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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明白的實在是太晚了…… 昭凝苦笑,雙手撐住臉龐,指尖按在眼尾,不讓眼淚掉下來,聲音微顫道:“是啊,昭凝喜歡秦相,可喜歡的太晚了?!?/br> 霍青鐘止住眼淚,偏過頭看她,愣愣怔輕聲呢喃她的話:“喜歡的太晚了……” 昭凝嘴角噙起苦澀的笑容,“是啊,愛情禁不起等待,倘若早一些,便就有多一刻的時間,哪怕只有一天也是好的?!?/br> 腦子里忽然如遭雷擊,她在人群中第一眼看見了阿蘊,只一眼,她便愛上她,此后所有的時間便都是想念與陪伴……比起昭凝,她明明幸運很多,她們之前有過那么多的回憶,笑容,親吻,誓言……一切都是真實的,怎么會都是假的? 她看向遠處,心里重新又燃起希望來,她怎么能退縮,這場愛情是她先闖進來的,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一步,怎能輕言放棄? 霍青鐘忽然坐起身來,擦干眼淚,朝著昭凝,輕聲道:“昭凝,倘若還有機會,你愿意與秦相遠走高飛么?” 昭凝愣怔住,眼睫毛上還垂著晶瑩眼淚,猶豫了那么多次,這一回,心中忽然生出前所未有的堅定,她點了點頭,鄭重地說:“昭凝愿意?!?/br> “明晚,就明晚,皇哥哥替你安排?!被羟噻娍粗难劬?,忽然開口。 昭凝臉上掛著淚水,陽光烈焰下,閃出晶瑩,她嘴角輕彎,重重地點了個頭。 是夜,干清宮中,二喜按例端了參湯進屋,自從上回太醫來過,說主子身體虛弱,太后就吩咐每日要熬參湯,可一連幾天過去了,主子一口沒喝。 二喜端著漆盤站在門口,深吸了口氣,做了充分心理準備,剛要抬手敲門,就聽見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朕是老虎么,你這么怕朕?” 二喜驚了下,驚呼:“主子!” 霍青鐘拿起手中的折扇,忙堵住他的嘴,輕聲道:“別出聲,知道么?” 二喜心里忐忑,這些天來,主子心里傷心難過,仿佛變了個人似的,今兒也不知道怎么了,往日那份兒機靈,似乎又回來了。心里有一瞬的松快,他忙點了點頭。 霍青鐘放開他,低頭瞥眼看見他手里端著的湯盅,垂眼問:“給朕的?” 二喜沒敢說話,只點了點頭。 霍青鐘端起來,一口喝了個精光,咂了下嘴,又問:“四德子呢?睡了么?” 二喜被這突如其來的轉變給弄懵了,一時之間忽然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了。 霍青鐘挑眉,攥著折扇,問:“怎么?主子我最近嚇著你們了?去叫四德子來,以后別說朕不夠義氣,出宮不帶著你們了,趕快,時間不等人?!?/br> 二德子還懵著,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他的話,忙驚駭道:“主子又要出宮么?” 霍青鐘眨了眨眼,瞥了他一眼,有種被人一眼看穿的尷尬,她輕咳了下,拿起手中的折扇,猛地一打,開口:“怎么?到底跟不跟著?回頭別又哭著喊著說朕不帶你們?!?/br> 二德子愣眼看著自家主子手里的折扇,有種看傻子的眼神,他下巴朝著折扇努了努嘴,淡淡來了句:“大冷天的,主子不冷么?” 霍青鐘盯了他一眼,收起手里的折扇,抬手就要給他一下子,二喜抱著手里的漆盤,立馬腳底抹油竄了老遠,一面跑一面低聲輕笑道:“奴才這就去叫四德子!” 霍青鐘看見跑遠的人,抿起嘴角彎了彎,抬頭看廊廡外的天空,月光大如銀盤,高高亮亮地掛在天空上,烏云層層,有種撥開明月見青天的意味。 半刻鐘,二喜領著四德子,加上霍青鐘,三人一塊出現在了重華宮的角門上,還是上回那處,門口有人把守,依舊是光明正大地恐嚇,誰也沒敢攔著,順順當當地就出了宮。 深夜里天涼,二喜和四德子兩人走在霍青鐘身旁,兩人心里都惘惘地,雖知道主子這趟出宮,肯定又是來找沈姑娘的,可明明之前xiele氣,如今卻又生龍活虎起來。 若非看見身旁那人身形瘦削了一大圈,真要以為一切都是一場夢。 二喜轉首看他,見他臉龐瘦地下頜線分明,還是擔心地上前問了句:“主子冷不冷?餓不餓?這幾日都未進食,倒嚇壞了人……” 四德子也開口,怒怪道:“你說你出來前怎么沒帶件披風給主子披上,外頭這么冷的天兒,你腦袋被門擠啦!” 二喜頓時火冒三丈,抬手指著他就要罵:“噯,你娘的馬后炮!一回兩回的,我告訴你,我忍你很久了??!” 四德子剛要開口回懟,被霍青鐘一聲冷喝住,“你們倆再吵吵,都給朕滾回去!” 兩人立時都閉上嘴噤了聲,低著頭不說話?;羟噻娍戳藘裳?,忽然后悔帶他們出來。 前面就是寧遠侯府了,輕車熟路繞到后墻頭,霍青鐘回頭吩咐二人:“你們就在此處,不要動,朕待會就出來?!闭f完沒有再看他們,縱身一躍,跳上墻頭翻了過去。 兩人仰著頭看著,不約而同都心道:主子這身手,真是越來越來厲害了。 兩人對視了眼,四目相撞的瞬間,彼此都狠狠重重地冷哼了聲。 寧遠侯府內,到處張燈結彩,掛滿紅綢子?;羟噻姯h視了圈,心里忽然黯淡下來,看來傳聞,都是真的了。 ——阿蘊要嫁給楊狄盛。 她撇過眼,照著記憶里的方向,往西北角走,房間里漆黑一片,此刻深夜里,她已經睡下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