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女主她每天都在演 第79節
便是他有一年不在,可其他學生也默認他的地位,若將契書放在那,便等同于由朝玉公子見證。 旁邊學生“啪啪”鼓起掌: “兩位,賭得可真大……” 那是糞。 挑糞啊。 ** 在褚蓮音將她和江蘺一年的挑糞任務拿出去賭時,江蘺正手持弓箭,站在一個靶前。 靶子的紅心正對著她,一人一靶相距約莫百米。 江蘺右手從箭壺里取出三支紅羽箭,搭在弓弦上。 箭尾的紅羽在風中一抖都未抖,她拉起牛筋制成的弓弦,弓如滿月,三只箭“咻的”飛了出去。 三支箭同時正中紅心,紅羽因力量的余波抖了抖。 靶前的一位檢查了下靶心,敲了下銅鑼。 一位先生看著這小娘子細若嫩柳的手指,以及纖細窈窕的體型,道:“人不可貌相,古人誠不欺我?!?/br> “甲?!?/br> 他道。 其他幾位先生也紛紛道: “甲?!?/br> “甲?!?/br> …… 一溜六個甲,毫無異義。 一箭三雕,百步穿楊。 就算是男子,這實力也稱得上上乘。 山長捋了捋胡子,道:“前兩項,一項作詩,一項射箭,你都得了甲等,接下來一題便至關重要。若沒得甲等,你就失去了進入甲字樓的機會,可入乙等;若得甲等,你后續也不用再考?!?/br> 江蘺上前,在山長的“再選一題”中,取了一張上岸上的紙。 紙上只有一個字,便是—— “字?!?/br> 要考她寫字? 江蘺想著,待要提筆,又覺不對。 腦中隱隱閃過什么,過了會,她將手中先生的筆放下,去筆架上重新拿了一支最簡單最粗陋的筆。 筆間的毛色黑白間雜,筆尖都是岔開的。 這世間最差之筆不外如是。 而后,江蘺又取過硯臺,拿起長案上的白玉瓷壺,往硯臺里倒了一點清水。 清水落入硯臺,硯是最普通的墨錠,而后細細地研墨。 “細草微風,力道適中,不疾不徐?!币晃幌壬?。 “墨色均勻,細膩如水?!耙晃幌壬鷩@。 江蘺拿起岔了毛尖的筆,蘸墨,落筆。 “筆走龍,呃——” 另一先生話還未完,突然停住了。 其他先生都湊過去,看著宣紙上那字。 江蘺將筆置于筆架,靜候一旁。 屋內靜得像是一切都停止了。 突然,一人拍桌:“好!” 他道:“這人字,好!” “一撇一捺,頂天立地,為人。仰無愧于天,俯無愧于地,行無愧于人,止無愧于心,為人……”耳邊似有另一道更清冽的聲音在說。 江蘺想:那是何人的聲音? 山長也過來,拿了這紙道,“這字,甲等?!?/br> “甲等?!?/br> “甲等?!?/br> “甲等?!?/br> …… 五位先生均無異議,到第六位先生表態時,他卻突然道了聲: “等等?!?/br> 話落,他出了去,行色間有些匆忙,過了會,拿了張紙進來:“諸位先生且看?!?/br> 他道:“這兩張字,有何不同?” 江蘺也看到了那張字。 大概是寫了有一陣了,紙張微微泛著黃,墨跡也干得退了些許色,滿張宣紙,一個“人”字,銀鉤鐵畫,酣暢淋漓。 “乍一眼,這字幾乎出自同一人。但細究起來,也是有些許區別的,江學生的人字,更不受拘束、灑脫飄逸;而這張紙上的人字,卻更淋漓傲氣,當是一個……” 山長直接念出了發黃紙張上刻著的小?。骸俺??!?/br> “沈朝玉?” “對,”那紙來的先生率捋胡子,“正是我甲字樓學生沈朝玉的?!?/br> “他入學那日,也抽到了這一題,也寫了這個字?!?/br> 說完,他轉過頭,親切地問江蘺:“學生,你這字師承何人?莫不是與沈朝玉一同學的?” 江蘺卻微微出了神。 她這字啊… 好像也不像當初教她字的先生。 她盈盈福了一禮:“我先生并無名氣,不過是當年我阿爹在晉陽府內聘來的一位尋常的教書先生。先生,可是我這字有問題?” “無?!?/br> 那先生和煦地笑。 江蘺這才舒了口氣。 “晉陽府的話……”另一先生卻似想起什么,“定國大將軍曾在晉陽府鎮守近十年,莫非你與沈朝玉有舊?” 江蘺搖頭:“并無?!?/br> “那是尋了同一個先生?也對,晉陽府地處燕北,讀書人并不多,聘到同一個先生倒是極有可能。只是那先生既有這般好字,如何會寂寂無名?” “大隱隱于市,黃生,你著相了?!?/br> “也對?!?/br> 幾位先生在那聊天,江蘺便也并未插話。 等過了會,那第六位先生給了個“甲”字后,山長取來一個“甲”字牌,那牌是木做的,中間甲字中空,大小如玉玨模樣。 他將“甲”字牌遞給江蘺,囑咐她不能丟,若進甲字樓,需這甲字牌。 江蘺拿過“甲”字牌,福了福身,道:“多謝先生,多謝山長?!?/br> “好,去吧?!?/br> 山長和煦地道:“書院還有些規矩,這些規矩你可問詢下同窗,現在先去甲字樓三樓,你運氣很好,今日有金石大師魯先生的課?!?/br> “是魯藏先生么?“ “是?!?/br> 江蘺大為高興。 魯藏先生為當世金石大家,常年在外游歷,出過《魯半山金石錄》,是無數收藏家引以為圭臬的著作,而為了收錄各種金石,魯先生一年中只有兩三個月會回汴京,而現在卻被她碰上了,這叫江蘺如何不高興? 她福了福身,便出門去。 幾位先生看著女子裊裊離去的背影,一位道: “甲字樓那幫臭小子們怕是要不安分嘍?!?/br> “這般美色,便是十年前那險些禍亂皇都的麗姬都比不過?!?/br> “既有如此美貌,還有如此才學,糟糕,糟糕?!?/br> 山長卻哼了聲:“甲字樓出去,個個都是輔佐君王的良才,若連美人關都過不去,做官也是為禍蒼生?!?/br> 先生們不約而同地看他,心想:山長畢竟是老了,不懂少年郎的心了。 “年少而慕艾,這是天地至理。再厲害的少年郎君,怕也逃不脫去?!?/br> 山長吹胡子瞪眼:“去去去,一幫先生,嚼什么舌根!莫讓學生看見,墮了你們的威風?!?/br> “是,山長?!?/br> 先生們齊齊作揖。 而外面的江蘺,則拉了個人問路。 “甲字樓?” 對方一聽她要去甲字樓,眼神都變了,畢恭畢敬地道,“穿過這條小路,向右轉兩個彎,待看到一個刻著甲字牌的小樓,便到了?!?/br> 江蘺說了聲謝,便跟著那人的指示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