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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卿不敢多耽擱,一把扯下了身上礙事的鳳冠鳳袍扔在地上,抬腿往紫宸殿的方向跑去。 他記得書中好像提過,齊國皇帝的寢殿紫宸殿有一處通往宮外的密道,當時盛卿還以為這是什么重要的伏筆,可惜看了半天也沒有再提過這個密道的事兒。 本來盛卿從未打過這密道的主意,畢竟原書中語焉不詳,這密道存不存在都不一定,而且皇帝的寢殿也并非那么好進的。 可是此時情況緊急,想要出宮也就只有這么一條路了,只能搏一把了,成不成就在此一舉。 未央宮離紫宸殿的距離不算遠,但也不算近,一路上還是要耗些時間。 盛卿才剛走了一半的路程,就聽到了宮中守衛的腳步聲,聽那聲音就知道像是在搜查什么,盛卿心中一驚。 完了!被發現了! 見有一隊侍衛向他這邊過來,盛卿連忙蹲下身子躲在了旁邊釀酒的大缸后。 聽到腳步聲走遠后盛卿才起身,可他一抬眸就看到有個男子站在他的前方。 顧不得多想,盛卿以為眼前男子也是來抓他去殉葬的,盛卿二話不說,直接抬瓢就往男子腦袋上砸。 豈料卻被男子一把抓住了手,瓜瓢脫手掉到了地上,又由于慣性,盛卿微微有些長的指甲在男子的頸部留下了幾條血痕。 盛卿一抬頭就撞上了男子冰冷陰鷙的眼睛,在男子具有壓迫感的氣勢下,盛卿微微愣了幾秒。 回過神來,盛卿才注意到面前的男子一身玄衣,樣貌氣質不凡,顯然不可能是宮中的侍衛。 男子用另外一只手摸了下頸側的血痕,然后眼神意味不明地看向盛卿。 “抱……抱歉……” 這時盛卿又被男人眼神壓迫得大腦有些短路,只能出于本能的道歉。 在盛卿注意到在他留在男人頸部的血痕對面也有幾道脫了痂的痕跡時,小聲道:“還挺對稱的……” 豈料聽了這話的男人原本毫無波瀾的神色微變,看盛卿的眼神十分復雜,一會兒厭惡一會兒帶著探究,最后握著盛卿的手腕一把將他甩了出去。 “??!” 盛卿被這么一甩,雙腿直接重重地磕在了地上,疼得盛卿不禁驚呼。 草,這男人沒事吧?是想吃溜溜梅嗎! 盛卿揉了揉膝蓋,剛要起身就聽到前面傳來雜亂的腳步聲,一群提著燈的侍衛往這邊過來。 “皇后娘娘在這里!” 第4章 看到前面一群侍衛烏泱泱地往他這邊來,盛卿心涼了半截,苦心經營了這么多天,還是逃不掉殉葬的命運嗎? 盛卿不禁生出幾分無力感來。 宮中的侍衛行動很快,看到盛卿后立即毫不客氣地把他從地上拉起來架走了。 此刻的盛卿已經放棄掙扎了,他知道自己絕對不可能再有第二次逃走的機會了。 既然如此,愛咋咋地吧,萬一他這邊一死就能回家了也說不定? 但是盛卿隨即又想到他之前的身體說不定已經炸得就剩殘肢了,就算真的活過來了那模樣想必也挺重口的,從小他媽就總是不害臊的炫耀自家兒子生得漂亮,看到他那副樣子,她一定很傷心吧…… 離家在外不思母,不然就容易像盛卿這般……淚失禁。 穿書這些天,盛卿不僅對于這里嚴苛的封建等級制度感到水土不服,沒有任何歸屬感,而且還要時刻想著自己穿的這具身體的凄慘結局,此時再想到不明生死的前身以及可能會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父母,他那根繃著的神經終于因為繃得太緊斷了。 在侍衛粗魯地拉扯下,盛卿眼中蓄淚,眼尾和鼻尖泛紅,本應該張揚充滿神采的桃花眼此刻全是認命了的麻木。 盛卿如同剛才向他挑釁的李侍君一樣,被像一件沒有生命的精致陪葬品一般拖走。 魏凜一身玄衣與黑暗融為一體,再加上他有意隱蔽,因此滿眼都是價值連城的皇后娘娘的侍衛們并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他漠然地看著盛卿被拖走,唯有盛卿那雙漂亮的眼睛失去光澤的時候,他才微微蹙了下眉,但這種細微的變化也只是稍縱即逝。 這個下場是那妖妃罪有應得,沒什么可惜的,即便他們…… 想到這一層,魏凜突然有些煩躁,上輩子他滿心仇恨,宛若惡鬼,自然從未想過情愛之事,更加不曾料到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與那妖妃行那種荒唐之事。 “王爺,一切都已就緒,就剩您一聲令下了?!?/br> 這時一個暗衛來到魏凜打斷了他煩躁的思緒。 “那便行動吧?!蔽簞C語氣平緩,毫無感情色彩,仿佛是在說‘吃飯了’這種平常的小事,而不是在行篡位謀逆之事。 “是!” 與魏凜的波瀾不驚相反,那暗衛語氣激動,眼神中滿是炙熱。 五年前的那一役,因為皇帝昏庸,朝廷內外jian臣得勢,老王爺、世子還有幾萬幽云鐵騎命喪狄北,那幾萬騎兵中就有他的父親,如今小公子臥薪嘗膽五年,終于要帶著他們推翻這腐朽不堪的大齊王朝,他怎么可能不激動。 “等等!” 晨朔正要離開給兄弟們通信,就被魏凜叫住。 “王爺還有什么吩咐?” 晨朔以為魏凜是有什么秘密安排,按照他們王爺的性子,可能是先燒幾間宮室造成混亂或者是先暗殺幾個大jian臣殺雞儆猴,亦或是劫了老皇帝的棺槨將其挫骨揚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