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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雙人的、三人的,從某某和某某,到“全家?!?。 中間也還夾雜著一些卡通畫,但粗略一翻就能發現那些粗劣的人物畫占據最多,厚厚的一本,關于家人的畫像占了三分之一。 其中一部分還細致地記錄了當時發生了什么事件,比起單純的涂鴉,更像是一種另類的日記。 還有幾張下面寫著其他人的批語回復,全是鼓勵與愛語。 看著那些久遠的記錄,雁歸秋忽然覺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下意識扭頭看了江雪鶴一眼。 江雪鶴恰好關了吹風機,覺察到她的視線,轉過來問她:“怎么了?” 雁歸秋連忙搖了搖頭,“啪”的一下用力合上了畫冊,爬起身說:“我先去洗澡!” 江雪鶴“嗯”了一聲,看了眼她放在桌上的畫冊。 等到雁歸秋也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晚了,衛生間里熱氣一熏,她也頓時感覺到倦意上涌。 進臥室的時候,江雪鶴已經躺在床上,靠在里側,給雁歸秋留了很大的空間。 雁歸秋一個哈欠卡在喉嚨里,有些拘謹地爬上去,縮在她那側的小半邊。 但剛等她把被子蓋好,就感覺到旁邊伸過來的手拉了她一把。 放在外面久了,江雪鶴的手有些涼意,碰上剛從熱水里出來的雁歸秋,便冷得格外明顯。 雁歸秋一個激靈驚醒過來,扭過頭去看江雪鶴,叫了一聲:“雪鶴姐?還不睡覺嗎?” 江雪鶴往她這邊挪了挪,也伸手將她往自己身邊拉了拉。 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縮減了大半。 “不高興?”江雪鶴半撐著腦袋看她。 “哪有……”雁歸秋嘟囔了一聲,往被子里縮,心說倒是江雪鶴看著更像是不太高興的那個。 也不知道突然想起什么叫人不高興的事了。 雁歸秋漫無邊際地猜了一通,還是主動開口問了一句:“雪鶴姐怎么了?” 江雪鶴又往她這邊挪了挪。 雁歸秋感覺到有什么東西砸了一下小腿,抬頭看一眼,發現是先前那本畫冊,隨著江雪鶴的動作翻滾了幾圈,最后慢慢往下滑。 “啪嗒”一聲,畫冊砸到了地上,平鋪開來。 從雁歸秋的角度,伸長了腦袋也能看見其中的一角,正是她之前看過的那些人物畫。 雁歸秋立刻反應過來。 江雪鶴神情漠然,看著不像是太在意的模樣,更不見絲毫的傷心憂色。 但雁歸秋看著反而更有些心疼。 雁歸秋自然也不再去計較江雪鶴的不對勁,伸手拉了拉她的睡衣袖子,張了張嘴卻發現說什么都不太好,最后也只能伸出手去抱了抱她。 “……以后我陪著你?!毖銡w秋低聲說道,“我免費給你當模特?!?/br> “好?!苯Q輕聲應下來,抱了她半晌也不愿松手,沉默片刻又說,“我還以為你會想要好好安慰我?!?/br> 語氣聽著有些委屈。 雁歸秋立馬把那些緊張羞澀丟到了九霄云外,伸手拍了拍江雪鶴的背,說:“當然。那些事都過去了,那些人也不值得你傷心,往后你還會遇到更多更好的人——當然肯定都沒有我好,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她絞盡腦汁去想安慰的話語,全然忘了進家門之前,江雪鶴還說著要對家人下手的話。 江雪鶴的吻落在她的發頂、額頭、眼角,直至耳尖、臉頰,雁歸秋還渾然不覺。 擁抱太用力,精神高度集中,其他感官便弱一些。 直至那個吻落在唇上,雁歸秋才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 ——江雪鶴根本就是喝多了還沒真正清醒。 到底是怎么裝成跟正常人一模一樣的? 感覺到唇齒間傳遞來的淡淡酒氣,雁歸秋還有閑心分神去想,下一秒漲紅了臉,下意識掙扎了一下。 然而不知是缺氧無力,還是江雪鶴的力氣太大,雁歸秋一下子掙脫不開,只能扭開臉。 那個吻落到她的臉頰上。 “你不是說想要安慰我嗎?”江雪鶴低聲問她,頓了一頓,委屈里又夾雜上幾分失落,“你不愿意?” “沒、沒有……”雁歸秋顫抖著擠出兩個字。 她倒是有心想要解釋。 但實在沒臉說是被親吻嚇到以為自己要窒息而死了。 畢竟是喝了酒的人,也不能指望她多么的有分寸。 雁歸秋拿余光去瞥江雪鶴那張滿是委屈低落的臉,問了那一句之后,她就真的再也不動了,但委屈巴巴的模樣看著叫她也沒法不動容。 應該說,面對江雪鶴的時候,雁歸秋大部分時候的理智都是早早離家出走的。 雁歸秋不愿看見江雪鶴傷心的模樣,下意識想說沒關系。 但嘴角的刺痛讓她回過神。 大概是剛剛不小心被牙齒給撞破的。 沒輕沒重的。 雁歸秋想著,如果是自己來的話,應該是不要緊的吧。 “我沒有不愿意?!彼焓职醋〗Q的肩,又說了一句,“但是你別動,讓我來?!?/br> 江雪鶴安靜地看著她,輕輕應了一聲好,慢慢往后退了一些。 但目光始終定格在雁歸秋的臉上,灼熱到幾乎要將她燒穿。 雁歸秋伸手碰了碰通紅guntang的臉,不敢再多想,伸手攥住江雪鶴的衣領,閉了閉眼睛,視死如歸地撞上她的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