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戾寧王的掌心寵 第59節
屋內再無外人,李宗渠才撫摸著許清如的小臉詢問道:“沒有嚇著你吧?!?/br> “妾身沒事,妾身哪里就那么脆弱了,更何況那一跤也不是那宮人本意?!痹S清如笑著道。 李宗渠側頭疑惑道:“清如何意?” “是嬤嬤拌了那宮人一腳,這宮人才跌倒的,想來這香爐里定是放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才讓嬤嬤出此下策?!?/br> 李宗渠慌亂之中只顧著護著許清如,可許清如卻看得一清二楚,自那香爐進入屋內起,嬤嬤的神色就有了異樣。 阿英連忙撿起香爐,將香灰整合起來道:“奴婢這就請太醫過來瞧瞧?!?/br> 太醫匆匆而至,聞了聞香爐中的香灰,眉眼間有些嚴肅道:“回王爺,王妃。這香爐里的香的確是出自舒國,而且大多香料都是無毒的。只是……” “只是什么?”李宗渠皺眉問道。 太醫跪在地上小聲道:“這里頭摻雜了一些麝香,可能是還未曾燃盡這才看出來了。這香對有孕的女子大有傷害,尤其是王妃身子還虛弱若是時常聞著此香容易滑胎?!?/br> “李宗義!”李宗渠咬牙切齒怒吼道。 太醫又道:“不過好在發現的早,應當沒事?!?/br> “王爺,還是得謝謝嬤嬤,想來嬤嬤在宮里待久了對著味道是熟悉的?!痹S清如想來也覺得后怕,若不是嬤嬤反應及時,許清如就算有疑心,也不敢隨意的毀壞李宗義送來的東西。 李宗渠對著阿英命令道;“把李宗義的臟東西都丟出去,還有本王這間外衣也拿去焚燒了?!?/br> “是?!卑⒂⒔舆^李宗渠脫下的外衣,捧著香爐走出去了。 李宗渠冷眼瞥向太醫道:“本王留你在王府,你知曉本王的性子,若是王妃和孩子出了任何意外,本王不僅要你的命,還要你族人的命,你最好給本王盡心盡力?!?/br> “是是是?!碧t臉上冒著冷汗,連連磕頭道。 “出去!”李宗渠又道。 太醫連忙退了出去。 許清如見狀無奈搖頭道;“你嚇唬太醫做什么,他難道還敢害妾身不成?皇上特地派了他來,想來他應當是個老成聰明的?!?/br> 李宗渠又緊緊摟著許清如,心有余悸道:“這太醫院的人,都是些趨炎附勢的人,雖然表面上敬著本王,可私下里也有不少親近李宗義的,本王不得不防著他們?!?/br> “好,有王爺在妾身就安心了?!?/br> 許清如甜甜笑著,覺得心里安心又踏實。 皇宮, 太后這幾日都是吃齋念佛,祈禱著遠征的人兒們能早些得勝歸來。 嬤嬤從寧王府回來,瞧見太后還跪在佛祖面前,上前道:“太后,這戰事都結束了,想來許將軍很快就會回來了,您就別擔心了?!?/br> 太后微微睜開眼嘆氣道:“哀家怎么能不擔心,從小就他一直陪著哀家,哀家把他當成親生孫兒一般,生怕他走他父親的的路。更何況他一直記掛著明月,哀家也是覺得煩心?!?/br> 嬤嬤扶起太后道:“許將軍重情義,對和碩公主自然也是難舍的,只是此次之后他應當也能放下了。倒是今日老奴在寧王府看了一場戲?!?/br> 太后在軟榻上坐下,不由得冷哼道:“是不是東宮也派人去了?” “是了,正好讓老奴撞上。太子殿下對王妃依舊是余情未了,老奴實在是有些擔憂,若這日后可怎么辦?”嬤嬤小聲道。 太后嘆了口氣道:“你說的是,皇帝的身體越來越差,若是李宗義登基,按照他的性子如何能夠放過寧王?更別提放過寧王的孩子?!?/br> “太后要不要勸勸皇上?”嬤嬤又問。 太后搖了搖頭,也是無奈道:“皇上不是哀家親生的,又未曾養育多久,本就疏遠,哀家哪里說得上話。只能讓他們自求多福了?!? 第八十三章 鬼鏡沙漠中的那一片綠洲, 走近時才發覺這一片稀疏的林子里只有一汪小河。 疲憊不堪的士兵們都在小河旁休息,唯有許清風一步一步獨自走進林中,林中沒有任何的聲響, 安靜到他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心跳越來越快,他知道他很快就要再見到她了。 林中有一座微微拱起的墳墓,所謂的墓碑不過是一塊早已經腐朽的長木塊,上面刻著公主李氏。 許清風轟然跪在墓前,他的拳頭緊緊捏起, 重重的打在黃沙之上。黃沙被揚起像是黃色的星星一點點撒落在墓碑前。 誰能想到,那個寵極一時的嫡公主, 最后會落得如此下場。 甚至于, 連她的姓名都忘卻了。 許清風的手臂上還有著劍傷, 他抬起那雙已經沒有了過去光澤的雙手輕輕撫摸著那塊墓碑。 自從棄文從武之后,許清風身上不知道多了多少傷疤,他那雙本來用來寫字的手, 也變得粗糙不堪。 可在這一刻他才明白了, 當年父親為什么要習武。 我若不習文, 便討不取你歡心。 我若不習武, 便護不得你周全。 “這里什么也沒有?!?/br> 許清風苦笑著可眼淚卻從眼角滑落, 滴在墓碑上,融化在黃沙里。 “可我看見了,這里有清風, 也有明月?!?/br> “或許這里也會有你喜歡的美人面?!?/br> 許清風用那雙粗糙的大手輕輕地刨開那拱起的小山包,直到他的手觸碰到那冰冷的棺槨。那棺槨極其素, 上面甚至沒有任何的紋飾, 連那黑色的木棺都有些褪色。 許清風想要打開棺槨, 可他的內心又是猶豫的, 他害怕他看見她的那一刻會徹底控制不住自己。 是他來晚了。 可這輩子,是他最后一次遲到了。 寧王府, 許清如懷孕之后,只覺得自己累得慌,哪里都不許去,什么都不許做,連阿英端來的茶都要太醫細細查驗之后才能喝下。 阿英替許清如披上斗篷,扶著許清如在院子里透氣。 阿英說道:“這天氣還未轉暖,王妃可不能著涼了,不然吃藥怕是對孩子不好?!?/br> “知道了?!痹S清如無奈笑著道:“你這啰嗦勁都是從哪里學來的,越發多話了?!?/br> 阿英嬉笑著道:“這都是王爺特地囑咐的,王爺說了希望王妃能夠平安生下這個孩子?!?/br> 許清如孕中確實多思多慮的,已經開春了,皇都雖冷,可許清如還是想著在大漠的兄長。許清風自進了鬼鏡沙漠之后就一直沒有動靜,雖說李宗渠已經派了董樓前去,可許清如依舊是心慌,尤其是這幾日心更是疼地厲害,總覺得出了什么事情。 “王爺回來了嗎?”許清如問道。 阿英搖頭道:“王爺進宮了,聽說太子想要接管兵權,被皇上斥責了,所太子圖謀不軌?!?/br> 許清如撫摸著自己手里的福珠,這是樸氏親自去寺廟里為許清如求來的,說是可保她和孩子平安。 可許清如也未曾如何,這福珠居然散開了,上面的珠子散落一地,嚇得身旁的阿英也是一驚。 “這……”阿英連忙底下身子去撿福珠,心慌道:“這是怎么回事?” 阿英剛撿完最后一粒福珠卻見外頭的侍衛進來:“王妃,東宮的魏馳求見?!?/br> “魏馳?”許清如蹙眉道。 阿英警覺的攔在許清如面前道:“不見,東宮的人都不安好心,為何要見?!?/br> 侍衛低著頭有些為難道:“王妃……魏馳帶來了……一尊棺槨說是……” 許清如心中咯噔了一下,推開面前的阿英匆匆走了出去。 寧王府外, 一尊簡陋的棺槨放置在外頭,而在這棺槨的身旁站著的正是東宮的魏馳。魏馳眼眸中帶著一絲絲得意和放肆。 魏馳先上前一步給許清如行禮,隨即嘴角勾著一絲笑意道:“這是許將軍的?!?/br> “你胡說!”許清如幾乎是吼出來:“兄長好好的怎么會……” 魏馳將懷中的一封信遞給許清如。 信上是許清風的親筆。 上面只有寥寥數語: 公主,微臣來遲了。 公主怕冷,怕黑。 牽著微臣的手,什么都別怕。 這一次,微臣不會再松手了。 魏馳又故作恍然大悟道:“這大概就是許將軍的遺書吧。許將軍的尸體是在和碩公主墓旁找到的,他的士兵從他的衣衫內找到了這遺書?!?/br> 許清如捏緊了信,雙眸忿恨的瞪著魏馳,嘴角劃過一絲冷漠的笑意道:“魏馳,你拿這封信就想讓本妃相信,本妃的兄長會傻到自殺?他已經大勝大漠國,為何要自殺?” 魏馳早知道許清如不會相信,便讓身旁的人打開了那尊棺槨,隨即假惺惺道:“本來屬下不想讓王妃瞧見了,畢竟王妃有孕看這些不吉利?!?/br> 許清如推開站在面前的魏馳,匆匆走向棺槨,而眼前的一幕讓她徹底心碎。棺槨里安靜平躺著的那個男子,的的確確就是她的兄長。 許清風身穿著盔甲,盔甲上有不少劃痕,而在他的脖子上是一條細長的劃痕,也是他致命的傷痕,在他的身旁是他手里的劍,劍上的鮮血明顯就是他自己的。 阿英走到許清如的面前邊哭邊扶著許清如逐漸下沉的身體。 魏馳靜靜地看著昏厥過去的許清如,聽著阿英痛哭的聲音,覺得此刻才算是徹徹底底的出了口惡氣。 沒有什么比失去至親來的更痛苦的了吧。 三日后東宮, “王爺您不能進去?!?/br> 東宮的護衛拼了命的攔著發了瘋似的李宗渠,可此刻的李宗渠雙眼猩紅渾身帶著一股肅殺的殺氣,手里拿著長劍,頃刻之間便殺死了門外的兩個護衛。 “李宗義!” 東宮的護衛攔不住李宗渠,只能任由著他走到了李宗義的面前。 李宗義看著李宗渠手里的劍,便知道他為何而來。 李宗義平靜淡笑著道:“怎么了?父皇不是已經查明了嗎?許清風的的確確是自殺的,他的遺書也可以作證,本宮念及他為國犧牲,這才千里迢迢把他的尸體帶回來,你不謝本宮還來這里跟本宮放肆?” 李宗渠精準的目光看向站在李宗義身旁的魏馳,一只手捏住他的喉嚨,逼迫他跪在地上,李宗渠冷聲對著李宗義質問道:“那臣弟就要問問皇兄了,這條走狗是如何在臣弟的王府外嚇唬臣弟的王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