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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情緒無法宣泄,葉熙點開自己的微博,寫到“虛擬和現實之間隔著一道殘酷的界限,一旦混淆便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這一條發完之后,她又發了一條‘即便如此,我仍舊懷以期待’。 她消沉了一會,又覺得她的消沉和憂郁來的莫名其妙,她嘆了一口氣,拿過一旁有點涼了的手腳又吃了兩口,吃完后又泡了一杯熱可可。 兩三秒后,她忽然想到她昨天隨口胡謅對遲向暖說她還要來醫院掛號并且一定會來醫院里看她。 葉熙立馬走上樓跑進了洗手間,她無比細致的洗完臉后又破天荒的拿出了她壓箱底的化妝包,對著鏡子認真的畫了個妝,她本來就容貌秀美,不施粉黛的時候是一種天然去雕飾的冷清自然美,化完妝后容貌變得美艷而富有攻擊性,特別是葉熙化妝的時候喜歡把眉尾畫的鋒利一些,口紅也只有那一只迪奧,鋒利的眉形配上烈焰紅唇,生人勿進的氣場強大到前所未有的地步。 化了妝后衣服就不能隨隨便便的穿著T恤牛仔褲了,衣柜里的衣服被打量一遍后,葉熙拿出了一件黑色蕾絲長袖紗裙。 當她踩著高跟鞋一路走到醫院的時候,頓時收貨了不少驚艷的目光,等到她來到遲向暖的病房,遲向暖張著嘴巴差點沒認出來葉熙。 葉熙看到遲向暖呆呆的看著她,不禁好笑的問道:“我不會化個妝你就認不出來我了吧”。 遲向暖傻傻的點點頭,瞅著葉熙魂不守舍的說道:“沒有沒有”。 昨天遲向暖在床上很晚才睡,她一直想著葉熙會不會來病房里看她,畢竟兩人萍水相逢,而且葉熙一看就是個十分傲氣高冷的人,可是她又覺得葉熙一定會來,這種感覺來的非常奇怪,說不清也道不明。 葉熙看她一臉的神游天外之色,開口問道:“遲叔叔呢,他又出去買飯了么”。 她這一聲‘遲叔叔’叫的十分自然,遲向暖忽然臉上一紅,忽然有點覺得好像是帶著對象見家長,一聲一聲的一輩子就這么定下來了。 第24章 海桑的詩 白毛巾疊的整整齊齊四四方方被葉熙托在手掌上,她的手剛剛碰過水,皮膚白而細膩十分潤澤,她一翻手用修長的手指攥住毛巾,手背上的筋脈微微凸起,藍紫色的血管在皮膚下若隱若現。 葉熙拿著毛巾走到床邊,遲向暖眼神放空,一副靈魂出竅的樣子,她的臉十分紅,這紅色順著脖子一直蔓延到衣領之下,十分令人遐想,埋在頭發里的耳朵探出一個紅紅的耳尖,紅的能滴出血來,葉熙認為遲向暖一定是遺傳到了她爸爸那一言不合就臉紅的毛病。 溫熱的毛巾觸碰到遲向暖的臉上,遲向暖的心里抖了一下,脊背發冷整片后背都僵硬的要命,偏偏尾椎那處竄起一陣電流,順著脊柱由下而上,電的遲向暖脖子發麻,腦袋發渾。 葉熙握著毛巾小心翼翼的擦拭著她的臉,擦到眼睛那個地方時,遲向暖閉上的眼睛,挺翹的眼睫毛被毛巾壓彎,毛巾挪走后又一根一根立起來,柔軟又柔韌的感覺。 有什么畫面忽然從腦海中一閃而過,幽藍海底下在水中的冰山旁抱住她的人影,沖破冰層的巨大銀魚,白晝與黑夜相互交替的雙眼。 葉熙拿著毛巾的手忽然僵住了,她看著遲向暖的眼睛,那雙眼睛溫柔的看著她,溫柔的讓人想要掉眼淚。 可是瞳仁不應該是這個顏色。 那應該是什么顏色呢? 應該稍微淺淡一些,陽光灑在眼睛里的時候,眼睛是剔透明亮的,這時候她的眼睛會微微瞇起來,眼里帶著笑,永遠都是溫暖和煦。 很多陌生的畫面一幀一幀的在腦中閃過,快的只來得及看清幾個模糊的輪廓。 有什么東西忽然坍塌,巨大的響聲震得葉熙有些心碎,她的心頭忽然出現強烈的刺痛,腦中都是崩裂離析的聲音,她痛得彎下了腰,濕噠噠的毛巾從手里掉在被子上,發出沉悶的輕響。 遲向暖忽然握住了葉熙顫抖的手,那只手骨骼分明肌理細膩,指甲還涂著藕荷色的半透明指甲油。 一個剛做完手術的癌癥病人怎么會涂指甲油呢,葉熙疑惑的看著指甲油里銀粉。 這個小小的疑問在她的腦子里打了個小小的水漂,很快就被不知名的東西沖散了。 葉熙看著自己的手,拿起了掉落在被子上的毛巾。 坐在病床上的遲向暖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忽然伸出雙手把她垂下來的一縷頭發別在她的耳后。 葉熙一愣,呆呆的看著她。 遲向暖捧住她的臉,細膩的雙手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嘆息,似千年之后的隔世喟嘆:“你又把我當成了誰?”。 心底的猛獸睜開了猩紅的眼眸,嘴邊鋒利的獠牙沾滿帶血的碎rou,它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悲鳴,旋即兇狠的撞擊困住它的囚籠。 野獸的凄厲的嘶吼,頭上流下蜿蜒的紅色溪流,囚籠被撞開一個巨大缺口,森森黑暗自籠外飄來,野鬼孤魂的嚎哭響徹在耳邊,在它即將沖出囚籠的一剎那,虛無之處伸出來無數雙看不見的手桎梏了它的自由。 催眠的魔咒在無邊肆虐的磷火中飄飄蕩蕩,裹挾著無法抗拒的力量,猩紅的眼眸困倦的閉上,野獸垂下了無力的頭顱,它臥在血泊之中,漸漸沉睡。 空空曠曠的荒野上,有雪從深藍蒼穹靜靜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