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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是從另一頭來,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另一邊的雁歸秋和江雪鶴。 等兩人走進去一會兒,雁歸秋才拉著江雪鶴慢慢跟上去。 “你認識那個人?”江雪鶴一直注意著雁歸秋的神色。 “算是吧?!毖銡w秋說道,還記得壓低聲音,“我媽娘家那邊的世交?!?/br> 送孟女士回來的男人姓文,與孟女士同輩同齡,據說兩家最早還動過聯姻的心思,可惜孟女士出了趟國回來便是已婚,對方不到半年就另外找了個聯姻對象,生孩子都比孟女士早。 那家的兒子,雁歸秋小時候也得叫一聲哥哥。 不過那會兒還是孟老爺子在世時候的事了,文先生表現得也很克制,沒有什么出格的舉動,孟家亂起來的那一陣就沒了來往。 直到后來孟女士出院,星闌重新穩定下來,據說文家又提著禮物上門探望走動,后面漸漸又有了些交集。 但那時候雁歸秋已經離開雁家了,也沒怎么跟他們碰上面。 “你不喜歡他?”江雪鶴看她的表情和語氣都還挺嫌棄的。 “利益之交罷了?!毖銡w秋語氣淡淡的,倒也沒有很怨氣地深入吐槽什么。 以前是文家比孟家略差一籌,上門跑得比誰都熱情,嫁出去的女兒也不忘時常探望問候。 但孟老爺子過世之后,孟家分崩離析,昔日威望地位皆不在,也就不被人看在眼里了。 這會兒再來,無非就是有利可圖。 “我媽手上還有孟家其他一些公司的股份?!毖銡w秋說道,“而且日后星闌肯定是歸雁家所有,也算背靠了大樹,說不上沒落?!?/br> 說到這兒,江雪鶴也就懂了。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雖說孟家是徹底沒落了,但一些散落的公司放在旁人眼里,也是一塊甜美的大蛋糕。 那些亂七八糟的八卦猜測還沒冒出頭就被撇到一邊。 兩人走得近了一些,就聽到前面的人說話的聲音,雁歸秋沒再往下說,江雪鶴也自覺噤了聲,同時放緩了腳步。 文先生在前面正好提到雁歸秋的名字:“……聽說歸秋回來了?” 孟女士不冷不熱地“嗯”了一聲,一語帶過去:“就帶朋友回來玩兩天,后天就回學校了?!?/br> 文先生又說:“歸秋今年也要畢業了吧,還不準備回來嗎?” 孟女士笑了笑,說道:“還有幾年學要上呢?!?/br> 文先生說:“不過也有二十來歲了,是不是也要考慮考慮人生大事了,她又不像歸舟以后忙事業,早點有個家庭有個孩子,家里也更熱鬧些?!?/br> “我家里……現在五口人,已經夠熱鬧的了,至于結不結婚、什么時候結婚,那都是孩子自己的事?!泵吓空f道,“兒孫自有兒孫福嘛?!?/br> 這么旁敲側擊一陣,就連后面的江雪鶴都聽出了文先生的意思。 她轉頭去看雁歸秋。 雁歸秋湊到她耳邊,低聲解釋:“我也是第一回 聽說這件事?!?/br> 以前小時候可能就有那么點意思,但雁歸秋那會兒就對那位流著鼻涕泡的小屁孩毫無興趣。 等到上了初中,就更是見也沒再見過了。 雁歸秋一邊說著,一邊拿余光去瞥江雪鶴的神色,小聲問:“這也生氣???” 話這么說著,但聽起來她好像還有那么幾分高興。 江雪鶴拿眼斜她:“你說我要是這會兒拉著你出去,你媽會生氣嗎?” 拉著出去就肯定不只是嘴上說的這么點事了。 雁歸秋也只是笑笑,并不見擔心,說:“肯定不會?!?/br> 江雪鶴也只是說說。 雖然真有那么點心思,但她也不好叫孟女士當面為難。 她反而拉著雁歸秋往后面的暗處避了避,免得一會兒叫人發現更尷尬。 果不其然,沒過一會兒,文先生那邊就提出來要不讓他兒子來跟雁歸秋見一面,名義上說是多年的好朋友聚一聚,但心底打的什么主意,兩邊都心知肚明。 前面不遠處就是雁家大門了,孟女士停下來,轉頭卻不是客套寒暄,而是直接拒絕。 “這樣不太好?!泵吓空f道,“歸秋帶對象回來的,叫她誤會就不好了?!?/br> 文先生明顯愣了愣,但見心思說穿,也就沒再刻意掩飾:“之前也沒聽說過歸秋有對象,應該也沒多少時間吧,現在年輕人都是三分鐘熱度討個新鮮,外面的人哪有家里知根知底的好,再說咱們也不強求,就先處一處,說不準看對眼了,對我們來說不都是好事嗎?!?/br> “他們不合適?!泵吓繄远ǖ鼗亟^。 “哪里不合適?還沒見過你怎么就知道不合適……” 孟女士打斷他的話:“性別不合適?!?/br> 文先生:“……” 孟女士頓了頓,語氣里帶了點笑意:“要是你不介意讓兒子做個變性手術,那等他做完了倒是可以見一見?!?/br> 第40章 文先生轉身離開的時候,明顯不太高興,腳步都比來時快了好幾分。 雁家客廳的燈都亮起來,孟女士卻沒往回走,而是扭頭看了眼林間小道的方向。 昏沉的視線下面,也叫她一眼就看到了雁歸秋和江雪鶴兩人的位置。 “在那兒蹲著腿不麻嗎?”孟女士笑著問。 “……還好?!毖銡w秋拉著江雪鶴走出去,忍不住問,“你怎么知道我們在那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