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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蘇緬有些懊惱,早知道昨晚上就不去圖書館了,一想到仲磊在這兒等了他一晚上,他感覺自己錯過了一場美夢。 從浴室出來,帶著一身熱騰騰的水汽,季蘇緬爬上床,仲磊已經醒了,伸出雙手迎接他,他有些輕微的惱火,掀開被子的動作幅度很大,略帶些怒氣,坐在仲磊身上,他質問:“有你這么給人驚喜的么!我要是不提前回來,你是不是就走了?” “往前一點,坐斷了你以后怎么辦?!敝倮谛π?,摟著他的腰,拖到自己面前,“怎么這個點兒回來?” “圖書館四點半開始打掃衛生了,那個巨型吸塵器聲音大得,感覺我腦子都能被吸進去?!?/br> “餓不餓?” “還好,半夜吃了點兒小蛋糕?!?/br> “冰箱里有醬肘子和鹵鴨?!?/br> “???!”季蘇緬已經落下去的惱怒又升了起來,“你帶了好吃的來也不叫我!我都不想理你了!怎么這樣啊,你明知道我——” 仲磊不等他說完,一個翻身把他壓在身下:“噓——別叫了,先玩兒一會兒再吃,保證跟剛出鍋一樣的味兒……” 他想要的人帶著他想吃的東西來看他,季蘇緬也不說什么了,他心旌搖曳,整個人都因喜悅和快感輕微地顫抖,最后塵埃落定,重新變回平靜安寧,他疲倦到極點,緊抱著仲磊的手臂,嘴里念叨著“磊哥你別走你等我睡會兒你先別走”,沉沉入睡。 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依舊是手腳并用地捆著仲磊的胳膊,他眨了眨眼睛,仲磊會意:“不走,陪你多住幾天?!?/br> “真的么?” “真的。你也聽說了吧,要開董事會了?!?/br> “嗯,收到群發的郵件了?!?/br> “這次要討論賭牌到期要不要繼續申請,還有餐飲連鎖的事,估計又是一場血雨腥風,陳家斕讓我來陪你幾天?!?/br> 季蘇緬聽出他語氣里的猶疑:“怎么?會有什么麻煩么?” “未雨綢繆吧,也不一定會有危險,我怕有些人打擾你?!?/br> 季蘇緬苦笑:“磊哥,咱們住在集團旗下的酒店,他們要想找我不是太容易了?” “這房間在系統里登記的名字不是你也不是我?!?/br> “???誰的?” “李承彥?!?/br> “???你還真是謹慎,用一個和我年紀差不多的人名??沙袕┍救瞬恢腊?,這樣好么?” “沒什么影響吧,只是他從今往后可能會莫名其妙變成咱們酒店的VIP客戶?!?/br> 季蘇緬笑了笑,又想起什么:“那他們會不會……算了,我都授權出去了,說不管就不管?!?/br> “沒事的,不要看經濟新聞,什么都不要問,好好上學?!?/br> 他到現在徹底理解仲磊對他讀書這件事的執著:“磊哥,上學真好,其他事情努力不一定能有結果,但讀書努力了就能看得到。而且學校這個環境真的單純多了,老師很好,同學很好,連食堂都沒那么難以忍受了?!?/br> 仲磊點了點頭,他突然想起昨天下午的咖啡館。 仲磊最近一直跑大大小小的中餐館,不僅菜吃了很多,廣東話也學會不少,他點了杯喝的坐下,隔壁桌一男一女兩個廣東學生在聊天,原本是沒想仔細聽的,但他們提到了一個名字。 “那你說上次鬼佬幫Aiden改作業,是不是想上他?” “鬼佬是gay?” “Aiden是,我有一次在Town Hall見過他和一個男人一起走,那男的個子很高,牽他手,我在后面看不清是中國人還是鬼佬,反正一定是一對?!?/br> “呃,好惡心?!?/br> “哪里惡心啦,Aiden長得還挺帥,但鬼佬為什么無緣無故對他這么好,肯定有問題?!?/br> 想到這兒,他問季蘇緬:“在學校有人欺負你么?” 季蘇緬莞爾:“你這話問得,就像我第一天去上幼兒園似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比我同學大兩三歲呢,怎么可能有人欺負我?!?/br> “不能說欺負,就是……故意針對你?” 季蘇緬沉思片刻,好像是在回想一件久遠的事:“哦,好像有,上學期吧,有個小組作業,我和另外兩個中國學生還有一個本地人一組,說好了開組會討論的,但他們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的,沒發郵件給我,我錯過了第一次開會,他們就把自己不想寫的部分都扔給了我。那兩個人顯然是關系不錯,平時喜歡講廣東話,也不怎么理我?!?/br> “然后呢?” “我也沒覺得有什么問題,后來組里那個澳洲人問我是不是得罪他們了,因為第一次開會我沒來,他們商量著要把我分數占比扣一點平分給他們三個。后來還是澳洲小哥比較厚道,拒絕了,我跟他說我從來沒收到過通知開會的郵件,他才知道是怎么回事?!?/br> “哦,反而是外國人更實在一點?!?/br> “對,人品好不好是不分國籍的,澳洲小哥真的不錯,他說如果我寫不完可以幫我寫,他畢竟英文水平不錯,還可以負責修改全文的語法和措辭,后來開會討論初稿,結果還是我寫的不需要改,他們倆都不太行?!?/br> “所以那倆人看不慣你和澳洲小哥?” “對啊,他們原本只對我一個人不客氣,后來連小哥也不怎么搭理了。不過人家也沒想跟他們有什么交流。哎呀不說了,這種糟心事兒每個學校都有,有些時候最應該警惕的就是同胞,暗地里使絆子的都是他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