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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茨眉頭揚起,瞇了瞇眼,道:“你說什么?” 德麗卡心驚膽戰,硬著頭皮重復了一遍,額頭大汗淋漓,生怕諾茨一個心情不好就把她弄死了。 諾茨站起身,冷笑了一聲,“很好,我已經很久沒見過這么不想活的人了?!?/br> 喬伊整個人都僵硬了,本來他很無聊,但聽著聽著心都快飛出來。那個巫師怎么偏偏在金斯鎮偽裝諾茨,那他用過諾茨身體的事情豈不是要敗露了。喬伊嚇得瑟瑟發抖,淚眼汪汪。 他……他可以不去嗎嗚嗚嗚! 答案是不可以。 喬伊用了無數方法想逃避這次去金斯鎮的行程,但都沒有成功。 最后,他還是只能淚眼汪汪地被諾茨抓起來強行帶走。 在行進的馬車上,喬伊眼圈通紅,一直在哭,不停地掉眼淚。 諾茨的眼皮跳了好幾下,“你哭什么?” 喬伊害怕地抬頭,小心翼翼地看了諾茨一眼,隨后又低下頭,抽噎了一下。 諾茨:“……” 諾茨不耐煩地把他抓過來,又伸手將喬伊的頭按進懷里,“我又不殺你,不戳你眼睛,沒要你血,沒拔你頭發,也沒有再讓你試藥了,你哭什么?” 一陣天翻地轉之后,喬伊的頭靠在了諾茨的腿上。他身上格外冰冷,只是這樣輕輕靠著,都仿佛進入了冰窟一樣,喬伊被凍得哆嗦了下,眼淚不禁又流了出來。 諾茨忍不住嗤了一聲,“有什么好哭的?”他看起來有些煩躁,話說完就離開了馬車。喬伊在朦朧的視野里看到諾茨出去的身影,不由松了一口氣。不過他一想到如果諾茨知道當初是他用了他身體的事實,一瞬間悲從中來。 他又哭了一會兒,就睡著了。 再次醒來他們已經到了金斯鎮。 金斯鎮之前遭受過地震,但如今已經看不出當初裂縫遍布的模樣。馬車慢慢駛入這個偏僻的小鎮,在一個別墅旁邊停了下來。喬伊也不知道這幢別墅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明明之前他在金斯鎮的時候,見到的都是普通磚房。 馬車很快被馬夫牽走,喬伊跟著諾茨慢慢朝房間里面走。 他忍不住硬著頭皮問:“你不是要去找那個巫師嗎?是打算在這里住嗎?”他現在就希望諾茨趕緊找那個巫師,然后趕緊回去。 諾茨挑挑眉,嘴角勾了勾,露出了一個興味盎然的笑,“直接找有什么意思,等他偽裝我的時候再過去,才更有意思?!?/br> 話落,他把站在旁邊的喬伊抓過來,揉了好幾下頭,又摸了幾下臉,笑著說:“現在又不害怕了?” 喬伊瞪了他一眼,把自己的頭從他手中抽出來,離他幾步遠,警惕地望著他說:“我沒怕?!?/br> 他暗自想著,雖然來了金斯鎮,但諾茨也不一定就能發現他以前用過他的身體,而且就算發現了,他不承認就行了嘛。想通之后,喬伊就不是那么害怕了,他甚至開始有心情欣賞金斯鎮重建后的風貌。 很快時間就到了晚上。 月牙高懸,云朵稀疏,夜空掛著幾顆顯眼的星星。 原先金斯鎮就有諾茨那個魔頭在,不過他對接受人族的侍奉沒有興趣,他在深淵和金斯鎮的中間劃了一塊區域作為自己的領地,隨后就在那里住了下來。前幾年諾茨在的時候,其他巫師根本不敢興風作浪,之后諾茨漸漸失去了蹤跡,但余威猶存,于是就有其他巫師打上了這里的主意。 時間一到,身穿黑袍的巫師來到了金斯鎮的這片土地上,他站在平地上,臉色是一種巫師常有的蒼白,漆黑的巫袍飄飄,望著不遠處瑟瑟發抖的村民,眸色陰森森的,“我要的東西呢?” 村民神色驚懼,但只能竭力壓下,他雙手伸出,盡量保持聲音平穩,“大……大人,您要的東西在這里?!?/br> 巫師看了看村民手里的東西,陰笑了一聲,像是金屬切割的刺耳聲,黑袍隨著他古怪的聲音抖動了幾下。從黑袍下升出一團純黑的霧氣,向前探去,像是一張手一樣把東西接過。 村民見到這一幕,更是嚇得直打哆嗦,臉色煞白。 這個金斯鎮可真窮,真奇怪諾茨居然會在這種地方常住,不過有也比沒有好。能接受人族的侍奉,誰要在外面拼死拼活啊,巫師漫不經心地想著。 不過他沒得意多久,巫師回過頭,他忽然看到前方站著一個人。 那個人很高,全身都藏在純黑的法袍下,法袍的袍底盤踞著一個鮮紅的骷髏頭,栩栩如生。他靜靜地站在遠處,臉仿佛埋在黑霧里,看不清晰。 但巫師卻感覺到一股從內到外、讓人毛骨悚然的氣息從他的腳底一直升到了脊背,巫師一瞬間臉色慘白。 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慢慢地、悠閑地勒住他的脖子,在這股力量面前,他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所有巫術與防御全部失效。 而在他脖子漲紅喘不過氣來的時候,那股力量又忽然松開,他松了口氣時,力量又勒住了他的脖子,就像玩弄似的讓他不住體驗恐懼與劫后余生。 巫師的臉上很快滿頭大汗起來,他已經意識到了什么,瞬間跪了下去,“諾茨大人,大人,我有眼不識泰山,請饒了我吧大人……” 但他的話沒說完,一個長長的風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遠方射過來,直直進入了巫師的胸膛。他眼睛猛然間睜大,像是死魚的眼睛,甚至凸了出來,嘴里有鮮紅的血不停流出。很快,他的身影轟然倒下,落在了貧瘠的地面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