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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澈后知后覺地想起來,原來溫十安每日不讓他看的那個盒子,裝的就是這些,“十安怎么也不早告訴我一聲,萬一那些出版社坑你錢怎么辦?!?/br> 溫十安掃了他一眼,似乎在責怪他的明知故問,“我自然知道我的文字價值幾何?!?/br> 顧澈輕笑了聲,接過話道:“那得是價值連城?!?/br> 在溫十安熱衷的請客下,顧澈又被迫去買了新鞋子,臨回家時,手里又被塞了一包點心。 他忍不住笑,“你這是要把錢都花完嗎?” “花完可以再掙?!睖厥驳?,“你還有什么想要的?” 顧澈認真思慮了下,點了點頭,壓低聲音道:“有,我們先回家吧?!?/br> 溫十安不解地跟上他,一路上都能看到他聳動的肩膀,像是在忍著笑。 終于,溫十安沒忍住,才到了家門口就問:“想要什么?” 顧澈扯著他進屋,閉上門就將他按在門上,仰著頭來吻他,“想回來,然后親親你?!?/br> 溫十安眸色暗了下,順從地低下頭,恰好看到顧澈緊閉著眼,睫毛扇動。 很像某些自投羅網的小動物。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輕緩而漫長,溫十安清晰地感覺到顧澈的身體越來越燙,他率先拉開了距離,無視青年委屈的表情,道:“你明天還要上課?!?/br> “不管了?!鼻嗄暝俅螠惿蟻砦撬?。 他在急切的索吻里伸手扶正了顧澈,啞著聲說:“請假要扣錢?!?/br> 若不是他呼吸粗重,酡紅色從耳朵爬上臉,顧澈還真以為他無動于衷。 這完全就是報復,顧澈忍著笑,伸出胳膊環住他,將他的圍巾扯了下來,一節白皙的脖頸暴露出來,“沒事,十安現在有錢?!?/br> 說完,他又在溫十安的喉結上印了個吻。 溫十安僵了下,很快就抱著他跌進床上,舔舐一樣的吻從耳邊移到脖頸,大衣被匆匆褪下來落了一地。 “哎呦!等會?!鳖櫝弘y耐地仰著頭,手指緊扣著溫十安的肩,此刻慌亂地拍了拍,提醒溫十安起身,“我的圍巾,給落在火鍋店了!” 溫十安臉色沉了下來,伸手扣住他的手,死死按在臉側。 顧澈笑了幾聲,故意逗他:“十安好主動?!?/br> 溫十安睫毛扇動得很厲害,在對上顧澈笑意淺淺的眸子時,下意識移開了視線。 其實他并不喜歡身體接觸,無論握手或是勾肩,以及許多正常社交禮儀下的皮膚相貼。 還有氣味,每個人身上的氣味,離得近了就會不由分說地唐突侵入到自己的領域,這都是雷區。 溫府里的親密距離里,通常帶來的都是傷口,導致他對人的防備心格外重。 但顧澈不同,幼時小孩就喜歡極了人群,被抱起或被摸摸頭,就會露出滿足而討喜的乖巧笑容。 就連長大了,也格外喜歡握著他的手,手心緊貼,再或者抱緊他,埋頭把亂而熱的氣息全灑在他脖子上。 他常常想,他這樣一個冷淡又不知趣,脾氣性格樣樣古怪的人,如何能回應顧澈這份太過深沉的愛意。 可后來顧澈告訴他,愛人先愛己。 他仍然可以不知趣,可以做古怪的人,仍然可以倨傲,可以不通禮俗,這些都不影響愛意如火。 他便是一把柴,總要被點燃,然后燒起另一把柴。 此刻他就在燃燒,guntang的吻落滿青年的身體,像在回溯他們的每一步。 相識到分離再到重逢,其實愛也不過這一遭。 溫十安的動作很溫柔,總讓顧澈有種沉在水里的錯覺,被流水輕輕柔柔地撫慰,連K感都來得循序漸進,密密麻麻。 可溫十安總會把一些其他的念頭付諸在他身上,譬如被捂住的雙眼,還有不輕不重,折磨人似的咬痕??傄е鴮Ψ桨l抖,說一句“好哥哥”才肯罷休。 最后將要結束時,溫十安主動湊上來吻他,音節都是碎的,盡是喘息。 “思辰,你也是,要日日快樂?!?/br> 第81章 前夜 后來報紙上放了一段雜文選段,是一個小乞丐凍死在街頭的故事,顧澈恍惚間記起來,這應該是小四的故事。 溫十安用詞極為簡潔,寥寥數語便勾勒出百種人心,盡管顧澈對他的筆力早有預計,仍然會被這個并不完整且短暫的故事所打動。 他又想起來幼時先生評價溫十安是“天生的政治家”,私心覺得,現在應該再加一項“天生的作家”。 于是他便纏著要溫十安講一講其他的內容,后者總是擺擺手,用同一句話搪塞過去,“以后就知道了?!?/br> 小說被定在明年的冬季發表,出版社早早便開始各方宣傳起來,只是無論得知此事的各界名人想要如何探尋這位匿名者的真實身份,溫十安也沒接受過任何一家的訪談。 一方面是礙于他在北京來說尚且是葬身火海的狀況,不能輕易暴露,另一方面,他自覺沒有顧澈的玲瓏心思,又疲于應付人際,干脆就匿名發表。 誰知陰差陽錯的,這個匿名反倒成了出版社大肆宣揚的噱頭。 除此之外,溫十安又和一家報社簽了協議,負責長期供稿,而顧澈總是在他文章發表后才被“提點”得知。 心酸又好笑。 等到天氣轉暖時,顧澈又被金陵大學聘為文科學長,兩人便逐漸都忙碌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