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她太過嬌柔 第56節
孔靈喬斂下的眸子閃過幾分冷意,眉梢再抬起又消失的一干二凈,莞爾笑了笑,乖巧的靠在賀孔氏肩頭道:“當初是靈喬的錯,才惹得外祖母傷心一場,靈喬怎會怨怪祖母,祖母當日所為,皆是為了護下我,靈喬省得?!?/br> “好好好,你既能明白我當日的一番苦心便好,也不枉外祖母教導你一場?!崩戏蛉隧忾W了閃問道:“你父親何時入得京?” 孔靈喬遞上一盞茶道:“四五日了,只是他初入京中,朝堂需接洽的事繁多,來不及登門拜訪外祖母,望您莫怪才是,爹爹說了,待他抽出空來,定登門拜訪?!?/br> 賀孔氏聞聲面上笑意盈盈,擺了擺手道:“他如今位高權重,又得圣上看中,自是公務要緊,現在既定居堯京,什么時候見都使得,不急于這一時半刻的?!?/br> 她頓了頓又道:“你父親如今可是官拜二品尚書令?” 孔靈喬笑著點了點頭:“正是,爹爹今日已入朝面圣了?!?/br> “好好好,你父親在渝州那山匪橫行的地界,蹉跎躊躇這些年,終是守得云開見月明了,正對得孔家父輩的栽培?!辟R孔氏看著孔靈喬笑道,眸光卻是閃爍,意有所指。 孔靈喬自始至終都是抿唇笑笑,偶不是應上一句:“祖母說的是?!?/br> 溫婉大方,規矩得體,相較于四年前,卻是長進了不少,賀孔氏越瞧越滿意,也不禁有些許可惜,也不知是她運氣不好,還是三郎運氣不佳,就差了那么一兩個月的功夫,憑著孔及令如今的地位,若是三郎娶了孔靈喬,定是助益多多,倒不至于被人這般拖累。 白mama在一旁看著直嘆氣,老夫人如今,勸是勸不住了,她腳步輕緩出了屋子,直奔出了院子。 等到天快日落,賀嶼安才姍姍歸來,忙迎了上去:“世子?!?/br> 賀嶼安挑了挑眉頭,方才散職時,便聽武陌說了消息,在看白mama這幅樣子,心下覺得有些好笑,祖母那心思到底是沒歇呀。 “去書房?!辟R嶼安腳步未歇,看著白mama道。 白mama領悟,看了眼左右,才跟著賀嶼安往書房奔去。 半刻鐘后,賀嶼安面色微冷,看向白mama問道:“祖母當真是這個打算?” 白mama應道:“老奴親耳所聞,字字屬實,斷不敢胡言?!?/br> 賀嶼安左手輕輕敲擊著桌面,須臾后才道:“我知道了,你先回了,辛苦白mama了,若是有事,還需得勞煩你再報我?!?/br> 白mama松了口氣:“是,這是自然的?!?/br> 門“吱呀”一聲,又被關上,武陌見賀嶼安默不作聲,神色也瞧不清,有些心驚,不禁問道:“世子,您可要做些打算?” 賀嶼安輕輕摩挲著白玉扳指,未應,忽而抬頭問道:“今日她在作甚?” “夫人近些日子吃的都不大多,應當是為了姜公子事cao心,玉歲打探了幾日的消息都沒什么結果,今日回了夫人的話,屬下看了一眼,飯用的更是少了?!北揪褪莸娜?,這幾日又清減了幾分,那副柔弱身軀,怎能經得住這般折騰,武陌在一旁都不忍心瞧。 賀嶼安眉宇微微皺,看了眼漸黑的天,嘆了口氣,這瞞是瞞不過去了,他緩步起身,走出了書房。 他回屋時,屋內燈火只虛虛點著幾盞,他目光一掃,便瞥見單手托著香腮斂眸深思的美人圖,她人坐在明窗前,身子薄且瘦,燭火有些昏暗,面上燭火若隱若現,更顯得美人一副嬌柔朦朧美,只是這嬌柔看的讓人心疼。 “怎不多點幾盞燈?”賀嶼安踏步走到她跟前。 姜笙這才回神,一見是他,目光蹭的一亮,忙起身,迫不及待問道:“夫君,怎么樣?” 賀嶼安見她眸光盈盈,順勢扶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視線有些心虛的撇開道:“我有些餓了,先用膳,晚些時候再說?!?/br> 姜笙卡在喉間的話又吞了下去,抿了抿唇未在多言一句,轉身看向玉歲:“擺膳,世子餓了?!?/br> “再燃幾盞燈?!辟R嶼安邊牽著姜笙的手坐到小禮桌前邊吩咐道。 玉歲點了點頭,須臾后,圓桌上便擺滿了餐食,賀嶼安動筷,卻見姜笙呆坐在一旁不動,明明一副迫不及待極想問的樣子,卻乖巧的坐在一旁只字不提,看的賀嶼安心又軟了三分。 他盛了一碗白粥遞到姜笙面前:“你先用膳?!?/br> 姜笙看著面前的白粥,眉頭輕輕攏起,纖白細指往前推了推道:“我不餓,夫君用吧?!?/br> “不餓?”賀嶼安睨了她一眼問道。 姜笙點了點頭,她今日確實沒什么胃口。 賀嶼安招了招手,武陌立時便領悟,忙將玉歲往前推了推。 “今日夫人用了些什么?” 玉歲看了一眼姜笙,硬著頭皮回答:“夫人今日只用了些甜點,早午都未吃些什么東西?!?/br> 她也不是沒勸,只是,姑娘那番食不下咽的樣子,她看著也是覺得可憐。 這話一落,姜笙頭微微垂下,覺得賀嶼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似有千金重。 賀嶼安又問:“昨兒呢?” 玉歲抿了抿唇答道;“只早膳用了些粥?!鳖D了下又道:“昨兒午下,奴婢看著姑娘喝了小半碗參湯?!?/br> “呵?!辟R嶼安目光愣愣掃了姜笙一眼,姜笙頂著他的目光,更覺得如坐針氈。 “那前天呢?” 玉歲細細回想,想起前天便覺得頭皮有些發麻,她這幾日只顧著往外頭跑打探消息去了,確實未反應過來姜笙的身子,看了眼面色不大好的賀嶼安,有些心顫的不敢答話。 賀嶼安掀了掀眼皮,薄唇輕啟帶著冷意呵斥:“說!” 被嚇得不輕,忙縮了縮腦袋,小聲道:“只,只用了半塊點心......” 聲音越說越小,到后面幾乎如同蚊蠅聲過。 “嘭”的一聲,賀嶼安將手中碗擱下,嚇得四下的奴婢面色皆一白。 “拿自己身子作踐,姜笙,好樣的啊?!彼行饧绷?,神色都有些不大好,自成親以來,他總收斂著自己這張嘴,生怕又說錯了話嚇到了她,只是這回是被她氣的夠嗆,整整三日,竟就用了這點。 姜笙自知理虧捏緊手中的軟帕,抿著唇未言語,只是這幅樣子落在賀嶼安眼里便是在與他憋著生悶氣。 賀嶼安更是氣了,白粥往桌上重重一磕:“喝完!一滴都不準剩下,若是剩下一滴,你且試試瞧?” 姜笙正要說話,又被賀嶼安打斷:“玉歲,你可知罪?” 玉歲心咯噔一下,磕巴都沒打嘭的一下就跪倒在地:“奴婢知罪?!?/br> “你既是夫人的貼身侍奉,便更不該由著她胡鬧,她這身子你心里沒點數嗎?這連著好幾日都未好好用膳,也不知勸勸?便是勸不了也該早逝來報我,這些日子你到底在作甚....當的什么差?” 姜笙皺了皺眉頭,正要開口幫忙說話就被賀嶼安冷眸一掃:“你若是敢勸一句,便加罰一倍!” “可....”姜笙話還未說出,玉歲生怕姜笙惹了賀嶼安不快,看了眼姜笙,忙低頭認錯:“奴婢知錯,請世子爺責罰!” 賀嶼安瞇了瞇眼道:“罰俸一月,杖責十五!” 姜笙凝眸,這責罰實在過重,是她自己不愿吃的,與玉歲有甚關系,她想開口求情,玉歲卻忙磕頭在地道:“玉歲領罰,謝過世子輕饒?!?/br> 說著便退下去領罰,姜笙看著玉歲離去的背影眼眸有些發紅,賀嶼安看了一眼道:“想哭也要喝了粥在哭!”他頓了頓又道:“是不是要我喂你?” 姜笙看了眼賀嶼安,見他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自己,她毫不懷疑,若是她不喝,他真的會親自喂她喝下。 這粥到底是被她咕咚咕咚的咽了,只是味同嚼蠟。 這是兩日成親后頭一回生氣,姜笙本想問的事,便沒再提一句,沐浴后便鉆進榻里。 賀嶼安撩開帷帳,便瞧見埋在錦被中似鵪鶉般的姜笙,他吹滅了燭火,掀簾上了榻。 床榻一次下陷,姜笙往墻貼了貼,按照規矩,女子當睡外側,只賀嶼安從未都是讓她睡在里側的,每每睡下,都將她護在胸膛里。 賀嶼安看著離自己有一臂之隔遠的姜笙,皺了皺眉頭,誠然,他今日也是被氣急了,才會控制不住對她發脾氣,說到底他也有些氣怨自己,若不是心虛躲著她,每每都是早出晚歸,倒也不至于都三日了,才講講發現她在作踐自己身子。 看著她嬌小的身子,他的心到底是軟了下了,深嘆了一口氣,大臂一揮便將她攬進了懷里。 “嗯?生氣了?”他溫熱的氣息灑在她脖頸,姜笙覺得灼人,不自覺又內側挪了挪。 這便是真生氣了,瞧,這丫頭脾氣實在乖的很,就是生氣了,也只是悶著頭獨自生氣,實在是,惹人心疼的很。 姜笙就是抿著唇不答。 賀嶼安見她不理,壞心思的又將溫涼的薄唇貼在她的脖頸上,似纏上了她一寸寸順著她質弱脖頸向下,似無意間的撩撥,又撓人心肺,含糊道:“呵,是睡著了?” 脖頸似有蟲咬過一般,細細密密癢得很,姜笙倔強的咬著唇,強忍著就是不搭理。 賀嶼安抱著她,察覺到懷中人似抽噎顫動,心募的一震,忙將人翻了過來,唇剛碰到她臉頰,果不其然,淚失的臉頰帶著酸澀。 即便如此,她都是倔強的一聲不吭。 賀嶼安心口發脹,嘆了口氣無條件認輸了,伸手替她擦了擦淚:“水做的不成,這床榻之上,怎動不動就哭?” 聽聽,這人心思有多壞,連安慰人都不會好好說話。 姜笙泛著眼淚的眸子眨了眨,片刻才反應過來他話中意思,臉微微發紅,白了他一眼便要翻過身去,不想再理他。 說是說不過他的,那便不理他! 賀嶼安這樣壞心思的人,怎能叫她如愿,強行攬著她的細腰讓她動彈不得,他又嘆了口氣,唇貼向她耳畔道:“我的錯,你莫生氣了成不成,你身子不好,莫氣壞了身子?!?/br> 姜笙聞聲本強撐的倔強,募的消散干凈,只余下滿腔的委屈,貼在賀嶼安懷里,啜泣的更是厲害,淚水更是止不住的留,不過片刻,男人胸口的衣襟便濕透了。 賀嶼安愣了愣,怎么這越安慰,哭的還越厲害了? 他忙將她往自己身前攬了攬,額頭貼著她的額頭,聲音難得溫柔道:“還哭?在哭我便不告訴你消息了?!?/br> 姜笙聞聲一顫,呼吸募的一滯,連哭泣都真的停下了,抬眸看向賀嶼安。 明明是黑漆漆的帳內,賀嶼安卻似乎能瞧見她看著自己的那雙亮晶晶的水眸,賀嶼安哭笑不得,伸手摸了摸她的軟發:“告訴你,你是不是便不哭了?不生氣了?” 姜笙想也沒想,竟是輕“嗯”了一聲應他,因著方才的哭泣,帶著nongnong的軟糯鼻音。 還真是小孩子脾氣,賀嶼安抱著她道:“你沒猜錯,兄長約莫真的還活著?!?/br> 面上雖說的云淡風輕,心里卻是將姜城南罵了千遍百遍。 “約莫?夫君說的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查到什么了?”姜笙擦了擦眼淚問道。 賀嶼安“嗯”了一聲道:“是有些蛛絲馬跡,只是消息不多,還未查清便沒想著告訴你,本想著等一切大白,再告訴你也來得及,怎想你......” 到現在,賀嶼安還沒弄清楚姜城南到底在忌憚謀算什么,摸不清事情脈絡,還不想姜笙涉足粘上干系。 她心噴砰砰跳,忙問出心中猜想:“是不是那日二皇子門下那位姜公子?” 賀嶼安未正面答她:“尚不能確定,在等等可成,只是.....” “只是什么?”姜笙以為賀嶼安有甚難處,心募的一緊,忙拉住她的衣襟緊張問道。 賀嶼安面上也帶了幾分嚴肅,聲音在這夜里沉的很:“只是,你要給我些時間,你莫要在似這兩日一般著急上火,拿自己身子不作數可成,若再這樣,我便是有消息,也不告訴你了?!?/br> 他頓了頓,嘆息聲在她頭頂響起:“莫讓我分心呀?!?/br> 言語里皆是無可奈何。 姜笙耳畔募的便紅了,心臟似是被燙了一下,胸腔處忽的便填的滿滿的,眼眶竟是又熱了,姜笙也有些詫異,明明之前很少哭的人,怎在他跟前就忽的便矯情了,實在很不像自己。 “嗯?可聽見了?”他攬著她腰身的手緊了緊。 姜笙眸光微微閃動,長睫微微顫動,被他逼得無法,只得無奈點頭,輕輕“嗯”了一聲,算作聽他的話。 “早這么乖多好,瞧瞧你這腰,本就細的很,這幾日沒怎吃飯,我摸著都有些硌手,摸著都不大舒.....唔?!?/br> 姜笙忙捂住他的嘴,這人怎什么時候,都能說這般不正經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