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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鶴洗完澡的時候已經感覺到疲倦,看到雁歸秋昏昏欲睡的樣子,心底像是有羽毛一樣輕柔的東西慢慢擾動著,一邊也下意識跟著打了個哈欠。 要不等她睡熟了再慢慢靠過去…… 江雪鶴心底正思忖著,就見漸漸睡沉的人自己滾了兩圈,又滾回中心的位置。 旁邊就緊挨著江雪鶴,近得輕而易舉能感受到對方的體溫。 江雪鶴側過身,面向雁歸秋,睡著的人便一頭撞進她懷里,樹袋熊似的纏繞上近旁的熱源。 “……歸秋?”江雪鶴沒敢動,良久才叫了一聲。 雁歸秋下意識輕哼了一聲,然而明顯是睡熟了,再沒有更多的反應,只下意識將懷里的“抱枕”抱得更緊了一些。 剛剛還那么信誓旦旦地說“離遠點”。 江雪鶴不由失笑,低下頭就能看見雁歸秋的腦袋近在咫尺。 她輕輕碰了碰懷中人的發頂,在額頭上落下輕柔的吻。 “晚安?!苯Q低聲說道。 無人回應,但江雪鶴心底充盈著安定的歡喜。 很快她也閉上眼睛,一點點沉入夢鄉。 - 隔天再醒來的時候是早上七點。 外面天剛有些亮,江雪鶴就已經睜開了眼睛,然而倦意并未消退,大約是時差還沒倒回來,眼睛再閉上許久也沒能再度睡過去。 旁邊雁歸秋很快也醒過來,她純粹是這段時間睡得太多,藥效過了,便有些精神抖擻,身邊一有點動靜,便驚醒過來。 她轉過身,盯著江雪鶴的側臉看了許久。 然后她一點點挪到江雪鶴的面前,抬起頭,用臉頰去蹭蹭對方的臉。 “新年快樂?!毖銡w秋小聲說了一句。 江雪鶴下意識將她摟得更緊了一些,還閉著眼睛,只憑著本能去碰了碰她的唇角,也低聲回了一句:“新年快樂?!?/br> “不睡了嗎?”雁歸秋問。 “……嗯?!苯Q伸手捏了捏眉心,妥協性地睜開眼睛,“睡不著了?!?/br> 算算睡眠時間,睡到這會兒已經算是達標了。 但跟在雁歸秋后面下床的時候,江雪鶴還是有些頭重腳輕的感覺。 可能是這段時間積壓下的疲憊感一股腦地涌現上來,加上沒倒好時差,便有些精神不濟。 用冷水洗了臉之后,江雪鶴才感覺稍稍清醒了一些。 樓下這會兒沒人,家里其他人前一晚都睡得遲,早上雖說還要趕去雁家老宅,但離得不遠,開車還不到半小時的車程,就算九點到那兒,現在這個點起床也有些早了。 早飯是按照寧城一貫的風俗來,一碗菜心的小湯圓,沒有什么技術含量,開水下鍋靜待煮開就好。 兩人靠在廚房的吧臺上,一邊看著鍋,一邊燒熱水,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等到江雪鶴徹底聊清醒之后,雁家其他人也陸續起床下樓。 一聲聲“新年好”響起,原本有些空曠的房子里頓時熱鬧起來。 雁父和孟女士去收拾一會兒準備帶去給老爺子的禮物,雁歸舟則鉆進廚房,翻箱倒柜地找蘸糖,雁歸秋關火盛湯圓,一邊在meimei的強烈要求下多分給她一個。 江雪鶴端著碗坐在餐桌邊,熱意從掌心漸漸蔓延向全身,慢慢暖和起來。 吃完早飯準備妥當之后,也才八點多鐘。 孟女士叫雁父往老宅那邊打電話問問,聽說老夫妻倆已經起床了,便干脆早點過去。 出發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半夜的小雨過后,隔天是個難得的大晴天,陽光灑落下來,江雪鶴靠在窗邊,才看清外面的雪景。 主干道上的積雪早就被清理干凈,人行道上時不時還能看見一堆堆褐色的冰雪堆,唯有草木上還披著一層雪白的外衣。 小區里已經能看到一些小孩子興奮地聚在草地上捏雪球堆雪人。 “好幾年沒見過這么大的雪了?!泵吓亢脱愀冈谇懊媪闹页T?。 江雪鶴的注意力很快就轉移到旁邊的雁歸秋身上。 “你早上是不是沒有吃藥?”江雪鶴低聲問她。 “沒有?!毖銡w秋答道,“不過我覺得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回頭多喝點熱水就好了?!?/br> 喝藥難免昏昏沉沉,她不太喜歡那種感覺。 說著她還不知道從哪里撈出個保溫杯給江雪鶴展示了一下:“我剛剛出門才灌滿了一杯熱水,加了紅糖和姜片?!?/br> 準備得如此充分,江雪鶴也無話可說,最后也只在下車的時候伸手攏起雁歸秋的領口,將外套拉鏈幾乎拉到頂端。 “注意保暖?!苯Q囑咐了一句。 老宅屋里有暖氣的。 雁歸秋把這句話咽回去,乖乖點了點頭。 雁家老爺子年紀不算太大,如今身體還十分硬朗,雁老夫人不摻和公司的事,從學校里退休之后便在家養花養草修身養性,節假日里也不需要那些家政保姆之類的在旁邊幫忙,尤其過年,老一輩的人講究一個氣氛,都是自己親自下廚,最多再叫兒女過來幫忙打個下手。 往年也都是雁父第一個到,問候完老兩口,東西剛放下就被母親叫去幫忙,留下妻女陪老爺子說話下棋。 今年多了江雪鶴也不例外,雁老夫人招呼老大一家坐下,擺出干貨水果零食,便風風火火地拖著工具人兒子進了廚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