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流放反派他元配 第100節
葉嘉這邊還沒到輪臺,遙控了阿玖的人買通了各大酒樓的說書人,繪聲繪色地說起這個故事。 當下的說書人也有自己的方式,在葉嘉提供的故事梗概上還加上了許多潤色。畢竟拿錢辦事,他們不同程度上著重強調了梨花膏的好用和實惠。這個故事和梨花膏就已經在輪臺傳出了名聲。她原以為至少得十天半個月才見效果,結果還是低估了時下女性故事的匱乏。 故事一經傳播,很快就傳遍了城內。 這種在后世人看來老掉牙的狗血梗,但在男權當道的封建社會,意外地戳中了不少女子的心理。 鋪子還未開之前,已經有不少人打聽晴雪軒何日開張,這梨花膏又何時有貨。等葉嘉的商鋪正式開賣,梨花膏一炮而紅。 第93章 當一件商品被套上了特定的故事背景和相應的標簽,制造的共鳴能夠戳中消費者的心思,則會創造出遠超商品本身的購買力。葉嘉雖說并非廣告營銷專業出身,但道理是共通的。尤其是輪臺有好些富貴人家,后宅女子不缺錢。一千瓶的梨花膏不出半個月便被售空。 葉嘉本人甚至都沒有去到輪臺,商鋪那邊便已經給出及時的回饋:商品已售空。 這樣的結果別說余氏,就是葉嘉都有些咋舌。 這一批貨葉嘉的定價可不低,一瓶梨花膏三兩銀子。但輪臺那邊的購買力與東鄉鎮是一個天一個地,十來日便搶空,后頭沒有買著的人多次來店鋪詢問。輪臺那邊的掌柜的被催得急,特意關店了兩日跑來了東鄉鎮。將具體情況告知了葉嘉以后,詢問有沒有辦法盡快補貨。 梨花膏這等東西制作耗費的人工時長其實跟香胰子差不多,比較麻煩的是藥材需要提前采購。有些藥材并非是應季的,若是被賣空了怕是不好湊齊。 “最快也需要半個月?!庇嗍现谱骼婊ǜ嘀熬吞匾馊ゲ檫^,各個藥材的來路也弄得很清楚,“不過店鋪也不能就這么空著,嘉娘你看,咱家是不是也能做點別的胭脂水粉類的新奇東西?不然一樣貨品賣完,后頭的新貨有接不上,總這么青黃不接怕是會白費造得這么好的勢?!?/br> 葉嘉其實也沒想到會賣這么快,但轉念一想,興許是這一次的營銷做得到位。 當地人頭一次見她這種營銷方式,還沒有如后世人看到廣告就反感的抗性。因為新鮮,所以才會出奇效:“梨花膏還需要一段時日,可先將家中制作的香胰子送一些過去。如今咱家香胰子也做的不錯,借勢也能賣。到時候按照各種香型和檔次區別來賣,正好每個香型也配上特殊的香味標簽,賦予特殊意義?!?/br> 這一招跟后世專柜賣香水學的。一些味道聞不出多少分別的香,取了不知多少花里胡哨的名字。加上花里胡哨的名字以后,仿佛寓意都高檔神秘了起來。 至于胭脂水粉,這東西不是想制就能制的,需要從長計議。問題會比較多,配方是一方面,材料又是另一方面。就說材料方面,制作胭脂最根本的材料胭脂花就不是個常見的東西。葉嘉了解的口紅配方不多,但大致知道成分。后世的口紅是含化學成分的,若是要制作需要找到古時候能用的替代品。真要著手去生產要考慮的事情便多了。最重要的是,吳家肯定會鬧事兒。 東鄉鎮、洛桑鎮、李北鎮、輪臺乃至整個西北,吳家是最大的胭脂水粉商戶,幾乎算是壟斷。若周家分吳家的一杯羹,怕是吳家會追上來咬著不放的。 七月底,日頭越來越烈。西北跟被烈日炙烤的火爐一般,熱得人心慌。 余氏有些苦夏,坐這么一會兒已經熱的汗水涔涔的。 葉嘉比她更苦夏,夏日一到,冬日里養起來的膘當真是rou眼可見的掉。此時鬢角汗濕的模樣,臉白里透紅,看著倒有些弱不勝衣的單薄。 不過胭脂水粉的生意并非吳家不允許便不能做,畢竟胭脂水粉又不是吳家的專利。自家琢磨出來的方子光明正大,做出更好的商品自然有資格做相關的生意:“胭脂水粉可以放一放,先將梨花膏做成。一樣一樣的來更穩妥?!?/br> “這是自然?!钡览碛嗍献匀皇嵌?,她如今只是提議。 “娘若是還有別的護膚的方子,也能試著做一做。若是還有養膚膏子,做出來有奇效的,也能將咱家晴雪軒的名氣炒起來。名聲一大,指不定還能打出招牌來?!比~嘉是知道余氏有這方面的技能的,往日家中存銀少沒有多余的錢財供她折騰。如今既然開始涉足這方面,干脆就往里頭鉆。 再說,周憬琛那邊肯定著手在查吳家。屆時吳家一倒,胭脂水粉的市場肯定要被瓜分,周家能有不錯的好貨供上去,也能后來居上。 當然,吳家的這些破爛事兒葉嘉也沒有跟余氏說,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說起來,輪臺晴雪軒的掌柜是一個三十五歲上下的長臉男子。姓袁,名喚袁春生。人高馬大,瞧著氣度沉穩,精氣內斂,站在那便自帶一身書卷氣。葉嘉當初見到他時還有些吃驚,這人看起來就是一副有能力的樣子。后來特意問過周憬琛,才知道袁春生也是西場那邊流放的犯人。以往便是燕京某位高官手下管理產業商鋪的大掌柜,因主家犯事兒被牽連,流放至此。 說起來,西場那邊流放了許多人,大jian大惡之人有,有才有能之人也有。不過不管曾經是做什么事,基本到了西北就沒有了回路。周憬琛用了些法子把人給弄到了自家名下,如今算是周家的家仆。 鈴鐺領著袁春生去作坊看貨,葉嘉則坐在椅子上便思索起來。 其實除了梨花膏,香胰子,在駐地旁邊的院子里種的寒瓜和甜瓜也已經能摘了。這個時節正是吃這些瓜果的時候,又甜又解暑。是時候摘一批往外送。另外辣椒早前叫人收掉,后來又栽種了一批。谷底那邊的棉花也差不多能收成,蕓苔的籽打出來曬干,也是時候榨油……這么一列數,好些事要處理。 葉嘉心里吐出一口氣:“罷了,慢慢來,一樁一樁地了?!?/br> 說起香胰子,上次她去輪臺有做過粗略的了解。 事實上,輪臺那邊是有賣香胰子的商戶。畢竟那邊就有一個挺有名的香胰子作坊。不過那家香胰子似乎做的質量要次一些,輪臺市面上比較吃香的都是中原的貨。周家的香胰子不敢說比中原地區技藝成熟,但絕對比輪臺本地作坊做的貨要好上許多。 更何況,周家作坊如今對貨品做了調整。制作了不少別的效用的香胰子。若是分出檔次來買,可囊括不同階層的消費者。開個鋪子售賣,應該不算難事。 香胰子要怎么賣,葉嘉也只給了袁春生一個基本的框架。后面具體怎么cao作,葉嘉就沒有給出具體的指示。往后產業越鋪越大,她總不能事事cao心,也得適時下放一部分的權利。另外,葉嘉這番也打算看一看袁春生的能力。不然她招人做什么? 另外,程家不知何時再去西域,還得考慮清楚。按照時辰算,應該也在這一兩個月內。 “娘,咱們庫房囤了多少香胰子的貨了?程家人最近來過咱們家么?”這次商鋪能帶一批走,每個月按時供給,還得空出要送去西域的貨量。這么一想,必須得找一個精明的賬房不可。不然等生意做得越來越大,靠葉嘉一個人記賬得累死。 “三萬多塊吧?!庇嗍蠈τ涃~的事情沒那么精明,記得也不準,頓了頓又說,“沒聽說程家人來?!?/br> 葉嘉一愣,心道應該不會有什么意外吧。上次與程家合作還算不錯,聽阿玖的意思是周家的貨比輪臺那家作坊的貨要賣的好多了。按照張管事過年時候的說法,誰家貨更好賣要定誰家,程家應該更傾向于周家才對。有些不明白程家沒有動靜是何意,耳后忽然傳來一聲清淡的提醒,“不如打發人去駐地那邊的院子問一聲,興許程家去那邊尋人,沒找著?!?/br> 回過頭一看,周憬琛腳步緩慢地從門外走進來。他換了一身月牙白長袍,沒有束上腰封。衣裳松松垮垮的套著,更顯得他身形飄逸,氣度偏偏。 歇息了這么久,他的身體好多了,不過臉色還是有些蒼白。天氣一熱,他的傷口就需要格外注意。 余氏趕緊過去攙扶,不過周憬琛擺了擺手:“無礙,我甚至好多了?!?/br> 這家養病這段時日,周憬琛也沒有辦法閑下來。東鄉鎮李北鎮看似風平浪靜,但城寨那邊卻沒有那么消停。就這幾個月,孫玉山已經跟北邊草原上下來的人打了三場。 都不算大的戰役,只是過來打了一仗便又火速地撤退。歇個十天半月,又再來sao擾一次。城寨那邊的書信每日都會送來,各地的飛鴿傳書都有。柳沅神出鬼沒的,經常會半夜上門。葉嘉不曉得他布了多大的局,但偶爾聽到他跟人議事,總有一種風雨欲來的緊迫感。 “怎么了?怎么最近一看到我就是這個臉色?”周憬琛在葉嘉的身側坐下,抬手拇指撫了撫葉嘉的眉心。本來想開口調侃葉嘉兩句,但旁邊余氏在看著,只能將那些話咽下去。 “沒什么,”葉嘉知道這一仗早晚要打,倒也沒有什么不能接受,“相公你怎么過來了?” “屋里待著太悶,出來透透氣?!?/br> 余氏在場,周憬琛當真是要多正經有多正經。突然這么一本正經地答話,葉嘉都有點想翻他白眼。不過余氏卻聽得笑瞇瞇點頭,小夫妻倆能相濡以沫也不錯。 “這么熱的天總在屋子里待著確實是難受,若是屋子里有冰還好些。沒有冰,當真跟熔爐一般?!庇嗍险f著話便站起身,“櫻桃在后廚頓了些解暑的綠豆湯,我去瞧瞧好了沒有。你們小夫妻倆難得閑下來,嘉娘,不如你攙扶著允安去后院的園子里坐坐?!?/br> 沈府是有花園的,先前沈家人下獄,沒有人敢進沈府□□掠。這宅邸原先什么樣兒,到周憬琛手里還是什么樣兒。先前沈家留下來打理花草的家仆也留著,如今園子照顧得還挺像那么回事的。 葉嘉瞥了一眼周憬琛,周憬琛偏過頭朝她彎了彎眼角:“好?!?/br> 葉嘉:“……” 余氏匆匆離開,小碎步地出了花廳。葉嘉干脆起身過來拉住周憬琛的一只手,架到自己的肩膀上。剛才還走得穩當當的人,貼著葉嘉就將自己一半的身子直接壓過來。葉嘉冷不丁地被他壓得往旁邊趔趄了一下,等站穩了扭過頭瞪他:“……能不能好好走路?” “手腳無力,方才走過來都是硬撐?!敝茔借≌A苏Q劬?,好脾氣地解釋。 葉嘉:“……”我信你個鬼! 不過葉嘉也沒有拆穿他,扶著他慢慢地往花廳外頭走。 說起來,沈府的宅邸占地很廣,前后五進五出。院落都有七個。葉嘉不清楚他原先是養了多少女眷,以至于需要這么多院子去住人。但周家這么多人分兩個院子,還暫時住不滿。女眷住一棟院子,旁邊的小跨院則分給了孫老漢祖孫和葉四妹夫妻。 園子也有三個,前院一個,后院一個,靠書房那邊還有一個。葉嘉扶著周憬琛往前院的花園走。這邊有一個方形的回廊,回廊再往前延伸則有一個葡萄架子,如今零零掛掛地掛了許多的葡萄。 葉嘉先前讓人在葡萄架下面打了一個雙人的吊椅。有些像秋千,但是用木頭支起來,更穩固一些。 葉嘉扶著他往那邊走,七月的烈陽透過茂密的葡萄藤灑落下來。光斑落到周憬琛的肩上臉上,綠意仿佛被陽光曬化了一般在他的肩頭流淌。 這人真的很容易養白,被綠色映襯著更顯清透。原先在外奔波的有些粗糙的皮膚,不過半個月的功夫就又恢復了白皙細膩。烏發如瀑,眼若冷星。唇色雖說淡淡,卻更顯羸弱堪憐。余氏也是這般的人,有時候不得不嫉妒某些人是天生麗質。 他眼角不自覺地彎起,仿佛沒注意到葉嘉落到他臉上身上的目光。 吊椅是那種雙人的,能承重幾百斤。兩人坐下來,立即感覺到了陰涼。這便是植被厚的好處,能吸熱消暑。時不時從兩側的角門竄過涼風,瞬間就叫人心靜下來。葉嘉先扶著周憬琛坐下,因著衣裳沒有系腰帶,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他人一坐下,領口就有些被扯開。 葉嘉眼眸一閃,與這人四目相對。 四下里無人,周憬琛這廝目光落到葉嘉的臉上,對于自己衣衫不整表現得十分坦然。領口微松地露出鎖骨和一點點胸膛的輪廓。葉嘉板著臉瞥了他一眼,傾了傾身,手搭在了他的衣領上。剛準備替他將領口理順,一直表現得柔弱無力的人忽然伸手捏住了葉嘉的下巴。 他手指溫熱,觸碰到葉嘉的皮膚便十分有存在感。葉嘉一愣,那人就前傾將嘴唇貼到了葉嘉的唇上。 清冽的氣息噴到她臉上,周憬琛垂著眼簾,輕輕地啟開了葉嘉的唇齒。舌尖探了進來,動作溫柔又纏綿。勾著葉嘉的舌尖起舞。葉嘉眼睫顫抖得飛快,那人的一只手按住了葉嘉的后頸。另一只手環住她腰肢,片刻間,天旋地轉,葉嘉人已經被他抱到了腿上。 嘖嘖的親吻聲在蟬鳴之中也聽得清晰,葉嘉的呼吸凌亂,一陣酥麻從后脊梁竄上了心口。 周憬琛的手忍不住在衣裳下擺邊緣試探,克制又放肆地攻城略地。 兩人這段時日雖說住在一個屋子里,但因為周憬琛身上有傷,并沒有睡一張床。哪怕周憬琛再三表示他身體無礙,葉嘉也還是沒回床上。兩人夜里總是要拉扯一回,說起來已經許久沒有親近過。這次只是親吻,葉嘉感覺靈魂都要被這人給吸走了。 不知過了多久,葉嘉感覺自己快要憋死了拍他的肩膀,他才意猶未盡地停下來。 “不要胡來?!备惺艿酵蜗碌幕《?,葉嘉眼嚴厲地警告他。 周憬琛的下巴搭在葉嘉的肩膀上,環抱著她,憂愁地嘆氣:“……得盡快把這些事料理清楚。不然總這樣戛然而止,要出人命的?!?/br> 葉嘉假裝聽不懂,等他緩和了,利索地從他身上下來。 藤下的涼風漸漸平息了躁動。葉嘉長吁一口氣,在他旁邊坐下來。蟬鳴聲綿延不絕,葉嘉滿腦子想別的來轉移注意力。倒是想起一樁事來:“對了,你從邕州回來的當日顧明熙來過?!?/br> 周憬琛撫平衣角的動作一滯,抬起眼簾看向葉嘉。 “她說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話?!比~嘉扭過頭來,“她說西北要打仗了,一個月以后?!?/br> 周憬琛眼睫微微一顫,沉靜道:“哦?” “除此之外,”葉嘉狡黠一笑,意味不明地提了一句:“她認識程毅?!?/br> 周憬琛微微彎起的嘴角慢慢平直了。他垂下了眼簾,面上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但熟悉他的人就知道他心中不平靜。葉嘉瞥了一眼他搭在膝蓋上的手,手指不自覺地點動了起來。這是周憬琛的小動作,一旦有什么盤算就會無意識地點動手指。 “相公,你說,顧姑娘是什么意思?或者說顧家是什么意思?”說起來,顧明熙也有很長一段時日沒上門了。跟往日跟三岔五去門口鬧一出不同,這段時日大門口格外的安寧。 “……不管顧家何意,這等危言聳聽的話,不聽也罷?!敝茔借〉纳袂橛行┪⒌哪?,不知在想些什么。 葉嘉看了他半天不太看得透,嘀咕似的問了一句:“說來也奇怪,顧家人是離開了么?往日經常上門求見,這段時日倒是太消停,鎮子上也沒見到這兩兄妹人?!?/br> 話音一落,周憬琛眼中幽光一閃:“應當是回去了?!?/br> 周憬琛抬手撫了撫葉嘉的頭發,嘴角緩緩地勾起來。明明是很文雅的笑容,不知為何瞧著有些邪佞:“聽說不久之前,顧明翼好似出了些事。顧姑娘興許是受了驚嚇,這段時日不敢出門?!?/br> “顧明翼出事了?”葉嘉忙起來根本顧不到旁人,還是頭一次聽到這個消息。 “嗯?!?/br> “出了何事?”葉嘉實在有些好奇,“相公你如何知曉的?” 周憬琛笑了一聲,看著葉嘉。 葉嘉眨了眨眼,立即意識到自己問了個蠢問題。周憬琛是東鄉鎮的校尉,鎮上出了何事他得知再正常不過。何況周憬琛一直叫人盯著顧家人:“不過顧明翼到底出了何事?何時出事的?!?/br> 周憬琛見她這么好奇,便言簡意賅地將顧明翼的事給說了。原來,半個月前,葉嘉為梨花膏的事情忙得腳不沾地,顧明翼在虹山附近騎馬。馬兒受驚,顧明翼很不幸地摔下來,被瘋了的馬踩成重傷。失血過多不說,鎮上又找不著大夫,性命危在旦夕。 “……所以顧明熙就帶著他回輪臺尋醫了?”葉嘉倒是沒想到還有這一遭,“不過虹山那邊不是有曾青礦嗎?聽說那邊如今是大都護手下的衛兵守著,他跑到那邊去縱馬,不被人殺也要被人廢……” 后面的話,葉嘉湮在了嗓子里。 周憬琛但笑不語,十分無辜地點評一句:“運氣不好罷了?!?/br> 葉嘉:“……” 默默地搓了搓胳膊,葉嘉斜了一眼笑容如沐春風的周某人,有些無語凝噎。 ……罷了,不管這樁事跟周憬琛有沒有關系。顧明翼殘了也好,正好省了他們兄妹倆整日在眼前晃悠。雖說沒做出什么實質性的傷害,但顧明熙總是來意有所指地諷刺她也挺煩的。 “對了相公,”葉嘉伸了個懶腰,歪了歪腦袋看他,“顧明熙所說的,遇到她以后,我總是要付出慘痛的代價。你說她所說的這個‘她’是指的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