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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僅僅是禁足,更是讓他悔過自省。 不過……帝恭不認為自己孤身一人。 他無心看書,每天都徹夜不眠在作畫,將畫中人的每一處細節都描繪的栩栩如生,就如同要從畫中走出。 纖長的指尖輕撫畫中人的唇上痣,一行清冷劃過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砸在了畫上暈染出水花。 一旦第一顆淚水墜落,那么眼淚就會想決堤一樣再也控制不住。 他的聲音還有些不穩,淡淡道:“這神位還真是無趣啊,凈塵…你現在還好嗎……” 天庭之下的人間,卻在水神第一顆眼淚墜落的時候,本來晴空萬里的天空就忽然下起暴雨。 這雨來的又快又急,澆濕路人的衣裳,所有人都對這突兀改變的天氣而感到費解。 唯獨一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奶奶牽著自己小孫子的手說——“晴天突然驟雨,許是水神大人施恩吶。以前每年逢上旱災,就作神壇向水神大人祈禱,沒有一次是不靈的?!?/br> “那可是很溫柔的大人……” 讓百姓們沒有想到的是,這突兀而至的暴雨,竟再也沒有停歇。 維持了整整三年,再也沒人見過太陽,感受過溫暖,空氣中的濕潤纏繞了每個人。甚至……引發了澇災害的生靈涂炭。 天上一天,地下一年。 對于凡人來說痛苦的三年,也只是仙界中的短暫三天而已。 作者有話說: 我哭了,我真的枯了 第46章 鎮邪工廠(1) 超越了摯友的羈絆 但是這三天的時日, 也足夠讓天帝知道,不能再繼續讓帝恭這樣下去,從小就是這樣, 帝恭只要不開心, 那與生俱來的神力就會失控, 誰也制止不住。 當因為天災冤魂越來越多的時候,天帝還是做出解除禁足的決定。 而這決定沒有任何神仙反對, 甚至還有人覺得解除的晚了些。 主要是因為……心疼那些無辜丟命的百姓。 重新離開水神府邸的水神,天帝額外恩準可以參加帝嶸的冊封儀式。 可惜,到第七天的時候, 新任天帝冊封儀式上始終還是沒有出現那道冷清孤高的身影。 眾位仙家推杯換盞,笑飲美酒佳釀。而這場宴席的焦點——帝嶸, 對于帝恭渾然不在意,在他看來,作為敗者的人, 不來更好。 他笑的開懷,只不過在朦朧間有了醉意的時候,莫名竟然想起了某位白凈俊秀的尊者…… 帝恭站在天門前,沒有回頭看這個可以稱之為家的仙界,負手離開。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富有磁性, 冷漠到極致沒有絲毫感情陡然突生寒意, 留下四字——“偽神當誅?!?/br> 在心中他同樣想著某張臉,非常想…再等等, 在做完該做的事后…… 曾經的帝恭本以為恨這種字眼會永遠與他無關, 但胸腔中這種情緒, 現下用這個字形容是最為合適的。 孤身獨影御風而行往魔界的方向前去, 身后卻是各色神仙的歡聲笑語。 水神一己之力本不該掀起滔天風浪, 但——背棄神明,統領魔界的墮神卻可以! 本就讓仙家頭疼的妖魔,在有了帝恭的統帥后,威力大增。不僅攻破天門,甚至毀了眾多神殿,許多神仙靈rou都被毀滅的一干二凈!繁榮的仙界就這樣被毀掉大半! 帝嶸在目睹帝恭手刃老天帝、天后之后,在清楚的知道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已經讓他無法再與對方打成平手。 唯一的辦法就是——逃! 遺憾的是,確實逃掉了…但僅僅是神魂,rou身卻被帝恭給吞噬的一干二凈。 本就強大的帝恭,在吸收了弟弟的力量后如虎添翼,成為凌駕于一切之上,無法戰勝且邪惡的存在。 性情大變,曾經的水神,再也不復存在! 只有神魂逃掉的帝嶸拼盡全力才到達極樂世界求助,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好在……這個辦法是奏效的! “所以極樂世界的力量,加上僅存的仙家,再次犧牲許多后才將墮神帝恭給封印在某處,只因為無法殺死他…”凈塵合上書,閉上眼在整理腦海中的情緒。 他放在書上的手指尖發顫,克制不住。 但凈塵可以起誓,這不是因為恐懼于墮神所犯下的惡行,以及對方那恐怖的力量。而是因為心疼到氣憤…… 那是帝恭啊…他所知道的帝恭,才不是書中所說的這樣…… 他再也說不出話來,但卻因為心臟傳來的疼痛,致使眼角流下一滴清淚。 再睜開眼的那刻,一向淺淡冷靜的瞳孔中被強烈的情緒充斥,使得眼圈發紅,有些失態。 竟然有與他不相匹配的脆弱易碎感。 睜開眼后,正對的是顧嶸毫不避諱正打量他的那張臉。 即使是這樣,凈塵還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但或許是錯覺,隱約看見對方那一閃而過的笑意。 在能開口的時候,凈塵的聲音除了有些輕以外,倒還算平靜:“既然書中說天庭已毀,那么現在的仙界現在怎么樣了?” 顧嶸單手托腮,深沉眸光卻是更多停留在凈塵那像是被雪覆蓋的白嫩脖頸肌膚上,口吻漫不經心:“這我可不知道?!?/br> “謝謝你將書借給我?!眱魤m雙手將這珍貴的書遞還給對方,但低落的情緒卻是rou眼可見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連多抬眼看人一眼的力氣都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