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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師徒關系倒是隨意得很,不過玄青法師從來沒有收過徒,小蜻蜓是第一個,大抵仙家神人都是有些與眾不同的。 故人再遇,沈蘊很好奇她這些年來的遭遇,兩人相談甚歡,一直聊到了后半夜。 干清宮內,霍青鐘漸漸轉醒過來,模糊的視線里見到的第一張大臉就是二喜,霍青鐘嚇了一跳,嚇得有些神色恍惚,她睜著骨碌碌的兩只眼睛,盯著他愣了半晌,忽然喝道:“誰許你進來的?” 二喜聽見他說話,忙興奮道:“醒了,醒了——” 屋外的人聽見二喜的喊聲,忙都進來,霍青鐘一下子看見這么多人,心里更害怕了,目光觸及一個白胡子的老頭兒,她一驚,這不是那個老騙子么! 大半夜的居然跑到她寢殿里來了! 氣得她當場就呵道:“你……你你你個死算命的!誰叫你到朕房間的!二喜,二喜——” 二喜連忙上前,見自家主子又生龍活虎地恢復往日做派,人老神仙剛救了他,扭臉就叫人死算命的,一屋子人都面露尷尬,二喜小聲提醒道:“主子,這是玄青法師,是神仙,您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多虧了老神仙將您拉回來?!?/br> 霍青鐘見二喜一臉誠懇,心里更疑惑了,她什么時候鬼門關走了一圈了,不就是睡了一覺么? 她又抬眼看了看站在落地罩旁的老頭兒,這是她第三次見到他了,難不成里面真的有玄機? 對了,阿蘊呢? 霍青鐘目光在殿內環視了圈,也沒有看見心里的人,她定了定心,想了想昨日發生的事情,秦離走了之后,她只覺得身上有些冷,可明明當時屋內的炭火燒得通紅,整個殿內暖意如春,她當下有些疑惑,可當時頭暈得厲害,就回床上躺了一會兒,醒來就看見二喜那張大臉,以及這滿屋子的人。 到底發生什么了? 她開口問:“阿蘊呢?” 二喜知道問的是沈蘊,忙道:“沈姑娘為救主子,耗空了內力,不過主子不用擔心,有玄青法師的徒弟救治,這會已經無礙了?!?/br> 霍青鐘聽見阿蘊耗費內力救她,頓時心提到嗓子眼,后又一聽已經無礙了,這才稍稍放下心。 她看著滿屋子的人,實在是想不起到底發生了何事,最后才恍惚問:“朕怎么了?” 二喜忙要開口,卻被玄青打斷,他笑道:“這其中來去,還是我來和陛下解釋吧?!?/br> 說完他又轉身,朝著眾人道:“諸位就先回去吧,這兒有我,不會出什么事?!?/br> 老神仙開口了,眾人自然聽從,二喜瞥了瞥坐在床榻上的主子,見他沒開口,知道是默許了,也識趣地隨眾人出了大殿。 眾人退散,整個大殿內,只剩他二人,霍青鐘悻悻地抬眼看他,腦子里浮現她 第一回 見到這老頭兒的那天晚上,說要給她算命,還說她有血光之災,她當時就氣得將人罵了一頓,可后來,她倒是撞破了腦袋,倒應驗了他的那句血光之災。 后來,昨日在估衣鋪子外見到他,他偷走了自己貼身帶的銅錢,她剛要貼皇榜找人,人就出現在了她的宮殿里。 要說這一切是巧合,她是一千八百個不信。 霍青鐘目光里帶著不善,直接先開口:“把我的銅錢還我?!?/br> 玄青依舊是一臉慈祥,笑著撫胡須,指了指她身上,說:“陛下找找,就在你身上?!?/br> 霍青鐘抬手摸了摸胸膛,忽然觸及到那枚銅錢,她愣了下,低頭掏了出來,放在掌心里,上面刻著一個字“司”。 玄青淡淡道:“這是你娘留給你的?!?/br> “我娘?”霍青鐘眸光落在掌心的銅錢上,喃喃問道,“你認識我娘?” 玄青思緒淡淡飄遠,那是很久遠的事情,久遠到世人都快要忘了那段塵封的往事,他這一生閑云野鶴閑散四方,唯一管了一件閑事,這一管就是三百年。 他緩緩開口:“是啊,我認 識你娘?!?/br> 霍青鐘心里擂鼓似的跳,默了下,才終于緩緩問道:“她在哪里?” “死了?!?/br> “死了?”霍青鐘心被狠狠戳了下。 玄青又開口:“死了,魂飛魄散,幾百年了,只不過執念太深,一直不得轉世。你是她的心頭血配以攝魂丹而生的,因她是魂魄之人,所以你生來便冰寒徹骨,需得用銅制物隨身壓制,這枚銅錢,是我所制,護你周全用的?!?/br> 霍青鐘聽得恍若雷劈,什么魂魄?什么心頭血?她的爹娘是誰? 她抬起頭,問:“我娘是誰?” “司馬懷柔?!?/br> 作者有話要說:幾篇古代系列的,都有丟丟聯系,不用看也不影響看文。司馬懷柔是隔壁《帝京》的主角,目前BE,謹慎點開:) 有種古代文寫成玄幻文的趕腳… 第59章 霍青鐘愣怔坐在床榻上, 心底猶如一口無盡深潭,漸漸下沉,腦子里沒有任何念頭。 司馬懷柔? 她記得, 那是前朝的帝姬,在大玥之前的郢朝帝姬,距今已經過了幾百年, 她怎么會是她的女兒? 霍青鐘眉梢輕顫, 難以置信地輕聲問:“你是不是弄錯了?” 玄青盯著她的眼睛,眼底有稍縱即逝的無奈, 他悵然道:“怎么能弄錯呢,等了幾百年, 終于等到這一刻,不會錯也不能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