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上了天榜第一 第198節
二人就像是云界最普通的母子那般相處,時樾滿眼都是高興。 即便他隱約記起母后似乎已經離開他多年,他也不愿去深究,只想待在魔王宮,守在母后身邊保護她。 這樣平靜安定且幸福的日子,在魔王時琰出關后,被徹底打破。 魔王時琰與魔王后白露感情很好,彼此相視時,眼中愛意彌漫,儼然是一對璧人。 時樾宛若被當頭一棒。 時琰面帶笑容,還在前方溫聲喚他:“時樾,過來,讓父親看看這些時日修煉可有懈怠?!?/br> 時樾下意識后退一步。 不可能! 他父王絕不會待他如此溫和。 “時樾?”時琰眉心那道豎直紅痕越發顯眼,沖他露出疑惑的目光。 時樾又往后退了兩步。 他眼神恍惚,突然記起一些東西,父王所愛她人,母后早亡,他有一個弟弟叫洛云野。 父王的溫和,也只會對弟弟。 時樾心緒不定,眼眸里有些震顫,第一時間扭頭便要逃走。 “時樾?!蹦鹾笤谏砗髥舅?。 時樾沒有回頭,離開的腳步加快。下一刻,卻被時琰用魔氣制住,重新捉了回去。 少年被捉住后領,不得動彈。 時琰沉下臉:“你母后在叫你,怎這般沒規沒矩?” “陛下,何必與孩子置氣?”白露緩步上前,笑著將僵滯的氣氛緩和,“時樾,快與你父王認個錯?!?/br> 時樾沒說話,只偏過頭,看向自己相處和諧的父王與母后,冷不丁問了句:“父王,你還記得洛凌和洛云野嗎?” “洛凌是何人?”時琰疑惑,捕捉到白露迅速探尋過來的目光,連連自證,“我可未曾做過對不起你母后之事?!?/br> 時樾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笑道:“洛云野是我弟弟?!?/br> “放肆!”男人怒極。 時樾的身體席卷著黑色魔氣撞至宮殿的柱子上。只聽咔嚓一聲,破除身體防御的魔氣散去,摔倒下來時,疼痛感席卷全身。 白露連忙要過來,卻被時琰拉住。 男人面色冷酷,眉心那點紅痕越發鮮艷,他輕飄飄睇一眼過來:“許是這陣子太過安逸,讓你敢如此胡言亂語。明日我便讓人將你送去漠境,就在那里先待個幾年吧?!?/br> 女人默默垂淚,想要辯解什么,卻又什么都說不出來。 時琰領著白露離開。 時樾摔斷骨頭,身體也幾乎將兩人合抱的柱子給撞擊斷裂。 他咳出一口血,用白色袖口胡亂擦了擦。 他不知道母后為何會死而復生,也不知道父王為何會不記得洛凌,心儀母后。 究竟是以前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夢,還是現在經歷的皆是夢境? 他雙手撐住地面,艱難起身,想從儲物戒里取出一顆治傷丹藥時,突然看見明黎統一贈送天榜除魔小隊成員的防御靈寶發帶。 時樾將其取出來,手指頭用力捏了捏,幾乎頃刻便斷定了何為真實,何為夢境。 他記起了雪原的一切。 時樾眼眸堅毅,抬手換了根發帶綁住頭發,他還有事情未做。 他要去尋找到弟弟,保護好他。 * 時樾吃了丹藥,勉強走回自己的宮殿。沒想到白露竟早早就等在那里,手里還緊握著一個藥瓶。 見時樾回來,白露連忙上前,將藥瓶塞進他手里,急道:“這里面是一顆八品修復丹,趕緊服下?!?/br> 白露看著時樾服下丹藥,而后目光又繞過時樾,面色緊張地左右看看他身后,發現無人過來時,才松了口氣交代他:“小樾,你在母后面前胡言亂語也就罷了,日后莫要再惹你父王生氣了?!?/br> 時樾點頭。 白露見他一副乖巧的知錯模樣,又道:“日后也不要再提起無關之人?!?/br> 時樾繼續點頭。 白露也跟著露出微笑:“母后定會在你父王面前求情的。今日是瞞著你父王出來的,得盡快回去了?!?/br> 時樾沉默。 可當兩人錯身而過時,他又突然拉住她的手臂:“母后,您是知道洛凌的吧?” 這句話落下,白露滿目都是驚駭。 時樾沒有錯過她眼中的恐懼,繼續問:“母后,你是如何死而復生的?” “夠了!”白露想要甩開他的手,卻被抓得緊緊的,怎么都掙脫不了。 她朦朧著淚眼回頭:“小樾你想知道什么?分明是你奪取好運體質的氣運,將母后復活,也治好了你父王的身體。母后只是用了一些方法,讓你父王忘掉其他女人而已,我才是魔域的魔王后!” 白露有些歇斯底里。 時樾卻已經習慣了她不穩定的情緒,并且抓住了其中的關鍵信息:“我,奪取好運體質的氣運?” “對?!卑茁端坪跻惨庾R到自己的失態,以最快的速度平復心緒,“是你在云生仙宮奪取好運體質者的氣運,此為飛升的契機,亦能夠扭轉時空,令人復活?!?/br> 時樾皺著眉頭。 他問:“母后,奪取氣運的后果是什么?” 白露搖頭:“我不知?!?/br> 她有些慌張,眼里閃爍淚光,殷殷懇求時樾:“小樾,不要將此事告訴你父王可好?既然你父王已經忘了,那便忘了吧。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也莫要再提了?!?/br> 時樾聽著,突然有些疲憊??擅鎸ψ约旱哪负?,也只得胡亂點了點頭。 白露知曉時樾的品性,答應了便會遵守諾言。她沒有多留,又反復叮囑兩句后,便擦干眼淚,匆匆離去。 時樾嘆息一聲。 恐怕母后不止是讓父王忘了,還讓父王移情于自己。 他并沒有云生仙宮雪原之后的記憶,無法知曉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么?;蛟S前面那些逐步想起的記憶,也是出自母后之手。 母后不想讓他記起弟弟。 …… 許是白露求情的作用,時樾第二日并沒有被送去漠城,依舊留在魔王宮中,陪著父王母后。 在時樾不說那些話惹怒時琰的情況下,他還算是個好父親。 會持刀與時樾對練,指出他刀法的不足之處,全程語氣溫和,態度嚴厲,耐心教導。 時樾從未感覺過這樣待他的父親,每次都會忍不住與時琰多練幾回。 時樾待在魔王宮越久,便越能體會到時琰和白露和諧恩愛,還給了他一直渴求的平常人家父母與子女的親情。 可他沉溺于此,清醒后又想要逃離。這張名為父母親情所編織的大網籠罩住了他,他每回都會想著這是最后一次,接著又會忍不住放任自己沉溺其中。 就像一個特別愛吃糖果,卻只吃過一兩顆的貧窮孩子,突然得到了一座五顏六色的糖果山。一頭猛扎進去,短時間內很難再出來。 時樾就是如此。 他理智上想要擺脫,想要去尋洛云野,可第二日,又會被時琰或者白露召去,情感上難以拒絕。 他能感覺到洛云野還活著,卻奇怪地感應不到任何位置,這讓他只能漫無目的地尋人。 于是,時樾先暗自交代心腹去尋。他心里想著,再貪戀一點點父王母后給予的愛,便親自動身去尋弟弟。 * 云生在云生仙宮內若設下的與宮殿自成一體的陣法,會窺探人心中的秘密,再布下最適合的意識之境。 只要心中欲望越強烈者,意識淪陷得便也越深。 宮殿內,洛云野執起古符筆,一筆就將橫在自己身前的那柄長劍給打落下去。 洛云野的想法很簡單,小魚還在沉睡。這東西又看著古怪得很,說不定就有什么危險。 收起來還不如打下去。 于是,被打落在地的長劍,極其不死心地在地上振動兩回,見洛云野不理它,只好又浮到半空中,將劍柄眼巴巴地湊在人眼前。 洛云野依舊不理它。 他想起虞知瑤的小魚劍,又攤開自己手中灰撲撲的古符筆,直言道:“你已經是根成熟的符筆了,應該要學會自己戰斗了?!?/br> 古符筆懶得動。 它自覺又不是劍,戰什么斗。 洛云野繼續不緊不慢地說:“我以前聽說有根符筆不聽話,于是主人就拔它的毛,讓它淪為符筆界最丑的禿子符筆,被其他符筆嘲笑。 之后它再想聽話也無用了,筆禿了,畫不出符篆,主人家便很快換了其他的符筆?!?/br> 話音剛落,古符筆近乎以離弦之箭的速度,飛快地沖了出去。 古符筆:它已經是根成熟的符筆了,誰都不要妄想阻攔它成為最厲害的戰斗武器! 古符筆自主與寂滅劍交手,可能是洛云野對它的滿滿激勵之情,憑借半神器之身也與神器斗得霹靂哐當,有來有回。 洛云野很滿意古符筆的成熟與行動,看古符筆略顯下風時,琢磨了會兒,決定去游說虞知瑤的神火劍。 于是,他又慢悠悠地說了句:“小魚劍,這劍看著怎么比你厲害多了?你是不是連它一招都接不???” 小魚劍:? 事關劍生威名,這還能忍? 沒有任何遲疑,小魚劍迅速出鞘,飛了過去,和古符筆二打一,與神器寂滅劍戰在一起。 有了神火劍的加入,兩件半神器這才那神器斗得相當。 古符筆和神火劍似乎也學會了自家主人的套路,玩起了一方引戰,另一方乘勝追擊戳它屁股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