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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意識消散,身體的疼仍是無法避免,抽搐和心悸已經成了肌rou記憶,夢里也要折磨得人無法安息。 溫十安眉頭緊縮,雙手下意識地緊扣,抓得人生疼。顧澈的指尖抖了下,溫十安卻像是敏銳察覺到他的不適一般,迅速松開了手。 他怔怔地瞧著溫十安無所適從的雙手,看那雙手幾次用力,又借由理智強行柔和了力度,心里酸澀異常 明月直入,無心可猜,他忽然明白了唐明皇的癡癡等待,何至于連夢里都在苦尋,不過是尋自己的半身血rou。 他疼時,連他也在疼。 -------------------- 【小貼士】 本文有藝術加工的成分,現實中請勿靠近毒癮發作的人,更不要沾染毒品。 珍愛生命。 第42章 醉意 溫十安一晚上并不自在,被疼痛折磨得幾次醒過來又疼暈,反反復復的。 某次他抽搐著驚醒,發現顧澈摟著他靠坐在墻邊,大約是累極了,青年一手緊握著他的手,頭在空中一點一點的,坐著睡著了。 感受到身邊人的動靜,他才驚醒過來,眼底是紅的,全是血絲,下意識啞聲道:“我在?!?/br> 溫十安怔了下,松開了他的手,將頭輕輕靠在他肩上,安撫道:“我沒事?!?/br> 青年悶聲應了下,頭與他靠在一起,又想伸手去抓他的手,被他躲開了。 “怎么了?”語氣里有些委屈。 反胃的感覺仍沒有散去,他廢了些力氣才壓下干嘔,呼吸沉重,“累了,有點困?!?/br> “那就睡吧?!鳖櫝菏栈亓耸?,安撫似地用頭蹭了蹭他。 溫十安沒應聲,等到顧澈再一次閉上眼,他才深深地吐出口氣來,手心已經被掐紅了一片。 天將大亮時,他才徹底暈了過去。只是身心疲乏,一系列的折磨后,連肌rou都在不自覺地緊縮,他沒能睡多久,就被身體的不適鬧醒,像是在提醒他親身經歷過的一場磨難。 手腕仍被綁著,麻繩和肌膚不斷摩擦,手腕被磨破了皮,在白皙的皮膚上留下顯眼的痕跡。 他垂眸琢磨了會,抬起胳膊,用牙扯動了打結處的麻繩,兩手翻轉間便掙脫了束縛。 扭頭看時,顧澈還在睡著。 青年的酒量本就一般,喝多了酒又強撐著精神勸慰他一夜,此時隱約可見眼下的烏青,頭發和衣領都是亂的,仿若干涸魚塘里求生不得的尾魚,掙扎后空留下一身疲憊。 他懷著些隱秘的私心,想拂去遮住青年眼瞼的碎發,目光卻無可避免地纏住他裸露在外的皮膚,從修長的脖頸悠悠掃過,最后落在那一塊吻痕上。 像一朵開在皮膚下的花,被血液滋養生長,明晃晃地引誘著別有私心的人采摘。 他才意識到這是自己刻上去的烙印,借由一個青年自投羅網的契機,亦或野獸收爪時的示弱,來要青年毫不設防地向他展露脖頸。 而野獸悄悄袒露牙齒,淺淺廝磨,下一步就要撕碎獵物。 經過一晚的沉淀,吻痕呈現出紫紅的狀態,他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徒勞想蓋去這印記。 他有些不敢多想,若是昨夜他再昏沉些…… 指尖冰涼,讓昏睡中的青年打了個顫,繼而睜開了眼。他便毫無預兆地掉進了那雙茫然中帶著驚愕的眼睛里,眼睛的主人在看到他后便軟了視線,于是冷冽的潭水卷著春風蕩漾,眸中只剩柔軟又磨人的情。 萬物逢春,也不過是這一眼。 他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野獸齒牙廝磨后仍是輕柔舔舐,安撫獵物入眠一般。 他還是舍不得傷他。 顧澈還帶著些醉意,失了平日里的肅穆,竟下意識拽住了要抽身拉開距離的人,平白讓溫十安跌了下,距離反而更近了。 “哥哥去哪?” 他問得有些急切,像是怕溫十安真要棄他而去,而被迫揪著衣領傾身靠著他的人難得有些不自在,眉頭蹙起,“思辰,松開?!?/br> 干嘔讓嗓音變得嘶啞,又帶著晨起的遲鈍,出口的話語便更像是某種教訓,讓青年下意識松了手,眼里透著鹿一般的惶惑。 他嘆了口氣,移開身子,“背疼,想去坐著?!?/br> 顧澈后知后覺地發現,他們靠在墻上睡了一晚,準確來說是他睡著了,溫十安的狀況要更難過些。 腦里清明了些,也依稀記起了一些畫面,他干咳了聲,看著溫十安腳步沉重的背影,聲息有些變了調,“還難受嗎?” “好多了?!睖厥矎澭谧肋?,伸手抵在眉間,有些頭疼,“下次不要靠近我?!?/br> 顧澈已經跟到了他身邊,伸手想為他倒杯水,拎起茶壺時卻下意識吸了口冷氣。 溫十安自然也注意到他手腕的青紫,聲音里難得加了些真情實感的抱歉,眼神在他腕上勾了一圈,又斂眸遮住了眼底的情緒,“很疼吧?!?/br> “不疼?!?/br> 顧澈倒好了水遞給他,睫毛輕顫,掀起眼皮直直地看向他,聲音也軟的很,貓尾巴一樣撓人。 溫十安被這樣的神色盯著,實在避無可避,干脆也抬眼看他,嘆了口氣,“撒謊?!?/br> “怎么總嘆氣?”顧澈繞到他面前,伸手拽開他抵著眉心的心,另一只手輕飄飄地勾下自己的衣領,向他展露著鎖骨的痕跡。 這是溫十安的幾番隱忍,顧澈自然知道,也像是有了同這個自以為冷血的人作賭的籌碼,賭自己會是他流淌全身的,guntang的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