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攀 第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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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旎埋首在他的鎖骨脖頸附近,輕輕嗅了嗅:“你是不是抽了好多支煙?” 他身上的煙味很重,她下意識就問出了這句話。 “不喜歡?”他手指探進她的衣衫內,指腹摩挲著她脊溝旁邊的腰窩,“不喜歡那我以后不抽這么多了?!?/br> 岑旎仰起頭笑他,眼色瀲滟。 “我也想要?!?/br> “想要什么?”穆格明知故問,聲音很沙,“你忘了?你抽我的煙會嗆?!?/br> 初遇他的那一晚,在白巖酒店的露臺上,他把他抽著的煙遞到她唇邊,她真就含著煙嘴狠狠地抽了口,然后就嗆了,自此她便再也不敢碰他的煙。 岑旎想起這個,噗嗤一下笑出了聲,在他懷里笑得花枝亂顫。 “但我還是想要?!彼室鉃殡y他。 “想要是吧?”穆格挑眉,捏起她細直的后頸,掰過她的臉,目光落在她柔軟的唇上,避開她下巴受傷的部位,吻了過去。 入夜后,周遭很安靜,除了窗外的風聲,就剩下兩人相擁時衣物糾纏摩擦,發出極輕的窸窣細響。 穆格輕輕放開岑旎,聲音放柔:“閉眼?!?/br> “嗯?”岑旎有些不明所以。 “把眼睛閉上?!蹦赂翊故赘皆谒现貜偷?,輕輕抬手蓋住她的眼眸。 岑旎閉上了雙眼,感受著他溫熱的掌心貼過眼皮,問他:“你要做什么?” “還有十秒?!?/br> “什么十秒?” “九秒?!蹦赂窨粗蟊淼闹羔樢桓褚桓竦靥鴦?,跟著一下一下地讀秒。 “八,七,六,五……” 視覺被剝奪,岑旎聽著他一聲一聲正兒八經的報數,像是與他一同經歷著一場極具儀式感的倒數。 還剩三秒的時候,穆格捂著岑旎的眼皮,突然俯身過來親她的嘴唇,然后 “咔嚓——”一聲。 穆格松開了手。 岑旎循著聲睜開了眼。 一陣明亮的火苗噌起,像是星子墜落,瞬間點亮了昏暗的車廂。 是他的打火機。 那枚藍寶石鑲嵌在銀質的金屬外殼上,在黑夜火光里熠著火彩,綺麗絢爛,耀眼得就像此刻穆格的那雙眼睛。 “生日快樂?!?/br> 他說得很認真,聲音像被車外漫天的黃沙細細打磨過,低沉又暗啞。 岑旎紅唇動了動,心頭軟得像一片云,一下不知道該說什么。 “你生日了,可是我沒能給你蛋糕、鮮花和禮物,甚至都沒能帶你離開布達羅亞?!彼揲L的指骨抵住那支打火機,手背上的青筋浮起,緩緩遞到她面前,“把它當成蠟燭,許個愿吧?!?/br> 他陪她過的第一個生日,竟然簡陋成這樣,他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 “想要什么禮物,說說看,等離開這里我都給你補回來?!?/br> 岑旎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在面對怎樣的煩躁與糾結,但已然眼眶發澀。 她定定地看了他很久,對上那雙深邃的眼睛,然后悶聲說好,告訴他:“我要吹蠟燭了?!?/br> “嗯?!?/br> 穆格點頭,岑旎側了身子,雙手合十對著他的打火機輕輕吹氣。 下一瞬,穆格笑著配合她,松開了指尖。 火焰“滋——”的一下熄滅,車廂重新落入黑暗。 岑旎驀地伸手,緊緊地擁抱著面前的男人不放,嘴唇貼在他的脖頸,“我的生日愿望你一定要幫我實現?!?/br> “好,是什么?”穆格把手掌摸向她的后頸,把頭埋進她的頸窩。 “我二十三歲,生日的愿望只有一個,你聽好了,我不求得到你,我只求你可以平平安安,只要你平安,無論怎樣我都很知足?!?/br> 這個愿望,和她當時在耶路撒冷的哭墻前,向神禱告的一樣,她唯一的所求和應許,只是希望他可以永遠自由、平安、健康、快樂。 從前她不懂得虔誠,而今她是他的信徒。 她的話語很堅定,但細聽能察覺出擔心,穆格輕笑了下,故意逗她:“我能出什么事?!?/br> 岑旎搖搖頭,沒有回答他。 就比如今天他單槍匹馬來營救她,如果稍有差池,他們之間就不可能能像現在這樣相擁在一起。 “萬一呢?!?/br> “說什么傻話?!蹦赂竦皖^堵住了她的嘴。 不知為什么,再次相遇的他們,好像怎么接吻都不夠。 在氧氣快要被褫奪殆盡的時候,岑旎嗔了聲,臉頰因為缺氧而微微泛紅。 “你能不能答應我?”她堅持要他的答案。 “好?!蹦赂袷?,“我答應你?!?/br> 穆格鼻尖輕碰她的,抬手拭去她唇邊的水漬,難得溫柔。 “那我現在準備開車去邊境線,”他摸著她的頭發問,“你要繼續睡會嗎?” “邊境線?” 穆格伸手將她的衣領拉好,指骨擦過她的耳垂,“嗯,試試帶你由鄰國回去?!?/br> 布達羅亞和以色列隔了幾千公里,走陸路回去幾乎不可能,但是他想先去邊境的鄰國,再從鄰國飛回以色列。 岑旎知道現在布達羅亞全境被封鎖,要想離境很不容易,但是她只想跟著他,他說去哪她就去哪。 反正也不會有比現在更進退兩難的境地了。 “好?!彼c頭應了聲,重新靠回座椅上。 穆格伸手替她系過安全帶,然后把她的座椅往后調好,才坐回駕駛位,發動了汽車。 他沒有掉頭回市區,而是沿著筆直的公路一直繼續往前開。 由加略利平原開往邊境關卡有上千公里路,沿途幾乎都是沙漠,荒無人煙,環境惡劣,而且越往北越難走,因為反叛軍的陣地都集中在布達羅亞的北部城市,但是他只能一試。 開了將近兩個小時,車外的氣溫漸漸降到了零下,穆格早已經把車內的暖氣打開,所以車里并不感覺到冷。 但車窗玻璃外結了一層霜,行車不便,他打算今晚先在中途找一間旅館留宿,第二天再繼續趕路。 只是車子駛出加略利平原后,全程就沒有見過一處城鎮或村莊,人煙稀少,只有偶爾的野生動物出沒。 直到將近十一點,公路的盡頭處才終于出現忽隱忽現的燈火。 穆格打轉方向盤,直接往那開去,靠近了才發現是沙漠里的一小片綠洲,有幾處低矮的樓房聚集在一起。 雖然這里的條件十分簡陋,連一個小村莊都算不上,但是起碼有一間汽車旅館可以讓他們暫時過渡一晚。 穆格把車熄火,輕輕湊到岑旎身上,抬手揉了揉她的臉頰。 “寶貝,醒醒。我們下車了,進旅館再睡?!?/br> 岑旎迷迷糊糊地掀開眼皮,睡眼惺忪,過了好半會才清醒過來。 “我們在哪?” “還在沙漠里?!蹦赂窠忉屨f,“我們先休息一晚,明天再出發?!?/br> 岑旎順著他的話,目光落在窗外,逡巡了一圈。 周圍是望不到盡頭的沙漠,但他們眼前卻有一小叢植物和綠樹,甚至還有一個半大不小的湖泊,附近的幾間平房貫穿這條穿沙公路之上,荒蕪卻浩瀚。 她跟著穆格下了車,朝著汽車旅館走去時看到旁邊不遠處竟然是一間情.色用品店。 雖然這間小店的招牌寫的是布達羅亞語,但是它的外觀裝扮得花里胡哨的,各種旖旎的射燈照射在櫥窗陳設的物品上,在黑夜里閃爍著熒光燈,想讓人不關注都難。 岑旎不自覺地被吸引了目光,她不知道為什么在這荒郊野外,會出現這么一間店。 穆格似乎注意到她微頓的腳步,順著她的視線望了過去,唇角輕挑地勾起,意味深長地笑:“怎么了?” 他故意這么問,岑旎難得臉紅,抓著他的手心,做出一副求知的模樣:“為什么在沙漠里有這么一間店,真的不怕沒生意嗎?” “這個地方就是讓情侶來尋刺激的?!蹦赂駢毫讼聛?,薄唇若有似無地蹭過她的耳尖,語氣散漫透著壞勁。 情侶來尋刺激……? 岑旎正想著,不料穆格又貼了過來,露出一個痞壞的笑:“可惜關門了,不營業,要不然讓你試試?” 他一臉的不正經,岑旎的心跳都加速起來。 她又偷偷瞄了眼櫥窗里那些奇形怪狀的小玩具,尺寸大小各異,有的甚至都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感覺那些情侶玩得挺刺激啊。 一陣冷風吹來,她不由得瑟縮了下,搖搖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甩掉,拉起穆格的手徑直往旅館的方向走。 旅館里的條件很簡陋,它的外墻是由水泥和沙石砌成的,房屋正上方的屋檐上掛著兩盞破舊的燈泡,散發著微弱昏黃的光線,恰好將它下方的招牌照亮,招牌上竟然寫的是英文“motel——汽車旅館”。 待他們進入后,才發現原來整間旅館內部都是木制的,但因為有暖氣的原因,室內比起外面要溫暖得多,他們踩在木質地板上,鞋底與木頭觸碰發生嘎吱嘎吱的聲響。 看到有人進來,前臺的老板顯然有些驚訝,畢竟自從經濟崩潰以來,他旅館的生意越來越冷清,今天接待了一對情侶后,他以為就不會再有生意了,沒想到現在快到后半夜,竟然還有人來入住。不過很快,他臉上的驚訝就被職業性的微笑掩蓋了。 他微笑地看著兩人,用英語對他們表示歡迎,告訴他們還??辗?,但是現在他們不收布達羅亞幣,只收美金,畢竟貨幣匯率在短短兩個月內連跌了三倍,在這通貨膨脹的時期,布達羅亞幣就像一張廢紙。 穆格點點頭,并沒有過問具體的房價,而是像對剛剛的醫生一樣,從褲袋中掏出了一小沓美金,直接放在了臺面上。老板眼中明顯閃過一絲驚訝,不過他并沒有全拿,而是從中取了一張,告訴他這就夠了,隨后給了他們一把鑰匙,告訴他們房間的方位,讓他們入住。 穆格牽著岑旎,根據老板的指引來的房間。 房間并不大,是標準的一居室,進門右手邊是一張雙人床,正對著一個低矮的小茶幾和一張木制沙發,左手邊是窗戶,窗簾沒有完全拉上,可以看到窗外就是沙漠。 窗邊還設計了一個長長的木制吧臺,搭配著兩條高腳椅,再往里便是衛生間,整個房間都是木制的結構,這讓它看上去有些簡陋,不過被收拾得還算干凈。 穆格進門后就直奔浴室,準備給岑旎放熱水洗澡,但是打開了水龍頭才發現沒熱水。 出來后,他開門就要出房間,岑旎便問他要去哪。 “浴室沒熱水,我去找老板問問?!闭f完他就把門帶上,回到了前臺。 老板看到他出來,笑瞇瞇地問他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