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反骨 第39節
他是她的玩物嗎? 是她發泄的出口嗎? 如果是,他會怎么樣呢? 他根本舍不得與陳北的親密關系,他等了她十年,好不容易重新等到了她。 他在知道陳北另結新歡的前提下來找她,要做什么,不是很明顯嗎? 現在又在反問自己些什么呢? 消沉,嘲諷,自暴自棄,絕望。 這是周呈帶給陳北最清晰的反映。 她不理解。 周呈從來沒有哪一次在她吻過他后露出這樣的神情。 像是被她欺負狠了,眼睛流個不停,連眼尾都沁著股暗紅,帶來濃重的哀傷。 又像在自我厭棄,痛苦到了極致。 可陳北發現她并不喜歡這樣的周呈。 她喜歡那個在她記憶中沉靜自信的少年周呈,也喜歡那個在商場上冷淡凌厲的周呈,還有陪她在鶴枝山上光風霽月的周呈,只有現在,他卑微且無助的模樣,陳北不喜歡。 她靠在門框上,額頭搭在周呈頸窩,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你是想要我這樣對你嗎?” 她輕聲開口。 陳北難得的有一瞬間的迷茫。 她又一次感知到了周呈近乎絕望的悲慟,壓得人心臟有些喘不過氣。 她下意識抬手攬住他除了在她面前幾乎從不彎折的腰身,緩緩說:“周呈,我給過你機會的?!?/br> “我想對你做件好事,放過你的?!?/br> 她從來都是個隨心所欲的人,她第一次壓抑本心和不適想放過周呈。 但私心里,她很想得到周呈,在重新見到他的第一眼時就有這樣的想法。 周呈與她對視,仿佛在這一刻,穿透她分明的眼睛,看懂了她的想法。 兩個人眼底都像覆著層濃黑的墨,裹挾著數不清的復雜情緒。 周呈突然垂頭繼續吻她,急風驟雨的吻,直到兩人喘息不已,才拉開與陳北的距離。 “我果然還是適合做個自私的女人”,陳北抵著他的胸口,近乎低喃:“周呈,這是你自找的,我讓你跑,你不跑的?!?/br> 上午她還在想一切要回到正軌了。 晚上這一切就都在崩盤。 陳北自己都有點想笑。 “陳北?!?/br> “嗯?” 周呈抿了抿唇,凝視著她水潤的眸子,眼底潛藏著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的瘋狂,低聲問:“想睡我嗎?” - 暗夜泅著燈火,水光暗涌,窗外的姹紫嫣紅,燈紅酒綠映不出窗前剪影的半分灼心野望。 心跳如雷的夜。 說不清是誰的野望成真。 周呈眼眶發紅,理智漸失。 他現在是在做什么他已經忘記,那些痛苦與道德感的束縛全部化在了陳北的萬種風情間。 他窺視著她像貓似迷離的眼,吻過她的唇,如他夢中的每一次,逐漸瘋狂。 壓抑的被釋放,克制的被打破,只剩兜兜轉轉后的癡迷與虔誠。 這是他絕望下無法回頭時所簇擁的人間盛宴。 是他二十八年來唯一的狂歡。 “周呈”,暗涌中陳北啞聲喊他,半闔著眸子,捧住他的臉,“你為什么會哭?” 她的眼底是實打實的困惑,她是真的想弄清楚周呈哭泣的原因,卻又仿若被周呈卷進急行的川流中,似無根的浮萍,忍不住被激出些惡意,拉著他共沉淪,轉瞬忘了這句問話。 周呈不說話,只接著吻她,吻到兩個人都幾乎無法呼吸,吻到咸透的眼淚蔓延到唇間,再嘗不出一點甜。 陳北累極,眉頭輕蹙,惺忪的眼底令人看不清神情,她看了眼窗外的月色,毫無防備的靠在周呈懷里緩緩入睡。 周呈攏緊她,手輕輕撫摸過她的發絲,躺在床上沒有動作,任由月光灑在兩人身上,目光沉沉的看向天花板。 “因為有時候我真想拉你一起下地獄”,他輕聲說:“可是我舍不得?!?/br> “所以只能我自己下地獄?!?/br> 作者有話說: 恭喜我們阿呈達成為愛做三(偽)成就(狗頭) 我就說他被壓抑得太狠要來點發瘋文學的,不過大虐基本結束啦~ 后面大概要開始苦盡甘來甜甜甜了~ - 感謝在2022-07-25 02:47:49~2022-07-26 04:35:4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家少爺很傲嬌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月亮亮呀?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三十章 第二天陳北醒來時窗外晨光大作, 陽光穿透窗簾縫隙落在床邊,她正蜷縮在周呈懷里。 男人擁住她的動作很緊,臉埋在她頸窩, 呼出來的熱氣平穩卻灼人。 很少有周呈醒得比陳北晚的時候,他的臉色并不比昨晚上好幾分,蒼白得不像話,哪怕在熟睡眉心也是緊簇的,他抱陳北的力氣很大, 以至于陳北甚至無法在不驚醒他的前提下起身, 反而被他攏得更緊了幾分。 陳北渾身上下都透著股懶散,像只靨足的貓, 竟然也沒有再動,躺在他懷里慢條斯理的打了個哈欠。 大概是昨晚太過激烈, 周呈腰腹上都是她抓出來的痕跡, 融在他釉白的皮rou上,像是清冷的神被拉下神壇, 墮進欲望的泥沼, 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禁欲被打破后的色氣。 可這樣的平靜并沒維持多久, 門口的門鈴聲幾乎瞬間驚醒了周呈。 他眼睫輕顫,在陳北想脫身的瞬間還是下意識扣住了她的腰。 陳北都快給他逗樂了,張嘴咬在他頸側, 留下一排淺淡的牙印, 驚得他下意識輕顫。 “你能讓我起來嗎?” 她懶洋洋的說。 醒過神來的周呈這才連忙放開她, 抿了抿唇,黝黑的瞳仁盯著她, 耳邊回蕩著門口的門鈴聲, 渾身上下都帶著些緊繃。 他昨晚聽見了。 池苑說今天早上要來替陳北打掃房間。 可陳北顯然并沒有解釋什么的想法, 她漫不經心的撿起地上的吊帶睡裙穿上,進了浴室洗漱。 周呈閉上眼,靠在床頭,滾了滾喉結。 昏昏沉沉的大腦里還滿是昨晚的春光,再睜眼,見到的是陳北袒露出來的纖細白皙的背,蝴蝶骨振翅欲飛,上面滿是他深深淺淺的吻痕。 等到陳北從洗漱間出來要往外走時,周呈握住了她的手腕,沉默著把從衣柜里抽出來的真絲披肩裹在她肩頭,他半垂著眸子替她系好胸前的繩帶,指尖觸碰到她的肌膚有一瞬間的輕顫卻熟練至極。 陳北抬眸看了他一眼,慢吞吞的說:“你在房里先待一會兒?!?/br> 周呈手一頓,啞聲說:“好?!?/br> 陳北等著去給池苑開門,沒有再多說什么,開門向外走去。 周呈盯著面前合上的門,幾乎要盯出一個洞來。 過了良久他才近乎諷刺的扯開唇角笑了笑。 他還真成見不得光的第三者了。 周呈,你如愿了。 你快樂了嗎? 沒有。 一點快樂都沒有。 心口痛的快發麻了。 他已經淪落到只能使這種卑劣手段才能留在陳北身邊了。 那今后呢? 周呈不知道。 他下意識去摸煙盒,卻想起煙盒不在自己身上,轉而將目光放去了床頭柜上,半垂著眸子抽出陳北的煙,然后進了浴室。 - 陳北從樓上下來時還有些困倦,她路過樓梯的鏡面墻,看了眼里面的自己,脖頸上的淺紅痕跡已經完全被披肩擋住,她發絲披散,整個人都氤氳著一股云雨巫山后的松散,潤紅的唇,泛著水光的眸,沒有哪一處不誘人,可她卻只冷淡的瞟一眼,慢吞吞的走到門口給池苑開了門。 理論上池苑是有她家的密碼的,但是知道她在家肯定不可能直接打開,在門口等待的這么一會他并沒有什么不耐煩,只是一邊低頭看手機一邊留意著門前的腳步聲,等陳北替他打開門時池苑已經露出了笑,沖她問好:“早上好,我吵醒您了嗎?” 陳北睨了他一眼,淡聲說:“沒有?!?/br> 他確實沒有吵醒她,不過吵醒了周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