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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鶴自然不會往外說那些猜測的事,只按照江雪陽自己給的理由,說是臨時有什么事絆住了。 至于問是什么事,她也是不太清楚的。 堂哥沒有多想,覺得江雪陽或許是真的有事,轉頭又看看旁邊的雁歸秋,之前已經打過招呼,這會兒估摸著她已經見過江老爺子,便又有了新的話題聊。 “老爺子沒為難你們吧?”堂哥問道。 “還好?!苯Q說道,“給了見面禮,流程算是走過了?!?/br> 堂哥便說:“恭喜?!?/br> 這就是被江老爺子認可了。 往后至少在江家,旁人也不好再拿這件事來做文章了。 到飯點之前,大人們也沒有什么別的活動,要么自己找個地方坐下來玩手機,要么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談天說地。 江雪鶴拉著雁歸秋在角落里坐下,時不時就有人過來打招呼,面前一直就沒斷過人。 “以前這時候都是我哥在前面擋下來?!苯Q在間歇時低聲跟雁歸秋抱怨兩句,這時候才無比遺憾江雪陽留在云華市沒回來,“他最喜歡跟人聊天了?!?/br> “雪鶴姐不喜歡嗎?”雁歸秋問。 “我只喜歡跟你聊天?!苯Q低聲地笑。 雁歸秋只覺得耳朵癢,摸了摸耳垂,一抬頭,眼前又見有人來了。 她心底不由生出幾分微妙的同情。 江雪鶴確實不大喜歡跟人閑聊,但她禮節方面做得周到,從沒顯出過不耐煩的模樣,一來一回,氣氛還算是融洽。 好不容易等到江父帶著江夫人來了,往江雪鶴跟前湊的人才少了些。 江父和江夫人跟周圍的人打過招呼,便走向江雪鶴這邊。 旁人見他們一家人坐在一起聊天,也就識相地不再去打擾他們。 江雪鶴擔心母親繼續追問雁歸秋欒家的事,便先一步跟雁歸秋換了位置,將母親隔到一旁,說些家常閑話。 江父便只能跟雁歸秋斷斷續續地聊兩句。 比起雁歸秋的父親,江雪鶴的父親要能言善辯許多,從相貌上看就給人一種精明的感覺,再看一身穿戴,一看就是事業有成的商業人士。 雁歸秋本能地不太喜歡他。 或者說,只要是對江雪鶴不好的人,她都帶上了負面濾鏡看,很難生出什么好感來。 兩人聊天也僅僅只能說是不冷場,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些關于江雪鶴的話題。 從她們怎么認識的,聊到以后準備留在什么地方。 雁歸秋對他還有所防備,自然不會聊得太深,很多問題只含糊敷衍過去,或者干脆只顧著微笑裝傻。 好在江父似乎并不是很在意問題的答案,像是只是單純地為了找些話題消磨時間。 臨近飯點的時候,廚房那邊開始備菜,桌邊相繼有人落座,分了兩桌,小孩子還有另外一個單獨的小桌,到訪的按照親疏遠近自己找了位置坐下來,主位自然是留給江老爺子。 江老爺子休息過后出來見客,明顯心情不錯,寒暄幾句便坐下來。 名義上是說家庭聚會,江老爺子倒也沒有說太多廢話,叫廚師上了熱菜,便開始吃飯。 聚會的大桌上也不講究什么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沒一會兒就熱鬧起來。 江雪鶴一家位置距離老爺子最近,一邊坐了兩個,老爺子轉過頭來就時不時問起江雪鶴在國外生活得怎么樣,有沒有吃什么苦,問著問著,又越過去問雁歸秋最近學習任務重不重,學校氛圍怎么樣…… 旁人都笑著應和幾句,卻也忍不住偷偷用余光打量江父與江夫人那邊。 果不其然,江夫人連臉上的笑都險些掛不住。 江老爺子這副姿態,看起來是在敲打她,叫她日后安分一些,不然往后他大可以踢了江雪陽,叫江雪鶴重新上位。 但她還是忍不住去想,老爺子是不是其實真的動了這個心思。 江夫人對女兒的警惕之心已經強到眾所皆知。 旁人看了只覺得好笑—— 江雪陽與江雪鶴都是她親生的孩子,無論哪一個上位應該對她都沒有什么影響才是。 如今這么一副作態,反倒只會叫人懷疑她是不是做了什么對不起女兒的事,才會這么害怕江雪鶴上位。 其他人心里如何想,江夫人不得而知,只顧著胡思亂想。 江老爺子忽的停下來,轉頭看她一眼,冷不丁地問:“怎么不吃?是飯菜不合口味嗎?” 江夫人被嚇得一抖,手里的筷子都掉到地上去。 周圍人也下意識跟著噤聲,四周一片死寂,筷子掉落的聲響清晰可聞,所有人的視線也終于得以光明正大地集中到江夫人臉上去。 江夫人面如紙色,旁邊的江老爺子明顯心情不悅。 本是合家歡的日子,江雪陽不見蹤影,江夫人畏畏縮縮,臉上不見一點喜意不說,反倒一臉惶恐,活像是有人要害她似的,攪得人有些反胃。 江老爺子一眼掃過來,江夫人又是一抖,小聲說了句“對不起”,便要蹲下去撿筷子。 江父連忙伸手攔住她,一邊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輕聲安撫著,轉頭叫上菜的幫廚再拿兩雙筷子來,而后他才轉回頭,跟父親解釋了幾句。 還是這兩天身體不舒服,沒睡好覺,有點累云云。 江夫人看上去就是一副虛弱到仿佛隨時都會斷氣的模樣,江老爺子自然不好再跟“病人”計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