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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跨不過,他就再勇敢一點,再努力一點—— “談?!迸釥a微啞的聲音斷了他的思緒,他感覺到裴燼的手從他的后腦勺往下,摁在了他的后頸上,指腹不斷地摩挲著,明明很用力。 但是一點也不疼。 反倒感覺癢。 “不用等筆記了嗎?”裴燼在昏暗里盯著寧辭頸側的皮膚看了會兒,“不要再想想嗎?!?/br> “和我在一起,接受這么……” 這么骯臟又垃圾的我。 “不要?!睂庌o不知道他要說什么,可是他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 裴燼胸腔震動著,這回一點都沒有猶豫地說:“好?!?/br> 但這下寧辭又不知道說什么了,他僅有的談戀愛的經歷,是和裴燼的。 那時候裴燼還那么粗暴,硬要逼著他做什么。 即使門開了有風,禮堂里依然還是悶熱,抱在一起久了,寧辭感覺身上出了汗,忍不住動了動,感覺裴燼呼吸變重了點,他后知后覺想起來,裴燼不能接受這樣的觸碰。 他連忙想松開裴燼,“你有沒有——” “媽的人在哪兒??!裴哥!寧辭!” 還沒從裴燼懷里出來,手電的強光打了過來,陳放的大嗓門在空曠的禮堂里回響了好幾聲。 寧辭愣愣地朝著門口看過去,被刺眼的手電光刺激得瞇了瞇眼。 然后聽見陳放臥槽了一聲。 “我瞎了嗎?”陳放把手電扔給和他一起過來的路讓,難得糾結著要不要繼續往前走。 路讓也詭異地沉默了下,“沒有?!?/br> “但那邊還躺著一個?!?/br> 寧辭慌慌張張從裴燼懷里出來,借著手電的光瞥過裴燼紅著的耳朵,抿起唇。 裴燼居然也會耳朵紅嗎。 但裴燼臉上看不出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路讓他們過來了,他神色冷淡地看了眼趴在那兒微弱地蠕動著的江柏,“過來?!?/br> 陳放和路讓對視一眼連忙一個打電話一個進來看現場。 裴燼站起來看了眼還蹲在那兒的寧辭,把右手背到身后,左手伸了出去。 寧辭抿緊唇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然后就被他直接拉了起來。 但是受傷的左腳結實地踩在地面,就算他再能忍痛都感覺到了鉆心的疼,忍不住變了臉色。 裴燼皺著眉:“疼?” 寧辭猶豫了下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腳就突然懸空了。 裴燼單手摟著他的腰把他直接給……舉了起來,他愣怔了幾秒還沒反應過來,人就被放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他有這么輕嗎……寧辭一時間有些懷疑自己的體重。 裴燼朝著門口的路讓那兒走了過去,拿過了路讓手中的礦泉水。 陳放憋了好一會兒,裴燼走了他終于能說話了,“沒事吧?” 他踹了踹還有氣兒的江柏,抓著人頭發看了下臉,忍不住嘖了聲。 裴哥下手這么狠啊。 怎么門牙都掉了。 沒料到陳放會突然關心自己,寧辭愣了下點點頭,也沒再看江柏一眼。 沒一會兒,裴燼就回來了。 手上干干凈凈,他一邊走一邊把水擦在了衣服上,路讓打完電話看了他一眼,瞬間有些無語。 以前怎么沒見他打了人還要特意去洗個手。 結果沒一會兒,就眼睜睜看著裴燼背過身蹲在了寧辭面前。 路讓:“……” 陳放感覺自己像在路邊被踹了一腳的狗,他發誓這輩子都沒聽過裴哥用這么溫柔的聲音和自己說過話。 “上來?!迸釥a低著聲。 寧辭繃直了唇角,沒好意思去看另外兩人什么表情,慢吞吞爬上了裴燼的后背。 其實也沒有到要人背的地步。 但是他好開心。 這個時間路上都沒人了,校園里空空蕩蕩的,因為不用上晚自習,難得非周末的晚上教學樓都是一片漆黑。 寧辭趴在裴燼背上,感覺周圍實在是太安靜了,可是他的心不平靜,忍不住小聲喊他:“裴燼?!?/br> 裴燼沒應。 寧辭動了動,又忍不住想,這樣子裴燼真的不會不舒服嗎,他有些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問。 一時間又變得沉默下來。 良久,裴燼突然開口:“換個稱呼?!?/br> 寧辭有些沒反應過來:“……什么?” 裴燼舔了下唇,嗓音微?。骸罢剳賽哿?,換個稱呼?!?/br> 寧辭:“……換、換什么稱呼?”怎么還有這種奇怪的要求。 “你自己想?!迸釥a語氣淡淡,但寧辭好像從他這冷淡的語氣里聽出來一點笑意。 夜晚的風越來越涼了,寧辭腦子里閃過好多稱呼……他也沒有圍觀過別人談戀愛,不知道怎么回事兒,突然想起林奇喊裴燼“裴燼哥”,不由抿了下唇。 裴燼和別人談戀愛的時候,別人都是這樣喊他的嗎。 裴燼喜歡這樣喊他嗎。 還沒想出來什么,裴燼的手機響了起來。 學校的領導急匆匆趕到大禮堂,救護車還沒來,看見江柏半死不活的樣子,教導主任差點被嚇得昏過去,還以為在學校里出人命了,在陳放一番添油加醋的描述下,教導主任終于回過神來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原來是跑這兒來綁架人了。 還差點把人給弄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