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嫁 第2節
后來母親同她說,那不要臉的獻王竟當眾解開她的衣襟,手掌搭在她的胸前,還……厚顏無恥撬開她的唇瓣,親了她! 美名其曰是給她渡氣救她。 獻王連個昏迷之人都不放過。 可見他有多么的急色! 阮明姝雖沒有看清楚獻王的樣貌,以前也略有耳聞,這位不受寵的王爺樣貌丑陋,脾氣古怪。 因腿有殘疾,性情格外暴戾。 阮明姝才不要嫁給聲名狼藉的丑八怪,還是個陰森變態的殘疾老男人。 她認定這是她心機頗深的庶妹和獻王勾結好的毒計,將計就計來害她。 可她被獻王占了便宜,又讓那么多人都瞧見的清清楚楚,不嫁他就得絞了頭發去道觀里當姑子。 阮明姝才不愿意去當尼姑,往后余生只得與青燈古佛作伴。 春枝覺得姑娘說的有道理,這獻王實在配不上姑娘。 她家姑娘身份尊貴,是侯府的嫡長女,又生的貌美無雙,我見猶憐,乃是京城里的第一美人。 春枝這樣想著便忍不住多看了姑娘兩眼。 晴陽徐徐,緩慢流淌的日光照著她細膩雪白的皮膚,體態纖瘦有致,細腰酥.胸,慵懶站在樹下,眉眼間渾然天成的嬌貴。 滲著水霧的烏眸一片透凈天真。 著實是千嬌百媚。 阮明姝不喜歡曬太陽,細皮嫩rou,經不起磋磨。 春枝給她打傘遮陽,扶著阮明姝上了馬車。 侯府的馬車停在護國寺門外,晌午正曬,阮明姝坐上馬車回了府。 她有些疲倦,回屋便睡了一覺。 夢里都是她嫁人的畫面,那殘疾變態的獻王捏著她的下巴,非要親她。 阮明姝被這噩夢嚇得驚醒,額頭沁著涔涔冷汗,臉色煞白,唇色也隱隱泛白。 她的眼底濕漉漉,無助可憐呆坐在床上,孱弱委屈的模樣惹人憐惜。 阮明姝迫不及待將春枝叫進屋子里,聲線顫顫卻也急迫:“你快些把那個窮途末路的殺手給我找來,我親自跟他說?!?/br> 春枝詫異,按說做這種殺人的勾當。 姑娘最好不要出面,免得日后東窗事發,牽連了自己。 阮明姝擰著眉,“不會被人發現的,我又不是蠢笨如豬!” 春枝點點頭:“好?!?/br> 于是傍晚,阮明姝便在侯府的后門同她花了高價找到的殺手見了面。 阮明姝已經很不耐煩,抬了抬下巴,給春枝使了個眼神。 春枝便先抱出一小箱的金子。 阮明姝說:“這是定金,你趕快殺了他,剩下的金子就全都是你的了?!?/br> 這可是她的全部家當。 從小到大的私房錢攏共都在這里。 帶著面具的男人瞧見金子后眼神亮了亮,他拍了拍胸脯,笑著說:“姑娘放心,幽州地勢險要,到時候我將那個病秧子推入山崖,他必尸骨無存,永遠都回不來京城?!?/br> 阮明姝漫不經心嗯了聲,不消片刻,她蹙著眉說:“不行?!?/br> 她滿臉不耐,“你得先用劍將他捅成篩子,再將他的尸體扔進山崖,不然他掉下懸崖,萬一沒死透怎么辦?” 殺手:“……” 阮明姝見他面露遲疑,以為他膽小怕事、貪生怕死! 沒用的東西,干這行怎么也和她一樣,殺個人也害怕?! 阮明姝緩了緩臉色,認認真真安慰他說:“你放心,我去寺廟里求過簽,佛祖也是答應你殺了他的?!?/br> 殺手愣?。骸啊?/br> 阮明姝將金子往他懷中一塞,明艷的眉目頗有些憨態,她再度強調:“記住,一定要將他殺透!戳個十劍八劍,知道嗎?” 殺手心情復雜抱著金子,點點頭:“必不會讓姑娘失望?!?/br> “快些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br> 阮明姝做完這件事,心中的石頭放下了大半。 等著獻王一死,她就能恢復自由。 不會被她討人厭的庶妹暗中恥笑嫁了個廢物。 說來這男人忒不要臉了些,分明年長她七八歲,竟然也好意思娶她。 阮明姝心情大好,午膳就多吃了半碗。 她剛吃飽,前頭就有小廝來通報。 “獻王殿下從幽州差人帶了禮物送給大小姐?!?/br> 阮明姝聽后忍不住蹙眉,不情不愿讓人將東西留下。隨后懶洋洋打開檀木錦盒,里面放著一對做工精致的腳鏈。 紅繩墜著叮鈴響的小鈴鐺。 少女細膩白皙的皮膚騰起怒色,清絕昳麗的臉上滿是羞憤。 她抖著手將錦盒扔得很遠,咬牙切齒又怒又怕道:“好啊,還沒過門他就敢給我下馬威!” 作者有話說: 女鵝:他嚇唬我!他怎么敢!嗚嗚嗚嗚我不嫁了! 男主:???? 開門大吉求留言 第2章 迫嫁 阮明姝是高陽侯府里的嫡出的貴女。 外祖父家亦是簪纓世家,有著赫赫威名。 她是真真兒再嬌氣不過的千金大小姐,吃穿用度皆非普通貴族世家比得上,精心養著的嬌嬌女,性格確實嬌氣,膽子也小,經不起嚇唬。 阮明姝氣的眼眶通紅,縮在軟塌上怕得渾身都在抖。 這金色細鏈哪是什么禮物,分明就是恐嚇。若是她嫁去王府不聽他的話,他是不是就會用鐵鏈把她給鎖起來? 小姑娘體態纖弱,她身上是件雪白色輕綢軟裙,衣襟寬松,如月皓白的腕間戴著通透碧玉手鐲,她抬起指尖,哆嗦著對春枝道:“快把這個盒子扔了?!?/br> 陽光趁機鉆過窗欞透進屋內,越曬越襯得少女雪膚瓷肌,漆黑的眼瞳含著朦朧濕意,就像脆弱易碎的瓷美人。 阮明姝便是眼含濕淚發脾氣的模樣也討人喜歡。 阮明姝可能是覺得扔的遠遠還不夠,她小心翼翼從軟塌爬下來,被太陽曬過的皮膚泛起輕微的薄紅,她攥緊手指,兇巴巴地說:“燒了再扔!” 春枝覺得姑娘這樣一點都不兇,她將這個錦盒視為洪水猛獸躲得遠遠的模樣,像只可憐巴巴的小動物。 春枝抱著盒子,有點為難:“萬一讓獻王知道了……” 阮明姝眼底水潤潮濕,她挑起眼尾,擰緊手帕,自己給自己壯膽:“他怎么會知道?他人都不在京城,難道他長了好幾雙眼睛嗎?還能留一雙盯著我?” 春枝心想姑娘還是單純,不過她本來年紀就還小,性子也像個小孩子,沒什么心眼。 若是獻王在侯府里安插了眼線,她們的一舉一動恐怕早就傳到了幽州。 好在高陽侯府也不是什么雜七雜八的人家,獻王既不受寵又是草包,想來也沒有手眼通天的本事。 “可是這是金子做的,燒也燒不壞?!?/br> “那你扔了吧?!?/br> “是?!?/br> 冬雪晴陽,雪意漸消,氣溫逐漸回暖。 阮明姝身子骨弱,屋子四處都放了暖盆,便是塞在她掌心里的湯婆子也是半個時辰就換一次。 今日正巧是十五,得去祖母的院子里請安。 外邊還是冷,且風還大,朔風嚴寒,打在皮膚上直往骨頭縫里鉆。 要去見祖母,就得穿得喜慶些。 阮明姝換了件錦緞紅色馬面裙,又穿了件加絨的夾襖,暖和又好看。她皮膚好,不用上妝就是美人。 阮明姝是愛美的,她乖乖坐在銅鏡前讓春枝幫她梳頭,鏡子里的小姑娘明艷動人。 她紅著臉問春枝:“陸衍今天是不是也在府里?” 陸衍便是阮明姝傾心愛慕多年的表哥,是今年春闈圣上欽點的探花郎,才貌雙全,俊俏瀟灑。 春枝手指一頓,“陸三公子這個月還住在府里?!?/br> 陸衍的母親當年嫁得不好,執意下嫁落寞家族。陸家在她嫁過去之前就日漸式微,這么多年,都沒什么起色,日子過得清貧拮據。 好在陸三公子爭氣,今年不過十七,頭一回參加春闈就是探花郎,殿試又得陛下的青睞。 春枝見過幾次陸三公子,沉默寡言,嚴肅正經,性子清清冷冷。對她家姑娘不假辭色,連個笑臉都不肯給,便是他借宿的院子也不許姑娘過去。 陸三公子看著確實不像是純良之輩,對上那雙眼睛也瞧不出他在想什么,遇事鎮定,心機城府便是十個她家姑娘都不夠填的。 阮明姝心中歡喜,媚眼含羞:“你幫我打扮的漂亮點,我要去見陸衍,一定要把阮青蘿比過去?!?/br> 阮明姝天真的以為,陸衍不喜歡她,是因為她還不夠漂亮。 但是在春枝眼里,阮青蘿便是連頭發絲都沒法和是她家姑娘相比較。阮青蘿樣貌清秀,長得小家碧玉,看著只會覺得舒服,與美人兩個字沾不上邊。 可是說來奇怪,不僅陸三公子對阮青蘿刮目相看,便是連阮明姝曾經的娃娃親未婚夫,現如今在刑部任職的張大人,也對阮青蘿與旁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