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攀 第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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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車很快駛到了市中心。 “靚女,到啦?!?/br> 司機說的那句粵語打破了岑旎的胡思亂想,她連忙從衣服口袋里掏出幾張港紙遞給他,“不用找了?!?/br> 說完,她徑直推門下車,撒腿就跑向那家店。 店前排著長長的隊伍,岑旎隔著竄動的人頭看進透明的玻璃櫥窗,但看見的店員都是一副陌生的面孔,她根本不認識。 她想進店問問,但是長長的隊伍隔絕了她的這個想法,她只能跟隨著人流排隊。 排隊等候的過程中,她不斷搜索更多有關suesse品牌的創始故事,但根本一無所獲。 等了半個多小時,終于輪到她。 岑旎開口就問店員,“能見你們老板嗎?” “您是指店長嗎?” “是?!贬涣ⅠR點頭。 “她就是?!钡陠T指了指站在收銀臺旁的一位年輕女人。 那女人也是聞聲望了過來,問道:“您找我?” 年輕女人扎著低馬尾,氣質很溫柔,岑旎驀地有些心慌,遲疑地問道:“您……您認識穆格嗎?” “穆格?”女人皺起眉,搖搖頭,“不認識?!?/br> 不知為什么,在她搖頭說不認識的時候,岑旎心底悄悄舒了口氣,但過后又開始擔心起來。 怎么會不認識呢?這明明很多細節都指向他的呀? 岑旎還是不死心,問道:“那請問您有你們拉斯維加斯總店的電話嗎?” 女人盯了她一會兒,然后說,“有的?!?/br> “你要嗎?” “嗯嗯?!贬贿B忙點頭。 女人這才從柜臺抽屜底下抽出了一張紙,然后從手機里翻出電話,抄下來遞給她,“這是拉斯維加斯總店的電話,你打過去問問吧?!?/br> “謝謝謝謝?!贬唤舆^那張紙,虔誠得不得了。 “還有什么能幫您嗎?”女人又問。 岑旎覺得麻煩了別人,如果不消費說不過去,于是說想買一盒白巧克力可頌。 “稍等?!迸宿D身就走去給她準備。 等她出來時,手里已經拿著一盒包裝好的禮盒。 “小姐,我們店里有一個‘新店開業’活動,購買一盒白巧克力可頌可以免費抽獎一次?!迸税殉楠勏淠昧诉^來。 岑旎剛付好款,著急想打電話,本想說不用了,反正她從小到大也沒中過獎,但是女人直接把抽獎箱遞到了她面前,岑旎便伸手進去抽了一張。 剛展開來,她就懵了—— 特等獎。 “特、特等獎?”岑旎把獎券舉在半空中。 女人明顯也有些意外,但很恢復成職業微笑:“哇,恭喜您,特等獎是終身免費券,以后到店無論消費多少,我們都會給您贈送一盒白巧克力可頌?!?/br> 岑旎像是在做夢一樣,她怎么就這樣中獎了? 那時候在海法,穆格陪著她抽了兩次都沒抽中,后來還是穆格偷偷去把獎品買回來給她,而現在,她隨隨便便就中了。 女人已經從她手中接過了獎券去蓋章,“再次恭喜您?!?/br> 出門后,岑旎捧著兩盒白巧克力可頌,整個人都是懵的。 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都發生在今天呢。 但她沒愣多久,很快找了張長椅坐下來,給拉斯維加斯的總店打電話。 越洋長途電話,隔了近一分鐘才接通。 “您好,請問有什么能幫您?”電話那頭的工作人員說著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語,內華達口音很重。 “請問,我能找你們店長嗎?”那邊頓了一下,然后讓她稍等片刻。 電話再次接起時依舊是一把陌生的男性聲音,“您好?” “您好,請問您認識穆格嗎?”岑旎知道這么問很蠢,但是這是她唯一能接觸到穆格的方式了。 “不好意思,我不清楚?!?/br> 怎么會不清楚呢。 岑旎不甘心,“穆格·馮·梅迪·繆勒澤斯,真的不認識嗎?” 那邊顯然沉默了一下,但過后還是給出了同樣的答案:“不好意思,不清楚?!?/br> 岑旎陷入久久的怔愣,她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差一點兒就夠到穆格了,但現實卻殘忍地告訴她不是。 然而岑旎不知道的是,suesse這個品牌確實是穆格因她而創立的,但是明面上的控股人卻是萊爾德。 / 彼時的穆格正在德國斯圖加特參加第二季度首腦會議。 會議剛結束,費舍爾依舊如老狐貍般開口:“穆格,你做的這個風投決定沒經過閣下同意吧?” 穆格早上剛從南美洲飛回斯圖加特,因為長途飛行本就疲憊不堪,他一連多日的進展不利,此刻更是沒露半分好臉色。 他沉著面處理手邊的評估文件,比對公司報表。 費舍爾見他難得的沒有出聲辯駁,繼續嗤聲:“和理查德閣下的女兒聯姻就能完成遞延稅項投資,你偏……” “少廢話?!蹦赂駭科鹈加?,打斷他,“我能像你靠女人解決生意?” 費舍爾和費雯麗結婚,才得以升任集團董事會一員,而費雯麗,就是穆格父親的meimei。 穆格冷眸看他,聲音像兵鋒利刃,“我不是你這種廢物,不需要依靠聯姻來證明我的價值?!?/br> 穆格一句話戳中軟肋,費舍爾顏面盡失,不得已噤了聲。 此時萊爾德拿著一份財務報表敲門,“烏薩部長到了?!?/br> 穆格抬頭掃了眼,拿起手邊的報表起身走出了會議室。 “和加拿大那邊的會議是什么時候?” “四十分鐘后?!比R爾德說,“所以和烏薩部長的會面最好控制在半個小時內?!?/br> 穆格平淡地應了聲,面容緊繃。 萊爾德跟在他身后,看到穆格眼底的憊感,本想提醒他可以休息十分鐘,但是一想到這是穆格一連數月來最艱難的時候,他所有的計劃成敗得失就在這最關鍵的幾天,還是默默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半年來,穆格每天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會議和出差上,為了盡快完全和弗雷德的交易,萊爾德幾乎一直陪著他不眠不休的工作,看他在生意場上用人有謀,敢開市場,敢做風投。 就連理事會最不看好的北美洲市場,穆格都全力開拓,只為了能早日完成財務目標,去港島找岑旎。 許多時候,穆格再難,也沒有抽煙,因為打火機丟了。 后來聽說他的打火機是被岑旎撿走的,他就再也沒抽煙,即使最焦頭爛額的時候,他也只是登陸港島大學的官網,看看岑旎的照片。 四月份依舊同樣艱難的渡過。 到了五月初,穆格手頭的cv開始陸陸續續有了回報率。 萊爾德進門照常匯報工作,穆格難得地問了他一個無關工作的問題。 “今年港島大學的畢業禮是幾月幾號?” 萊爾德頓了頓,說,“我查查?” / 六月份上旬,畢業季。 岑旎去一家花店取畢業典禮要獻給嚴明教授的鮮花。 這家花店設計得很高級,是一個四合院似的布局,中央是一個露天的花園,里面除了盆栽的鮮花外,還有很多高大的綠植。 “老板娘,我來拿花?!?/br> “哎,稍等,我拿給你?!崩习迥锎┲椴奸L裙,一邊脫手套,一邊說。 “好?!痹诘却倪^程中,岑旎余光透過透明玻璃往里瞧,一眼看到了花園中央的那棵樹。 視線驀地頓住。 時隔一年,她再次看到這樣一棵花團錦簇的樹,枝椏墜著攘攘綠葉,滿樹的花懸??罩?,像藍紫色的云,又像飄渺的霧。 花冠落地,藍紫色的花瓣鋪滿一地。 她細看了兩秒,忍不住走近了兩步。 “這樹叫什么呢?” 老板娘原本在低頭包扎花束,聽見聲音抬起頭:“哦,這樹呀,就叫藍花楹?!?/br> 花店老板把包好的花束遞給她,順手從一旁的茶幾下抽出一本雜志遞給她,“你看這一頁有它的資料介紹?!?/br> 岑旎低頭看,那是英文的雜志,上面寫著這花的學名jada mimosifolia。 老板又說,“其實呀,它還有個更浪漫的名字,叫藍霧樹?!?/br> “藍霧樹?” “是呀,這花呀,就像一捧藍霧,滿眼愛慕?!?/br> “岑旎,畢業典禮要開始了?!辟茉婗┻M來,問她好了沒,要出發去大禮堂了。 “好了?!贬慌跗鹉鞘r花,跟上佘詩雯坐上出租車前往大禮堂。 等她們進場時,學生和教授都已經有序落座。 離別將至,這類典禮總是充斥著悲傷的氛圍。 校長和其他校方代表依次上臺發言,慷慨激昂地恭喜大家畢業快樂,祝愿大家都前程似錦,未來的道路一帆風順,接著便是畢業生依次上臺撥流蘇,算是正式畢業,最后再以一首激情而悲傷的大合唱結束這一切。 典禮散場,各院系的學生陸陸續續地走出大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