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七零炮灰白富美 第70節
除了自己的手續證件,更多的是燕蒼梧和燕桑榆的證件。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特意從兵團帶回來的特產,什么干蘑菇,堅果,葡萄干,干木耳,松子……亂七八糟的東西每樣一小包,加起來也是一大袋了。 她聽到燕桑榆的問題,抬起頭指了指床,又指了一下床下的水泥地,“今天晚上我打地鋪,你睡床。明天你打地鋪我睡床,咱們倆輪著來。你有沒有意見?” 燕桑榆臭著臉,老大的不愿意,“有意見,我可男子漢大丈夫怎么能睡女孩子的床?我要一個人打地鋪?!?/br> 白玲忍俊不禁,“行。男子漢大丈夫,你就打地鋪吧?!?/br> 另一邊,張淑芬抱著幾件早都準備好的洗干凈的衣服跟著姚秀蘭進了房間。 她看著姚秀蘭脫下大衣,脫掉臟衣服,眼淚一下就掉下來了。 她養這個女兒,養的十分嬌慣,有點什么吃的總要藏點緊著姚秀蘭吃。 這個年代,沒幾個人能吃飽飯,滿大街的人打眼掃過去都找不到一個胖點的。 以前姚秀蘭的腰是圓的,還有小肚子。 但就這么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她整個人身上硬是找不出一塊軟rou了,瘦的鎖骨都往外凸,手上是凍瘡,肩膀上還隱隱有傷痕。 當媽的看著,簡直就跟心被刀割了一樣痛。 姚秀蘭換上毛衣,若無其事的掩住傷痕,笑了笑,“沒事。媽,你哭什么?” 張淑芬從口袋里摸出來一個病歷本往姚秀蘭手里塞,“這是媽找人給你辦的病歷,拿著這個,等會兒你跟你白叔哭一哭。明天咱們就去開病退證明?!?/br> 第七十六章 ==================== 姚秀蘭一聽這話卻是眉頭皺了起來, “病退?” 張淑芬攥著她的手,往外看了一眼,收回視線抹了一把眼淚, 壓低聲音, “別嚷,別嚷。你小聲點。媽這不是給你想了個轍嗎?” 姚秀蘭也跟著向外看了一眼,“這算什么轍。媽,我身體又沒毛病,怎么病退?” 張淑芬輕聲說道:“怎么不能病退?這醫院的證明媽都給你跑下來了。你拿著去辦就行。就說你從小就患有心臟病, 不能跑不能跳不能參加重體力勞動?!?/br> 姚秀蘭沉默了半響。 病退回城,這四個字實在是太有誘惑力了。 她的身體當然是沒問題的,從小就能跑能跳。 但再健康的身體也扛不住冬日的寒風,刺骨冰涼的冷水, 繁重的農活。 這下鄉短短一段時間, 她人生前十幾年的苦加起來都沒有這段日子吃的苦多。 誰不想回城? 她做夢都想回城。 “這不行吧。萬一被抓出來怎么辦?頂風作案被查出來,我肯定要被抓住當典型的?!?/br> 她嘆了口氣, “媽, 這事你別再提了?!?/br> 張淑芬急了,“你這孩子怎么這么死心眼。誰會抓你?你求求你白叔叔,他能不管你?” 姚秀蘭, “白玲不也下鄉了嗎?她分的那個林場比我還偏, 也沒好到哪里去。人家還是親閨女。白叔都沒把姑娘弄回來, 這事我看求白叔也沒用?!?/br> 張淑芬坐在床邊捏著手里的病例,一邊唉聲嘆氣一面抹眼淚,還是不甘心。 白玲很快把行李收拾好了, “秀蘭,張姨, 出來吃飯吧?!?/br> 姚秀蘭很快推門出來。 一家人圍著桌子坐下,桌上全是平日難得一見的好菜,不僅有紅燒rou和清蒸魚這種硬菜,還有尋常很難見到的糕點,糖果。 雖然不知道是什么魚蒸出來的,但僅僅是能看見葷腥,而且一連兩盤葷腥,已經是很難想象的美味。 原本白玲還有點擔心燕桑榆會怕生,也擔心他會狼吞虎咽,讓白西瀚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但她沒想到的是,人一坐下,姚秀蘭就對這一桌菜展現出了從前沒有的熱情。 以前姚秀蘭喜歡吃東西,但絕沒有這么好的胃口,能夠將三碗飯,半桌子菜都吃下去。 她一開始吃東西很急,再吃下兩碗飯之后,她好像才察覺到自己的這副架勢有些嚇人,吃東西的速度慢了一些。 張淑芬面上有些不太好看,但又有些心疼。 白西瀚給姚秀蘭添了一筷子菜,“能吃是福,來。多吃點。聽說你今年干得不錯?!?/br> 張淑芬松了口氣,連忙挨個給白玲夾菜。 “玲玲??靽L嘗阿姨這手藝退步沒有?!?/br> 白玲笑了笑,“阿姨的手藝還是這么好?!?/br> 她說著話,筷子不動聲色的從姚秀蘭手底下搶了一塊紅燒rou放進燕桑榆碗里。 飯桌上一片其樂融融的氛圍,吃完飯,張淑芬在飯桌下拉一把姚秀蘭。 姚秀蘭看著白西瀚欲言又止。 白西瀚察覺到了她的視線,“怎么了?” 姚秀蘭目光閃爍了一下,“沒什么沒什么。白叔,我祝你新的一年紅紅火火?!?/br> 張淑芬氣得在桌子下面擰姚秀蘭,但姚秀蘭就是不敢開口,她也沒別的辦法。 白西瀚笑道:“好啊。咱們新的一年都紅紅火火?!?/br> 倒是白玲開口道:“爸,我有事想跟您談談。我們去書房聊吧?!?/br> 白玲這一次把燕桑榆帶回來當然有自己的考慮,不是光為了多帶一個人回來吃飯。 事實上,她準備把燕桑榆留在白家長住。 說是長住,但也就是住個一年。 眼下已經76年了,明年12月就是恢復高考后的第一次高考。 政策放開之后,絕大多數知青們都會陸陸續續回城。 燕蒼梧會考上大學離開林場,他們的父親大概率也會得到平反。 林場的環境苦,物質條件差倒是還好說,對孩子傷害最大的是人們的態度,周圍人的冷眼。 因為燕桑榆本身的成分和家庭問題在那樣一個小地方,可以說是人盡皆知。 她和燕蒼梧是大人,大人面對大人會有起碼的禮貌,至少表面上不會將嫌惡展現的那么清楚。 但小孩子之間的惡意就是最天然的,他們還沒有到學會掩飾的年齡。 燕桑榆融入不了同齡的孩子,在那里沒有幾個人愿意跟他玩。 而且還有那么一個班主任。 白玲是一定要給燕桑榆轉學的,與其說轉到團部,不如再遠一點,直接把他放到白家,在城市里讀書,換一個全新的環境。 在這里讀書,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白西瀚的面子上,也沒有人會再拿成分說燕桑榆的事。 白西瀚在信件里就已經聽過白玲的想法,這一次面對面,父女兩個人又談了一次。 本來白西瀚對于這件事是有一些疑慮的,他怕自己的女兒涉世未深,這件事只是孩子的異想天開一時興起。 但兩個人談過之后,白西瀚被白玲說動了。 當然,白玲不是拿自己能夠未卜先知,當場給算一卦,用77年高考,馬上政策就要放開,燕桑榆頂多在白家待一年這種理由來說服白西瀚。 任誰聽了這個話都不會相信的。 她只是介紹了一下燕桑榆家的情況,然后把自己在林場遇到過的事情,燕蒼梧怎么幫她。 至于燕桑榆之前病的有多厲害,拿藥的時候,白玲打過電話,白西瀚也是知道的。 這么小的孩子身體本來就不好,林場的工作多,兩個大人都是年輕人也沒什么照顧孩子的經驗,不如把孩子留在這里休養一段時間。 總的來說,是比較合理的一個理由。 對于很多家庭來說,多一張嘴就是要命的事情。 但對于白西瀚這種干部家庭來說,不說能讓小孩子過的跟白玲在后世那么好,總之也不會說養不起。 特別是白玲還說了一句,“這孩子出生就沒有見過父親。爸,我也沒有怎么見過我mama。我覺得他跟我小時候有點像,但他比我還可憐?!?/br> 這話一下就戳中了白西瀚的心窩子。 他馬上想到了白玲小的時候失去母親,一個人孤零零,瘦瘦小小的樣子。 那個小小的身影和剛才才看到的男孩重合在一起,老干部再堅硬的心腸也柔軟了下來。 做父母的人,對著小孩子總是會格外心軟一些。 他答應了白玲,“他愿意的話就留下來吧,讓我和你張姨來照顧。我給他找學校。其他的你就不用擔心了?!?/br> 白玲,“爸,剛剛我回來的時候跟鄰居都是說這是我姑姑家的孩子,您的親外甥。您可別給我說漏了?!?/br> 說完這話白玲心里有點忐忑,白西瀚不是那種隨便認親戚的人,她這么跟別人說當然是存了一點小心思。 如果周圍的左鄰右舍知道燕桑榆的家庭情況,那肯定會有流言蜚語,但如果說是白西瀚的外甥,情況就大不一樣了。 她把燕桑榆千里迢迢的帶回來就是想要他換一個新的環境,受到跟其他孩子一樣的對待。 白西瀚,“那你得讓他管我喊舅舅才行?!?/br> 白玲知道這是白西瀚答應了,她松了一口氣,笑了,“這好辦?!?/br> 她起身將燕桑榆叫了進來,“桑榆。來,叫舅舅?!?/br> 燕桑榆仰頭看了看笑著的白玲,又看了白西瀚一眼,繃著臉不怎么自然的喊道:“舅舅?!?/br> 在跟白玲來之前,白玲和燕蒼梧就分別跟他談過。 燕桑榆對于這件事是有心理預期的。 白西瀚表情威嚴的點了點頭,聲音微沉,“大點聲。男孩子怎么就這么一點聲音?” 燕桑榆聲音洪亮,“舅舅!” 這么一聲舅舅喊得中氣十足,還帶著點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