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憐惜棺中瓤
見阿茝不以為然,他問:“依汝之見?” 阿茝翻個白眼,道:“那個謝六發落齒搖,本來也離死不遠了,不過就是早了些——對了,他為人風評如何?” “有乃祖康樂之風?!?/br> 阿茝點頭,“既然不是個好鳥,當屬活該也。菂娘此舉,堪稱為謝氏割掉了一枚贅疣。他族人該慶幸才是?!?/br> “只是,”敬朱猶豫,“謝六在謝氏族中,是數一數二的富豪。若判菂娘無罪,她就要繼承這一宗大財。對殺人者而言,這回報未免也太優厚了?!?/br> 阿茝自有一套歪理答對,“所謂竊國者侯,富貴險中求。不服氣她的,也殺夫搏一個么?!?/br> 敬朱乃拊手,“善哉,那叁叔再聽賢侄女一回教唆?!?/br> 這時,宣子弱弱地開口了,“你們要縱走一個殺人犯?” 阿茝笑問:“九兄兄覺得不妥?” 宣子嘆口氣,搖搖頭。 阿茝搖著他一條手臂,哄道:“九兄兄,這件事可不能對別個人講哦?!?/br> 宣子答應著,“我不會的?!?/br> 令敬朱意外的是,謝氏輕易地接受了這一判決。謝六生前慳吝刻薄,在族中很不得人心。當菂娘許諾過繼幾個族子后,更無人愿意為他主張正義。 一個人,無論生前多么顯貴,一旦死去,便很容易淪為棄子。 多年以后,道子已是棺中瓤,阿茝手抱襁褓嬰王,離攝政太后僅一步之遙時,就是這樣說服既可以推她上位,也可以將她拿下問罪的叁叔和姑姑的。 “是很過分,然而,死者與己情分平平,兇手卻是心肝。天平該朝哪邊傾?” 當然,一切只在意會眉傳間,心照不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