來,仿佛這世上沒有玄青,沒有司馬懷柔,沒有蕭無艷,也沒有什么心頭血,三魂七魄,一切都是假的,醒來之后,會發現一切都是她的一場夢。 良久之后,霍青鐘一個人回到了承光門,眾人見他獨自回來,不見玄青,忙問了句,霍青鐘道:“他已經走了?!?/br> 沈蘊看見她落寞的神情,上前牽起她的手,淡淡道:“我隨陛下回宮?!?/br> 霍青鐘點了點頭,走了兩步,忽然想起來什么,忙問道:“小蜻蜓呢?怎么沒看見她?” 一旁的絳朱狐疑開口:“今日一大早就未看見小蜻蜓,昨日拿了姑娘出宮的牌子,說是看月亮去了,一直到今兒也沒有回來?!?/br> 霍青鐘問:“不會出什么事了吧?” 沈蘊瞥眼朝著門旁站著的秦離看了眼,隨后垂眸淡淡道:“不礙,她昨夜已與我告過別,先走一步了?!?/br> 眾人聽罷,這才放下心來,跟著一塊兒也出了承光門。 雪花飄了滿頭,沈蘊將手中的傘往霍青鐘旁又靠了靠,她抬手替她拂掉冠上的積雪,開口道:“身子虛寒,出來怎么連把傘也不帶,寒氣都順著頭頂滲進去了?!?/br> 霍青鐘低頭任她的手指在頭頂上擺弄,眼梢朝上睨她,小聲囁嚅說:“一時匆忙,就忘了?!?/br> 沈蘊停住腳,忽然想起什么來,忙又問:“那枚銅錢,玄青法師留給你了么?” 霍青鐘伸手掏出脖子上掛著的銅錢,嗯了一聲說:“留給我了,只取走了蕭無艷的精魄?!?/br> 沈蘊也悵惘道:“這下,她們應該可以團聚了?!?/br> 霍青鐘低頭輕輕嗯了一聲,聽見玄青說起她們那些過往的時候,她是真的很傷心難過,人心都向往美好團圓,沒有結局的愛情,實在是太讓人遺憾。 好在她們如今團聚了,即便在幻境里,也算有了另一種慰藉。 今兒是臘月二十七,明日就是二十八,是秦離和昭凝大婚的日子,似乎所有的一切都開始朝著美好的方向在發展,這一年要走到底了,明年就是嶄新的一年,所有人都會越來越好。 鼻頭有些酸澀,霍青鐘撐開手朝著沈蘊,拖著聲音囁嚅道:“阿蘊,抱抱我?!?/br> 沈蘊感受到她的情緒,輕輕彎起嘴角,單手撐傘,另一只手將她擁進懷里,下頜抵在她的肩上,微微蹭了蹭她的耳郭,輕聲說:“她們都會好好地在一起的,永遠不會再不會再分開了?!?/br> 霍青鐘輕輕嗯了聲,說:“我們也會好好在一起的,所有人都會好好的?!?/br> 傘下兩人相擁,有雪花斜斜飄進來,雪白的晶瑩落在她們頭上,傾國之姿,也可以走到白頭。 —— 丞相府外,十里紅妝綿延,長安街上到處掛滿了紅綢,一路上熱鬧非凡。 花轎從國公府一路抬到了丞相府,秦離身穿朱色華服,下馬掀開轎簾,伸手上前,轎子里的人將手放置在她的手心里,秦離牽起她,嘴角輕輕抿起來,悄聲喊道:“昭凝娘子?!?/br> 大紅蓋頭下,昭凝嬌羞輕笑,手心里淡淡起了一層汗意。 秦離知道,她有些緊張。 秦離伸手將人攔腰抱起來,所有流程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可正式的時候還是會覺得忐忑。 身子騰空的瞬間,劉昭凝忙抬手環住秦離的脖頸,她埋在她的頸窩里,心跳得厲害,她輕聲喊道:“阿離?!?/br> 秦離應了聲,感受到她砰砰的心跳,她微微低頭,湊近她說:“我在?!?/br> 隔著紅蓋頭,劉昭凝打量著布簾外的人,她輕抿起嘴角,靠在秦離耳邊輕輕問:“我們永遠在一起了,是不是?” 秦離笑道:“是,昭凝與阿離永遠在一起,不會分開?!?/br> 鞭炮鑼鼓齊鳴,整條街上都洋溢著歡樂和喜悅。 天地盟誓,葡萄美酒夜光杯,觥籌交錯過后,是一刻值千金的春宵。 紅罩紗,紅蠟燭,俏佳人。 秦離推開房門,看見床旁坐著她的新娘,是她追逐了半生的人,如今她們會生生世世在一起。 她邁腳跨進門檻,走到劉昭凝身旁,伸手挑開她的紅蓋頭。蓋頭下的是一張傾國傾城的臉,長長的睫毛蓋在眼瞼之下,白皙如玉的肌膚,一雙紅唇嬌艷欲滴……因為遵從習俗,她已經好幾日沒有見到她了,更不知道她的昭凝會這樣美麗。 秦離垂眸盯著那紅唇,她喝了些許的酒,在酒精的作祟下,腦子里有片刻的恍惚,她伸手捧住昭凝的臉,照準那抹紅唇,冒冒失失地親了上去,含糊囁嚅喊了聲:“昭凝,阿離愛你一輩子?!?/br> 劉昭凝被迫仰頭,她閉上眼睛,笑著回應,“昭凝也愛你一輩子?!?/br> 房屋內情思迷亂,房屋頂上此刻卻正寒風陣陣。 霍青鐘趴在那屋頂上,透過小孔光亮,盯著屋內的情形,正有滋有味瞧著,沈蘊坐在旁邊,轉頭瞥了她一眼,猶豫了半晌,還是忍不住開口:“阿青,你這樣真的好么?” 霍青鐘雙手圈圍住半張臉,趴在那兒,正看見秦離捧住劉昭凝的臉親了上去,聽見沈蘊的話,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屋內突然彈出來一顆紅棗,正中她面門,她疼得哎喲了聲,忙雙手捂住臉坐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