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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的時候還略有些惱怒地瞪了一眼剛才一直鼓勵他坐過去的H19。 這什么人啊, 想誆他做小三嗎? 還有坐在這里的這個, 看上去風度翩翩一表人才, 想不到也是個「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的渣男。 真是看走了眼。 “..”H19不由得哽了一下,想解釋又沒機會,只好眼睜睜地看著男孩氣鼓鼓地轉身離開,然后委屈巴巴地低下頭,縮著腦袋不敢出聲。 陸馳慢吞吞地繞過卡座走到酒吧矮柜前,半垂著眼看著面前的人,“沈星烈,抬頭?!?/br> 一直處于放空狀態的沈星烈聽到這個聲音微頓了一下,慢半拍地抬起腦袋,睫毛輕輕眨了眨,沒有聚焦的眼睛略顯迷茫。 “還喝嗎?”陸馳輕飄飄地問。 沈星烈微頓了一下,雖然整個人的意識都處于一種散亂的狀態,但依舊能感受到眼前人涼颼颼的寒意。 幾乎下意識的,他搖了搖頭。 陸馳唇角微彎,“那就好,跟我..” 后半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手腕一緊,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前跌了一步。下一瞬,一個溫暖的腦袋貼了上來。 沈星烈單手拽著他的手腕將人抱住,臉頰埋在他的腰側,輕輕地蹭了蹭,聲音里透著一絲淺淺的委屈,“陸馳,我想你了?!?/br> 或許是喝過酒的緣故,沈星烈的溫度比陸馳要高出許多。微帶著熱氣的呼吸透過那層薄薄的布料噴過來的時候,陸馳的呼吸立刻亂了節奏。 他略有些不自在地抬手推了推他的肩膀,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嚴肅一些:“你..你先起來?!?/br> “..??!”一側的H19立刻手足無措地撇過臉,一雙眼睛四下亂飄,就是不敢再看身側的兩個人。 錯覺。 剛才一定是他的錯覺。 不然向來冷靜淡漠的沈星烈,怎么會跟個小孩一樣抱著人撒嬌。還有那個似乎永遠都矜貴優雅的陸馳,又怎么會倏然間亂了陣腳,說話都開始磕巴。 他聽錯了,也喝多了眼花了。 一定是這樣。 “茍富貴,”陸馳依舊垂眼看著面前抱著自己不撒手的人,話卻是對著坐在另一邊的H19說的,“你先回去?!?/br> “???”H19倏然轉過頭,一不小心再次抻到了脖子,另一邊的筋骨也不甘示弱地發出一聲更為清脆的「嘎巴」聲。 H19徹底動不了了,只能怪異地轉肩膀看向面前的人,顫著嗓子問:“您..您怎么幾道(知道)我的本名???” 茍富貴是H19的本名,由于實在是太土,又經常被人打趣的在后面加一句勿相忘。久而久之,他越來越嫌棄這個「大富大貴」的名字。在系統里跟人交流的時候,也經常省去姓名,直接以H19的序號代替。 所以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了,印象里上一次被這么嚴肅認真的叫本名,還是主神給他輸入數據的時候確認身份信息。 但陸馳一個外來的玩家,又怎么會知道他原本名字的。 H19吸了吸鼻子,心里隱隱有點發毛。 陸馳緩緩轉過頭看向面前的人,眼底的情緒有點冷,“需要我說第二遍嗎?” “不不不,不需要,”對上眼前人視線的一瞬,H19控制不住地瑟縮了一下,立刻手忙腳亂地撐著卡座爬起來,舌頭都不由自主捋直了,“我馬上就走,馬上就走!” 語畢他僵著脖子匆匆俯身行了個禮,轉身快步消失在人群里,一秒鐘都不敢多留。 小小的背影里透著大大的驚慌。 若是細看的話,估計褲腿都在發抖。 剛才被陸馳直視的那一眼,他忽然有種脊背發涼,生命受到威脅的錯覺。好像下一秒眼前的人就會發怒,直接出手震碎他的數據體。 這種危機感讓人控制不住的頭皮發麻,身體本能的自我保護機制先大腦一步做出選擇,迅速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太嚇人了,H19邊哭邊跑,以后再也不敢帶著沈星烈胡鬧了。 在場唯一一個锃光瓦亮的人離開之后,陸馳垂下眼,視線再次落在腰間那顆毛茸茸的腦袋上,聲音微低:“沈星烈,你先放手?!?/br> “不,”沈星烈小幅度地搖了搖頭,或許是呼吸埋在布料中的緣故,聲音聽起來悶悶的,帶了一絲小小的執拗,“不想放手?!?/br> “..”陸馳無聲地嘆了口氣,“你先放開,很晚了,我們回家?!?/br> “不,”沈星烈再次搖頭,“不放手?!?/br> “怎么了,”原本還帶著一分不悅的陸馳不由得放輕了聲音,“為什么不想放開?!?/br> “放開了你會走,”沈星烈的聲音低到近乎耳語,帶了一絲細微的沙啞,“頭也不回,再也不肯見我?!?/br> 陸馳不由得哽了一下,毫無底氣地反駁道:“沒有?!?/br> 腰間的布料一點一點被溫熱的液體浸濕,抱著他的人呼吸微微顫抖,“你答應了會回來聽我解釋,但是你沒有..就那樣走了,一點留戀都沒有..就像丟掉一個不稱心的物件一樣,再也不想要了?!?/br> “我沒有..”略顯破碎的氣息和從未聽過的哭腔讓陸馳有幾分慌神,他抿了抿唇,低聲道,“我沒有丟下你?!?/br> 從被這小子賴上,被迫將他帶進系統的那一天開始,這么多年以來,陸馳從沒有見到他哭過。 就像沈星烈自己說的那樣,他是個吃慣了苦的人,系統訓練時再難熬的苦累他都能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忍過去。加入系統世界時,硬生生將數據灌入體內的疼痛,成年人都難以忍受,他照樣一滴眼淚都沒有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