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新宇說：“所以就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了？”

    “當然可以兼得?！睂O淼說，“熊掌不吃就壞了，魚你可以不殺先養起來啊?！?/br>
    “萬一養死了呢？”

    孫淼：“萬一吃完魚你后悔了呢？萬一魚不好吃呢？萬一你因為非法食用野生熊掌被拘留了呢？萬一魚和熊掌都是個傻逼呢？”

    “……我錯了?！?/br>
    柏云旗又嘆了聲氣，轉頭看向窗外，天卻要放晴了。

    天一放晴，就意味著積雪消融，就意味著氣溫驟降，就意味著道路打滑，就意味著更多的人要在這個冬天凍死，更多的車要在這個冬天相撞，也就意味著公安局又要不得安寧。

    聞海從現場回來，眉毛上都還掛著一層冰霜，辦公室的門輕輕響了，敲門聲的節奏還頗為優雅，奏樂踩鼓點似的。不請自來的客人推門進來，淺駝色的大衣裹著修身的搞定西裝，微笑道：“我還以為今天等不到聞警官了?！?/br>
    “出去?！甭労Ｃ撓麓笠?，避開對方殷勤伸來的手，徑直掛在衣帽架上，“報案下樓右拐，投訴上樓左拐?！?/br>
    男人表情無奈：“聞警官，這不是您的待客之道吧？之前您對我可是很客氣的?！?/br>
    聞海：“之前你不是客人是我的線人，現在你什么也不是，出去?！?/br>
    “我可是很認真地在追求你?！蹦腥诵Φ?，“給我個機會，明天東城體育館有個車展，一起去？”

    “沈先生，我最后一次告知您，我有愛人了?！甭労ＵJ真道，“感謝您之前對緝毒事業的偉大貢獻，現在請不要打擾我工作，找我喝酒玩車聽搖滾都請提前半個月預約，屆時我一定會給您最真誠的回絕?！?/br>
    “聞警官……”

    “沈既明?！?/br>
    “您吩咐?！?/br>
    聞海用筆敲了幾下桌子，“死纏爛打這一招，一般僅對年齡二十以下或者智商八十以下的人有效果，你覺得我是哪種？”

    沈既明坦誠地說：“我覺得你是對我胃口那種?！?/br>
    “你的對胃口到底是斯德哥爾摩綜合征還是吊橋效應？”聞海反問，“還單純是因為我長得有點像你錢包里的那張照片？”

    沈既明臉色瞬變，隨后苦笑道：“聞警官，你真是個很沒意思的人?！?/br>
    “這點又不對你胃口了？”

    “有空我真想見見你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男朋友?！鄙蚣让骱芸炀推綇土吮砬?，變回了紈绔子弟的模樣，“不說能把你追到手，光是能喜歡上你，他就應該是個很有勇氣的人?！?/br>
    聞海：“我替你轉達你的敬意，現在能出去了嗎，我還要寫案件報告?！?/br>
    “但我目前還不打算放棄追求你?！鄙蚣让鞯谖宕伟炎约旱拿旁诹寺労５霓k公桌上，“分手了或者受傷了隨時來找我，畢竟我從來都不看好異地戀?！?/br>
    聞海似笑非笑地看過去，到嘴邊的刀子還沒來及扔到沈既明臉上，對面就趕緊舉手投降：“行行行，不打擾您工作，我這就滾出去……”他往門口走了幾步，突然轉過頭說道：“我真出去了啊，您不再挽留我一下給泡杯茶什么的？”

    “……”

    來找聞海的齊軍和從辦公室走出來的沈既明擦肩而過，他疑惑地看了眼那人消失的方向，推門走進了辦公室，“聞……”

    “你他媽還沒完了——”聞海不耐煩地從電腦前抬起頭，瞬間慫了，“齊……齊……干爸，好久不見?！?/br>
    齊軍不吃他那套，指了指門外，“剛剛從你辦公室出來，想睡了你的男的是誰？”

    聞海說：“公子哥精神空虛當線人找刺激，之前幫忙破過幾個案子，現在去折騰別的事收手不干了?！?/br>
    “哦——”齊軍點頭，等了幾秒，又問：“所以你不準備否認他想睡你？”

    “……”聞海明智地避開了緊隨而來的下一個坑，問道：“您來找我什么事？”

    齊軍坐到辦公桌對面，聞海的桌子上除了成堆的文件卷宗和一個筆筒外什么都沒放，他尋摸了一圈找不到能把玩的東西，只好從自己兜里掏了個鑰匙掛件，“沒什么正事，剛去開了個不知道講什么的會，順路來你這兒轉轉?！?/br>
    聞?？此@要長談的模樣就知道今天這報告是寫不完了，合上筆記本的蓋子，默不作聲地等對方先開腔。

    果然，齊軍沒繞彎子，直截了當地說：“我前幾天和澤峰還有你二叔三叔一起吃飯，你二叔提起你的時候你爸臉色不太好，你又惹他了？”

    “哦?！甭労Ｂ柤?，“應該吧?！?/br>
    “正經問你話呢，老實點?！?/br>
    聞海：“太難聽的話我不想當您面說，您問我具體哪件事我真不知道，反正我活著死了他都不順心?！?/br>
    “小海，不是所有人都適合當父母的，你們這代人明白，不代表當時我們和我們的父母明白，這是一個時代的問題，你不能把它全怪罪到澤峰身上?！饼R軍攤手，“其實我也不會干這種教育孩子的活，要是我哥……”

    “您到底有事沒事了？”聞海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

    “好好好?！饼R軍無奈地笑笑，“說點別的，你二叔當時問你爸，說你都三十了怎么還沒個著落，你和住你家那小孩怎么樣了？”

    “托福?！?/br>
    “小孩還上著大學吧，你原來喜歡比你年齡小的？”

    “難不成我該戀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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