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嫁 第22節
到時候她還是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看著陸衍娶了阮青蘿。 阮明姝想到這里更是催著他們出門,她今天打扮得漂漂亮亮,不讓陸衍看見怎么成呢? 路上,張玠還非要和她過不去,舊事重提,陳年爛谷子的事情也要翻出來說。 “你以前連字都懶得寫,怎么肯讀書了?” 還是在她眼里無聊至極的書。 阮明姝被張玠煩出了火氣,她也是被威逼利誘的受害者。 她抿緊了唇,扭過臉不搭理張玠。 張玠看著這張臉,心情都甚好。便是她不肯理睬自己的樣子也憨得讓他心癢。 張玠知道自己這樣很像個賤骨頭,沒事偏要去找她的不痛快。 她若是肯對自己笑兩下,他就昏了頭。 “以前都是我幫你抄書?!?/br> “又不是我求你幫我抄,你自己上趕著來幫我,還翻這種舊賬做什么?” 阮明姝兇了回去,想讓張玠不要閉緊嘴巴,讓她耳根清凈些。 張玠不遂她所愿,“明姝meimei別誤會,我不是抱怨,只不過是懷念從前給你抄書被罰的日子?!?/br> 阮明姝忍不住想他是不是在朝堂上害人害多,腦子出了問題。 怎么會有人喜歡抄書? 反正她是不喜歡。 馬車朝著書院的方向駛去,阮明姝不會作詩,就是逼死了她也寫不出什么好詩。她這個人也不屑于找人提前幫她寫好,用別人的東西在宴會上賣弄文采。 總歸她在詩會也不止丟過一次臉,再多一次也不怕。 阮明姝將作詩這事拋之腦后,她抬起發亮的眼眸,巴巴看向張玠問:“你是不是喜歡阮青蘿?” 不等張玠回答。 阮明姝破天荒說起阮青蘿的好話,“庶妹雖算不得國色天香,確實有幾分不同尋常的才情,張大人若是喜歡,就趁早來提親,將我meimei娶回去?!?/br> 張玠越聽臉色越冷,他平常是能壓得住火,卻不想在她面前繼續忍,男人冷笑:“我都看不上你,又如何能看得上一個卑賤的庶女?” 阮明姝沒想到張玠看起來混不吝,什么都不在乎。 竟然如此介意嫡庶之分。 不過更讓她生氣的是他竟然說他看不上她? 這叫阮明姝如何能忍得:“當初抓著我手紅著眼睛求我不要退婚的人是誰?” 馬車里不止他們二人,張玠的meimei只恨自己沒有捂住耳朵,聽到不該聽見的。 張玠臉色陰沉。 阮明姝高高在上:“書院里每日對我噓寒問暖,偷摸送我糕點吃的人又是誰?看不上我還要來討好我,張大人還真是賤骨頭?!?/br> 張玠嗤笑,他的長相本就是偏陰翳的俊美,“明姝meimei,誰還沒個犯賤的時候?!?/br> 阮明珠記得那個時候她真的快被張玠煩死,可他那時還是自己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她不好說什么。 她不喜歡張玠總是朝她黏過來,就像一條惡犬護著自己碗里的骨頭。 她心血來潮自己抄了篇文章。 張玠下了學就將她堵在墻角,強抓過她的手,問她的手指頭痛不痛。 阮明姝如果不是想讓他娶了阮青蘿,她才懶得和他在這里白費唇舌。 渾然不覺間,馬車停在先前的書院,如今已被當做文人雅士閑來頌文的風雅之地。 阮敬辭先下了馬車,冷冷的給丫鬟遞去了個眼神。 小丫鬟規規矩矩扶著大小姐下轎,仔細幫姑娘戴好兜帽。 這是貴人。 還是個年紀不大的小貴女,不敢怠慢。 侯府的馬車剛停在書院門前,阮敬辭的同窗迫不及待迎出來告訴他說,今日還有貴客。 話音剛落地,不遠處的馬車也堪堪停在他們之后。 男人緩緩從里面走了出來,身著黑色羽緞大氅,凜肅冷漠。 阮明姝抬起眼睫遙遙看去,紅潤的臉色頓時失了顏色。 她現在最怕的人。 就是沈嗣。 可就像鬼打墻了似的。 走哪兒都能看見他。 阮明姝壓下心慌,心里周旋,思索道等會兒沈嗣若是逼問她怎么沒留在家里背書,她就說她要來探望心上人。 這個狗官再怎么冷酷,也該通曉人欲。 作者有話說: 沈嗣:關于我老婆要我理解她紅杏出墻這件事。 感謝在2022-05-29 21:12:50~2022-05-31 03:17: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栗子十分甜 30瓶;一只錦 4瓶;又是肖想程博衍的一天、ilion. 2瓶;渡川、月亮情深、32078060、快點更文、思念、我把渣男pua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8章 迫嫁 眾目睽睽,阮明姝和沈嗣就是兩個從未見過的陌生人。 少女圓潤的眼眸淡淡從男人身上掃過,裝得素未謀面,敷衍似的朝他抬了抬下巴,如此就算打過招呼。阮明姝擺著大小姐的架子轉過了身,緩緩邁進院內。 張玠看清來人的樣貌,本就冷淡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陰沉,眉目間透盡陰翳,不過嘴角還噙著三分不過心的冷笑,漆黑的冷眸望著他。 阮明姝已經走遠,張玠想起她對獻王冷若冰霜的態度,臉色好看了幾分,可心里依舊不太舒坦。 她要嫁的就是這么個人。 獻王長得還不錯,單說樣貌比起她喜歡的陸衍也是不差的。 不過幾個月沒見,張玠覺得獻王的變化不小。收斂了嗜血的戾氣,周身也沒了從前那種見不得人的陰冷。 不知道他用什么法子治好瘸了的腿,現在已與常人無異。 說不準他之前的暴戾紈绔都是演出來,這么多年都是在韜光養晦。 阮敬辭也不怎么喜歡他jiejie未來的夫婿。奈何她自己犯蠢,輕易中計,葬送了自己的姻緣。 他想到獻王沒死在幽州,依然覺得覺得可惜。 沈嗣便是阮敬辭的同窗口中的貴客,獻王如今在陛下面前得臉。多走動幾次往后也多條退路。 偏院僻靜,池面早已結成了冰塊,久久不化。 每個月的詩會,都能引來不少青年才俊。 不單單是作詩,往往還能在此與知己談古論今。便是簡單的一個辯題,引經據典吵上半天也極有意思。 此地不拘男女,不論官職,隨性自由。 阮青蘿是詩會上的名人,早兩年就憑借幾首叫人驚艷的詩詞出了名,引來許多傾慕。 不過阮三小姐潔身自好,從未答應過任何人的示好。 她品行高潔,這幾年并未恃才傲物。 如此佳人,也不知誰能有幸得到她的青睞。 阮明姝獨自在后院亂轉,竟然讓她誤打誤撞上被圍在中間的阮青蘿。少女面容清秀,衣著樸素,冬雪天里略施粉黛,襯得小家碧玉。 貌美天仙這幾個字與她是沾不上邊,哪怕阮青蘿樣貌不過中上也不缺人喜歡。 阮明姝看著她如眾星捧月落落大方站在湖邊,偶爾低頭抿唇淺笑,十分裝模作樣。 她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陸衍,小姑娘提著裙擺不慌不忙朝阮青蘿走了過去。 哪怕全天下的男人都喜歡阮青蘿,人人都夸她的庶妹是大才女,阮明姝在庶妹面前都能趾高氣昂,絕不會有半點卑微。 會作詩算什么了不起的本事。 她明明記得小時候阮青蘿的書讀的也不怎么樣。 “你見著陸衍了嗎?”阮明姝直接站在她面前問。 其余人等的目光紛紛朝少女望去,精致雪白的斗篷罩著小姑娘的全身,毛絨絨的兜帽遮住了她小半張臉,少女皮膚比綿白的雪還細膩,唇紅齒白的,嬌艷的很。 他們幾乎一下子看得呆了。 眼前楚楚明艷的少女,生得花容月貌,五官極為漂亮。 唇色嬌艷瀲滟,頤指氣使時的音色都嬌嬌的好聽。 在場多是讀書人,少有的幾位才女亦是女扮男裝,不好以女裝示人。即便是萬花叢中過的紈绔,也沒見過像她這般漂亮的小姑娘。 他們紛紛噤聲,默契的放輕呼吸,怕驚擾了這位大小姐。 阮青蘿抿唇:“表哥,他…” 這句話不過起了個頭,她就頓了頓。 不遠處的男人,已經緩緩朝這邊走來。 陸衍離開了不到半柱香的時辰,遙遙走過來還以為自己看錯了背影,靠的越近,看得越清。他并沒有看錯,果真是阮明姝。 還是光明正大穿著女裝就來書院的阮明姝,她好像一點都沒察覺到其他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如狼似虎,呆滯驚艷。 陸衍怒從心頭起,心頭那團烈烈的火像燒起來的旗幟,烽火連天。男人繃著沒表情的臉走到阮明姝面前,呼吸不暢,握緊拳頭,“表妹一個人跑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