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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之后,喬孟笛才知道女主居然用絕食這種近乎愚笨的辦法來跟她父親喬呈镕抗議,這未免太軟弱了,果不其然,絕食沒起什么作用。 喬孟笛剛穿過來那天的中午時分,喬呈镕親自端著食物到房間里看望絕食中她,企圖勸哄她吃東西。 當時喬孟笛已經餓得下不了床。她心里是想吃的,喬呈镕從她盯著食物的目光看得出來,他把食物放到小桌上,抬到她眼前,勸說:“聽爸爸的話,別跟自己的大好前程過不去?!?/br> 喬孟笛心里冷笑,眼前的中年男人,看起來儀表堂堂、一身正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一位替女兒著想的慈父,殊不知卻是一個偽君子。 他所謂的“別跟自己的大好前程過不去”根本是在說他自己,畢竟,為了競選地區行政長官,他早已經接受了姚池玥的資助。 喬孟笛默默地看著小桌上的美食,那一定是喬呈镕讓松姐特地準備的,這個家只有松姐知道原主喜歡蟹rou豆腐粥。 當時,她已經餓得頭暈眼花,但原主的記憶卻提醒著她,三天之前她曾說過,“我寧愿餓死也不會和女人結婚”,但是,比起被饑餓侵蝕和折磨的痛苦,原主自尊的優先級已經沒有那么高了,更何況,喬孟笛覺得,不想嫁給姚池玥,絕食這種做法肯定行不通。 至于后來女主和姚池玥結了婚的原因,按小說里的說法是迫于更大的壓力。 許許多多小說里沒有提到的細節,穿過來之后,喬孟笛一一親身經歷著。 食物的香味刺激著她脆弱的味蕾和神經,她多想立刻忘卻原主的抗拒,在這個虛偽的男人面前大快朵頤。 結果,明明心里很想吃,當右手伸向餐具的時候,那已經非常虛弱的身子卻忽然爆發出一股令喬孟笛驚愕的憤怒,等她回過神,小桌上的碗碟、勺筷已經被她的右手一把掃下床去,落到地上的餐具發出呯呤嗙啷的聲響,瓷器碎片和食物湯汁灑得滿地都是。 坐在床沿的喬呈镕身子一僵,額角冒出青筋,他沒料到一向乖巧聽話的女兒這一次會變得如此執拗,跟著,他倏地站起,先往地板上掃了一眼,然后厲聲斥責:“你!——不吃也不許這樣糟蹋食物!” 喬孟笛無動于衷,對他的斥責置若罔聞,他的憤怒,她也視若無睹。 明明該對眼前的這一幕無比心驚,喬孟笛卻完全沒有感到心在跳動,她忽然明白,女主在殉情之前更久的這一刻,心已經死過一次。 原主殘存在這身體中的意志雖然仍在絕食反抗這場聯姻,可因為逃不出這個房間、沒法擺脫她父親的掌控,她十之八九已經認了命。 喬孟笛越是看透原主的狀況,越是氣憤,于是就越不想搭理喬呈镕。 喬呈镕失去耐性,再次撂下早前就說過的那句“什么時候吃飯,什么時候再出這道門!”說完怒不可遏地離開了房間。 他的身影消失之后,一直站在一旁的松姐才默默地過來收拾亂局,一邊收拾,一邊嘆息著又安慰了一番。 喬孟笛看著地上的飯菜,胃里一陣陣地翻涌,接著發嘔,嘔得天昏地暗、滿臉眼淚…… 然后,一餓又是兩天。 這兩天里,喬孟笛想吃東西,奈何原主的身體一挨近食物就反胃干嘔。 “松姐,”靠在床頭緩了一會兒,喬孟笛氣終于攢了一些力氣,“你說——我會不會死掉?” 氣若游絲,緊閉的雙唇上覆著薄薄的白霜,兩眼也凹陷下去,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現在的喬孟笛,任何人只要看一眼都會心碎。 如果原主的身體繼續拒食,喬孟笛覺得她一定堅持不過今天,五天沒吃東西,誰的身體能和食物分開那么久! 松姐以為她還是不愿吃,便再勸,“小笛,你吃點吧,就吃一點?!闭Z近哀求。 喬孟笛沒回答。 松姐又看了她一眼,眼角不覺間濕了。 喬孟笛的臉色慘白慘白的,毫無生氣。 有好幾次,松姐差一點就忍不住要放喬孟笛走,軟禁一個美人在她看來實在過于殘忍??伤靼?,像她這樣不知疾苦的溫室花朵,到了外面會死得更快也說不定。 松姐私以為,和姚池玥結婚對喬孟笛而言是個不錯的選擇,但她不敢說出口。 “我——”喬孟笛張口又止,她想答應,但又怕身體不接受。 “小笛,你先等一等,我去拿塊熱毛巾給你擦一擦?!彼山銖乃[忍的語氣中聽出了一點點的可能,忙抓住時機。 喬孟笛基本算是她帶大的,她很喜歡這個女孩,長得好看的女孩,誰不喜歡呢。 只可惜,她雖然生在權貴之家,卻沒有自由之身。 喬孟笛依然靠在床頭上,無力地看著松姐的身影,看著她進了她屋里的衛生間,然后垂下頭,目光落在仍然搭在腹部的手背上。 思索一番,她好聲好氣地在心中勸說:“喬孟笛啊喬孟笛,你不覺得絕食這種辦法太軟弱了么?——如果不想結婚,就想辦法跑啊,跑得遠遠的,這輩子都不要再回這個家,永遠都不要見你虛偽的父親!今天,請你不要再嘔了好么?要是你想退婚,OK沒問題,我不想餓死,所以,拜托你、求求你,先吃東西,其他的事情都交給我,讓我們一起逃離這個鬼地方,還有那些惡心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