爐邊伏影 第74節
“你不是商漁那你是誰,你憑什么插手我和她的事!” 厲斯遠呼吸粗重,目光尖銳看她。 章晚沉默,頭上雨滴重重打在雨傘上,像是在不知疲倦的敲打著她的脊骨,讓她不敢偏頭去看身邊仍舊將傘斜過來給她撐著的男人。 “我……”她抬頭看向溫舟勍,他眸子漆黑深邃看不清情緒,章晚抿了抿唇,又看向厲斯遠,“我是商漁雙胞胎jiejie,章晚,如果可以……我從來就不想插手你和她的事,如果不是我欠了她的話……” “我不信?!眳査惯h像是被恐懼攝住,毫不猶豫地說:“我不信,你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信?!?/br> 似乎陷入一場可怕的夢魘,他敢相信那個病歷單,敢去面對死亡的召喚,可就是不敢去承認對面的人不是商漁,那是遠比死亡要可怕的答案,每逼近一次,全身痛過一遍。 如果她不是商漁,他的商漁在哪里。 在這近半年的時間里,她一個人經受了什么。 他好像又重站在那個病房門前,一墻之隔,他的呼吸和靈魂都落在里面。 他的手按在門把手,卻始終沒有壓下。 “我去了那間病房,根本一個人都沒有?!眳査惯h聲音脆弱到了極點,“小漁,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好嗎?真的……” 他指指胸口,“有點疼?!?/br> 章晚臉上一片空白,“你說什么……病房沒人?” “如果你還有半分愛我,對我說,你是小漁,承認你是小漁好嗎?……沒有愛也行,我們十六年一起長大,你會可憐我,心疼我的是不是……小漁,小漁,求求你,說你是小漁……” 他用青梅竹馬十六年時間,想要綁架勒索出一個救他的答案。 雨水從他額頭不停流下,烏黑發絲凌亂一片,章晚看不清他的眼神,只看得到他蒼白顫抖的嘴唇,站在她面前似乎受盡了欺負,但是只要她點頭,他可以忍受更多的欺負般。 然而,章晚搖了搖頭。 “我或許曾經是,但現在絕對不是?!?/br> 厲斯遠離開時,像一個抽去靈魂的行尸走rou,瓢潑大雨里,他向黑暗走去。 “你去看看他?!闭峦斫K于對視溫舟勍。 溫舟勍看了她兩三秒,把傘遞給她,開車去找人,“在家等我?!?/br> “好?!?/br> 她答,看著他遠去,回身看向她們的家。 風雨中搖曳,這里好像也快要倒塌了。 溫舟勍回來的很快,在她還沒有想好所有問題的答案時,他滿身雨水的站到了她面前。 “人我已經交給他經紀人了,現在,可以聊聊我們了?!?/br> 章晚抽下他的毛巾,走上前給他擦額前的雨水。 “你有什么想問的?!?/br> 在她的擦拭落在他眉心時,他目光牢牢的看著她,輕聲喊了一句。 “晚晚?!?/br> “嗯,章晚?!?/br> 她擦拭動作不停,啟唇強笑。 “如果你愿意,我想聽你叫我晚晚?!?/br> 作者有話說: 世界越來越美了。我獨自一人,卻很自在。我別無所求,只想被陽光曬透,我渴望成熟,準備好死去,準備好重生?!犊肆炙鳡柕淖詈笙奶臁?/br> 寶們,放了個新預收《等你落到我手上》,求收藏??! 【文案一】 張舟舟上大一這年,趙貉成了蘇南有名的離異黃金單身漢,成日里豪車接來送去,林大的風言風語傳的熱火朝天聲勢浩大不是沒有緣由的。 有些人一直沒機會見,等有機會見了,卻又猶豫了,相見不如不見。* 張舟舟對趙貉觀感莫過于此,她以為他同樣。 二婚典禮上,趙貉這個老男人拿話筒的手抖得全場發笑,張舟舟才意識到,去年四月丟的兩把雨傘外加一把遮陽傘是一場蓄謀已久。 【文案二】 張舟舟:“趙貉,大我17歲,離婚,腿瘸,老男人一個,性子野脾氣壞,睚眥必報葛朗臺,一肚子小聰明,怎么斗也斗不過?!?/br> 朋友:“……那你還嫁他!” “有錢?!?/br> 趙貉朋友聽到,義憤填膺。 “漂亮年輕還不只是貪你錢的全蘇南我不信你找不出第二個?你瞎眼喜歡她???” 趙貉:“我想起有那么一天的黎明,天還陷在墨藍布塊里,窗外飄來遠處清潔工人掃地的沙沙聲,下了一夜雨后空中有浮沉的味道,房間非常安靜,她在睡覺,只有淺淺的呼吸聲,我被那條瘸腿的疼意撕扯醒來,敲打,暴戾,掙扎,她惺忪著半睜眼朝我看過來,手無意的搭上我的瘸腿輕輕揉捏又慢慢睡著了?!?/br> 朋友:“……”走心了,怪我唐突。 張舟舟聽到后,感動的眼眶紅了。 當她第28遍聽到趙貉背模板書似的對人說:“我想起有那么一天……”時,怒而摔門。 “除了我給你捏腿,你就沒別的說了?我不就捏了三分鐘睡著了嘛?!?/br> “你捏了1分15秒?!?/br> 張舟舟:“……” 《論入學不久給林大捐樓又捐地皮的那位企業大佬何以成了我上下學的接送司機》 拜金女和吝嗇鬼的強強對決 游刃有余的裝腔壞男人x無法拿捏的上進女孩 雷點:男大女17歲,男非女c,介意勿入 *張愛玲 第60章 偌大的房間變得格外空曠安靜, 遠處走廊盡頭的窗臺有雨珠落下的啪嗒聲,客房靜悄悄,夜深人早已入睡。臥室兩人相對離的很遠,章晚拿著毛巾站在靠陽臺的玻璃門邊, 倚著門框低頭攥著手里的毛巾, 對面溫舟勍坐在床尾書桌邊, 脊背沒有靠上背椅,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片刻, 一聲輕輕的嘆息攪亂房間氤氳氛圍。 “我暗示過你很多回了?!?/br> “……嗯,剛開始沒想到?!闭峦盹w快地抬頭看了他一眼, 又低頭強笑, “你形容的那個人沒有一點像我,害得我吃醋來著?!?/br> “今晚吃飯說的話也沒讓你想到嗎?” 她默了下,“想到了?!?/br> “如果今晚厲斯遠不出現,你會跟我坦白嗎?或者你打算什么時候跟我坦白?” 章晚手里的毛巾變得沉甸甸, 拉著她往深夜的黑淵里下墜。 她沒說話, 溫舟勍看她片刻,忽然起身走過來,章晚胸口的心跳隨著他靠近的腳步咚咚串成一條線, 他拿走她手里的毛巾轉身進了旁邊的衛生間,水龍頭嘩啦啦的流水聲傳出, 接著是擰毛巾,掛毛巾的響動。 跟著, 他走出來,又在椅子上坐下。 一高一低, 像是會審。 他下巴點點床尾, “過來坐?!?/br> 章晚心口發麻, 呼吸隨著他的一舉一動帶動胸腔起起伏伏。 “老溫,你是氣我瞞你,還是更氣我一直沒有坦白啊?!?/br> 章晚問這話時,目光看向了門外,漆黑的夜里只有零星極點閃爍的亮光,稀稀疏疏,好像黑色畫布上拙劣撇下的幾點水滴。 “有區別嗎?”他問。 章晚搖搖頭,“隨便問問?!?/br> 她目光看過來,在他身上靜靜的掠了一眼,抬腳走到他示意的床尾,安靜坐下后放軟身體往后倒了下去,像是溺水的人浮在水面,浮萍沒有根,睜眼茫然地看著米黃色的天花板。 “他如果不出現,今晚大概又是撒謊日?!?/br> 溫舟勍沉默,“我問你答,就幾個問題,很簡單,不要再對我撒謊?!?/br> 睫羽輕顫,她又從水里掙扎起身,撐起此刻比橡皮泥還柔軟的身體,“你問?!?/br> “當初在卡朗第一次見到的是不是你?” “……是?!?/br> 潮濕、陰郁、刻薄、尖銳,七歲以前,很少有人會把她和商漁弄混,七歲以后,她的存在被徹底抹滅。 “卡朗回來后我再見到的是不是商漁?” “是?!?/br> “我離開卡朗的時候,你是不是就沒想過再見我,不然不會送我一顆紅豆?!?/br> 六年時間,那顆紅豆已經不知腐爛遺落在了哪里。 商漁頓了下,“老溫,我想過……” “你就回答,是或者不是?!?/br> 商漁低下頭,“是?!?/br> 她看著自己從角落的袋子里捏出一顆紅豆來,塞到正換好衣服打算離開的溫舟勍口袋里。 “你丟什么呢?”他抓住她的手腕拉出來。 “紅豆?”這三個月幾乎頓頓紅豆粥,看到這個東西,他的胃先是不適應的難受起來,目光里泛上奇異的亮光,帶著淺笑,“送我的?” 章晚撇撇唇,“那還有好幾頓的紅豆沒吃呢,讓你幫我解決點?!?/br> “一顆能解決什么,不然一袋都送個我?”他戲謔。 章晚瞪他一眼,“是誰說這輩子都不想喝紅豆粥了,不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