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虛空打印室

    屬于太平天兵兩位執行官之一恩佐的位子上，僵硬的人影緩緩活動起來。

    馬成武瞧了一眼，陷入了沉思的三人，問道：“我錯過了什么？”

    莫斯提馬隨手一抓，虛空中就出現了一份文件，他隨手丟給了馬成武，說道：“這是會議記錄?！?/br>
    胡歡和馬成武一起驚訝，兩人齊聲說道：“虛空打印室！”

    虛空打印室也是天演術零階法術通表里，記載的一百三十五種零階法術之一。

    施展這種零階天演術，需要備好油墨和紙張，無法憑空打印，由于打印器當時尚未發明，導致這門零階天演術空有理論，卻一直沒能完成。

    當然，若是打印機已經發明，誰還會鉆研這種天演術了？

    胡歡一直頗為排斥，這門零階天演術，他認為這東西沒什么用，卻沒想到莫斯提馬居然無聊到把虛空打印室練成了。

    馬成武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這位老友，然后就開始了翻閱資料。

    伊麗莎白忍不住問道：“什么是虛空打印室？”

    胡歡耐心給他解釋道：“一種邪門外道，妄圖以人力代替科技造物，非常愚蠢的構思?！?/br>
    莫斯提馬輕輕敲擊桌面，似笑非笑的說道：“我認為你在內涵我！”

    伊麗莎白見兩人有劍拔弩張之態，又是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引起，急忙說道：“請不要因為這點小事爭吵，我覺得虛空打印室是很實用的法術，畢竟不是什么時候，身邊都有一臺打印機?！?/br>
    胡歡冷哼一聲，說道：“也不是什么時候，都有油墨和紙張?！?/br>
    伊麗莎白真不知道，虛空打印室不是憑空使用，還需要備好油墨和紙張，頓時有些頭疼，不知該如何勸說兩位同伴。

    伊麗莎白情不自禁的把自己代入了調解人的角色。

    莫斯提馬眨了眨眼睛，丟給了伊麗莎白一份資料，說道：“油墨和紙張隨處可得。你怕是不知道，就算一根圓珠筆芯都可以提供油墨，至于紙張，衛生間都可以拿很多?！?/br>
    “你落伍了，老古董?！?/br>
    胡歡心道：“你也配說我老古董？”

    眼瞧倆個人又要爭吵，伊麗莎白拍擊了一下桌子，叫道：“你們就不能注意點正經事兒，比如我已經拿到了桌面？”

    莫斯提馬慢悠悠的說道：“我當然注意到了，所以才會給你一份資料??！”

    胡歡頗為驚訝，問道：“你是怎么拿到桌面的？”

    伊麗莎白頗有些自傲的說道：“在古董市場上收購來的，我很有運氣?！?/br>
    莫斯提馬給了胡歡一個眼神，用唇語說道：“我送的?！?/br>
    胡歡好氣又好笑，心道：“莫斯提馬怎么會對史特凡的孫女如此好心？”

    不過他隨即就明白了過來，自己和周丘生都是十三元老之一，莫斯提馬和史特凡卻都是兵長，他們之間的交情，必然會比元老和兵長之間多一些。

    在這張圓桌上，四個古老的家伙，雖然很有些老友聚會的溫馨，但也總會讓人感覺到乏味。

    伊麗莎白的出現，就好像一個闖進來的童稚孩子，讓大家老朽的氣場，有多了一份活力。

    不要說莫斯提馬，就算胡歡也都有意無意給伊麗莎白一些優待。

    胡歡微微一笑，放棄了跟莫斯提馬抬杠，說道：“那可要恭喜伊麗莎白小姐了，我就送一份賀禮吧?！?/br>
    他取出了天蜈靈杖，丟給伊麗莎白，這張物神卡果然穿過了虛幻的桌面，落在了這位年輕的金發女士面前。

    伊麗莎白大喜過望，輕輕捻起這張卡牌，就如雷霆轟中，臉上雖然保持了淡定，心頭卻驚濤駭浪，暗叫道：“居然是一張sr卡牌，而且還是極罕見的武器類物神卡?！?/br>
    “這位胡先生在天魔凌家的地位，只怕是極高，sr卡牌可是相當于三階職業者了?！?/br>
    “他究竟是誰？”

    “不管是胡先生，還是周先生，天魔凌家都沒有類似的人物，難道是傳說的地下贅婿？就是那種見不得光被凌家有實力的女性包養起來，一直都潛藏在桌面下的那種？”

    伊麗莎白再次看了一眼胡歡，說了一聲謝謝，又復瞧了一眼，仍舊沒有動靜的周丘生，思緒就有些發散，暗暗忖道：“凌家夠資格擁有如此神秘地下贅婿的女性，最多也不過兩三人，最近幾年風頭最近的就是凌瑚，不過……”

    “我不可以陷入思維誤區，誰說只有女性才能娶贅婿？也許他們……”

    伊麗莎白俏臉發紅，雙手輕輕拍上了自己的臉頰，暗暗忖道：“伊麗莎白，你可是正經的女孩子，不要再想這種大家族的事兒了?！?/br>
    “會污染你純潔的心靈?！?/br>
    馬成武此時已經看完了大半資料，露出了駭然之色，叫道：“潛龍軍當真已經有了五階？”

    胡歡詫異的問道：“你最近沒有關注外面的消息嗎？”

    馬成武淡淡的說道：“我最近在閉關?！?/br>
    莫斯提馬嘆息一聲說道：“這已經不是秘密了?！?/br>
    伊麗莎白為了證明莫斯提馬的話，也說道：“就連我都有接到情報，只是還無法核實，既然你們都確定這個消息，那就沒有錯了?！?/br>
    “中國有了五階職業者的事兒，會改變全球的格局，包括這次的異妖大軍入侵，更是會有無法揣測的嚴重后果，你們有什么想法？”

    胡歡心道：“我們不是來交流想法，是來互相消息??！”

    “這種事兒，是我們可以解決的嗎？”

    “就算太平天兵全盛時代，也沒法抵擋如此恐怖的異界大軍?！?/br>
    他盯著莫斯提馬說道：“我需要你出售靈泉之水給潛龍軍?！?/br>
    這句話一出口，不要說伊麗莎白，就連馬成武都吃驚不小，盯著莫斯提馬，說道：“是你取走了那口靈泉眼？”

    莫斯提馬嘻嘻一笑，說道：“是我！”

    他瞧了一眼胡歡，問道：“為什么要跟我買？”

    胡歡給了這位老朋友一個無奈的眼神，他也想過是否贈與潛龍軍一口靈泉眼，但很快否決了這個想法，這種極端招搖的事兒，必然會引發一連串的問題，說不定會有反效果。

    最合適的反而是，替潛龍軍從莫斯提馬手里，“進口”靈泉之水。

    第三十二章、人間窮神

    胡歡輕輕說道：“因為你擁有全球唯一一口靈泉眼??！”

    莫斯提馬忽然就笑的前仰后合，他雖然不知道胡歡手里有沒有靈泉眼，但一個愿意用靈泉眼跟自己交換的人，會缺靈泉之水嗎？

    這不是一個問題，而是一個反問句式。

    伊麗莎白的藍汪汪的眼睛都亮了，說道：“我也想要靈泉之水，不知道什么價格？”

    如果白家兄妹在靈泉之水兌的溫泉中聽到這句話，必然會產生“什么錢”？這種不接地氣的疑問。

    莫斯提馬笑呵呵的說道：“一噸……”

    伊麗莎白驚道：“用不來那么多！”

    莫斯提馬立刻改口道：“一公斤六十萬美金?！?/br>
    伊麗莎白松了一口氣，這個價格還算能接受。

    胡歡和馬成武都決定，等伊麗莎白下線，再跟莫斯提馬談生意，這個價格太黑心了。

    馬成武能接受的價格是一噸六十萬美金。

    胡歡能夠接受的價格是包郵費。

    靈泉之水不值錢，他自己手里有十一口靈泉眼呢。莫斯提馬只要把一些液體運輸進來就可以，至于是不是靈泉之水反而不重要。

    莫斯提馬敲了敲桌子，恢復了嚴肅，說道：“老友，我需要你的幫忙?！?/br>
    “我停留在三階太久了?！?/br>
    他瞧了一眼馬成武，說道：“恩佐雖然背著我，私底下做了很多嘗試，但距離成功仍舊很遙遠。就算他再多努力一百年，也無法看破我們這一體系的四階之秘，我更相信你，畢竟當年你就是我們的依靠?！?/br>
    馬成武很想反駁，他其實已經取走菊菊，但最后的研究仍舊進入了死胡同。馬成武并不知道胡歡的身份，但他卻知道任何一位太平天兵的元老，執事，兵長都擁有自己難以企及的智慧和經驗，這種事兒相信莫斯提馬沒錯，所以他沉默不語，也想知道胡歡會做什么反應。

    莫斯提馬正式提出了請求，胡歡微微沉吟，說道：“我暫時也沒有頭緒，不過我可以給你整理一份筆記?！?/br>
    莫斯提馬心情大好，他當然知道胡歡整理的筆記多有價值，那是當年太平天兵元老們的智慧，他身為兵長也沒有權限閱讀，只能拿到整理好的十二新法而已。

    胡歡又補充了一句，說道：“當年的事兒，實在太惡劣了。盡管時代已經不同，異界的大軍入侵，四階異妖甚多，可以給你們提供充足的素材，不需要獵殺人類的職業者。我仍舊不希望，這份筆記外傳太多，請你答應我，只給可靠的人閱讀?！?/br>
    莫斯提馬幽幽的嘆了一口氣，他當然知道，當年的幽神法是何等的令人恐懼，靈魂教派又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兒。

    胡歡之所以不愿意計較，除了他也幽神法的創始人，也因為顧念當年的舊情，他莫斯提馬也從未有得罪過這位元老。

    即便是最瘋狂的時候，莫斯提馬也沒有的罪過任何一位元老，他跟孫友的沖突，真說不上完全怪罪莫斯提馬。

    他凝重的答道：“我可以保證，靈魂教派的高層，再不會有使用人類職業者的事情，至于低階的那些新人，實在太無法無天了，我也只能做到事后處置，不敢說一定能限制他們的行動?！?/br>
    胡歡倒是明白莫斯提馬的意思，當年的太平天兵也是一樣，越是新人沖勁就越大，也就越是毫無顧忌，當年修煉幽神法的人，也以新生代居多。

    比如馬成武，幾乎跟胡歡，周丘生這些太平天兵的老人，都沒有了交情，只能算是熟悉。

    莫斯提馬雖然是靈魂教派名義上的教祖，但也無法控制所有教徒，只能保證最老的那一批人聽話。

    四個人交換了情報之后，胡歡也沒得什么想說，正要退出會議室，他右手邊第三個座位上的神秘人影緩緩抬頭，露出了一個微笑，打了一聲招呼：“諸位老友，你們好興致?！?/br>
    這位黑色高綢緞禮帽的男子，一派很古老的英倫紳士打扮，看起來非常年輕，嘴巴上沒有胡子，戴著一副金絲眼鏡，座椅旁還斜倚的一把手杖，顯得彬彬有禮。

    他的年紀很輕，但打扮卻十分老氣，就像一兩百年前的學者，只在大學中研究科學，從不涉足社會。

    馬成武只是微微驚訝，伊麗莎白是有點小興奮，她還真沒想到居然還有人加入。

    胡歡和莫斯提馬卻一起大駭，兩人齊聲呼喝道：“西摩！你還沒死？”

    年輕的紳士漸漸恢復了身體的靈活，他沖著幾人淡雅的一笑，說道：“詛咒別人沒死，可不是什么良好的談話開端?！?/br>
    胡歡敲了敲桌面，低聲說道：“你不是西摩？”

    年輕的紳士瞧了一眼胡歡，微微一笑說道：“胡生，你猜錯了?！?/br>
    胡歡也不禁微微懷疑，自己是否有猜錯，但僅憑這一句古老的稱呼，并不能讓他釋懷。

    在太平天兵的十三位元老之中，西摩也是極端神秘的一個人。

    沒有人知道他的根本法是哪一門，這人跟胡歡一樣博通百家，也參與了很多新法的創定，但卻跟胡歡不一樣，他往往參與不久，就會在某一個時刻，忽然厭倦，并且飄然離去，然后就再也不過問研究的工作。

    當年胡歡最氣憤的是，西摩不管參加什么新法的創立，從來不肯投資，他雖然平時打扮的精致，生活奢華，猶如貴族，活像個人類高質量男性，實際上卻是個窮鬼，跟胡歡借過幾百次錢，但一次也沒有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