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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害怕嗎?”江柏突然笑了聲:“我記得那時候你真的膽子很小, 被人關在空教室里的時候,看見我, 趴在窗邊讓我給你開門……你還記得嗎?” “你差點哭了?!?/br> 寧辭一愣。 “這么多年沒見你,我以為你和以前一樣?!苯夭恢朗遣皇窃趹涯?,語氣聽得寧辭直犯惡心,江柏說的事情他其實都忘記了,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那時候他還不知道關于他的事情是江柏傳出去的。 寧辭抿緊唇沒有說話,江柏卻還在繼續:“再見到我,你應該很開心吧?!?/br> “我也很開心,你不知道當我得知你和我在一個學校的時候,我有多開心,我想過去找你,不過我的父母只允許我好好學習……但是,我看見你和裴燼在一起的時候,我嫉妒得快瘋了?!?/br> 模模糊糊的黑暗里,寧辭看見江柏在一步步朝著自己靠近,嚇得寧辭甚至都不敢呼吸,他都沒仔細聽江柏到底在說什么,分神地想著自己要怎么才能離開這里,他知道大門在哪里,可是江柏一直在堵著他的路,他打不過江柏,不能和他硬碰硬,也還好禮堂比較大,舞臺旁邊有個門,不知道那邊的門有沒有被鎖掉…… 寧辭下意識循著記憶往那邊看了眼,黑黢黢一片什么都看不見,在這種情況下,恐懼被無限放大,但是他不能害怕。 “你在看什么?”不知道江柏是怎么發現的,“別看了,鎖著,你跑不掉,不過,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走,你就可以出去?!?/br> “我那么喜歡你,不允許任何人接近你,讓你的世界只剩下我一個人,你為什么還是不滿意?” 寧辭能感受到江柏在向自己一步步靠近,他忍不住后退,什么也看不清,不知道絆在了什么上面,人慣性地往后摔,但是沒有摔到地上,而是跌坐在了椅子上,腳腕一陣疼。 “摔疼了嗎?” 椅子和人碰撞的聲音太大了,在空曠的空間里甚至產生了回響,聽見江柏的話,寧辭抿緊唇,他很能忍痛,這點扭傷的疼對他來說并不算什么,但是面對江柏,寧辭穩了穩心緒,“摔疼了?!?/br> “哪里?” 江柏似乎很關心他,但這樣的關心讓寧辭反胃惡心,可他現在不能表現出來,“腳?!?/br> “你聽話一點就不會摔疼了?!苯卦谒磉呑讼聛?。 寧辭脊背緊繃著,感覺他的手搭在了自己身后的椅背上,緊緊攥住了衣擺,“你、你要去哪里?!?/br> “當然是離開這里?!苯剌p笑了聲:“去一個沒有人能找到我們的地方?!?/br> “我們、我們怎么去?” “你知道大家都在找你嗎?” “當然知道?!苯匦Φ酶舐暳?,“我看見了?!?/br> 寧辭有點受不了這樣的閑聊,尤其是當江柏靠得他越來越近之后,他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也有潔癖,他接受不了江柏的靠近,不是害怕,而是惡心他的靠近,這讓他不由想起了裴燼。 裴燼現在應該在回家的路上,也可能已經到家了。 他突然想,如果裴燼知道自己被困在了這里,是不是會很擔心…… 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內心掙扎了一下,寧辭猶豫著:“如果我愿意跟你走……” “你愿意嗎?”江柏打斷了他的話。 寧辭突然聽見了椅子挪動的聲音,是江柏站了起來,他站到了自己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黑暗里寧辭模模糊糊看見了他的輪廓。 “你為什么會愿意?!苯厮浪蓝⒅鴮庌o,“你根本就不愿意?!?/br> 寧辭張了張嘴,感覺江柏說話的語氣和剛才不一樣了,他心跳不由加快,試圖往旁邊跑,但江柏直接抓住了他的肩膀,把他給扯了回來。 大禮堂的座位還沒有全部安好,中間空了好大一塊,寧辭就這樣被他摔在了地上,腦袋懵了一下。 江柏在他面前蹲下來:“你要跑嗎?你變了,你以前只會躲在角落里哭,你不知道你哭起來的樣子有多讓我心動?!?/br> 黑暗和椅子太妨礙逃跑了,可他長這么大,都沒有打過架,不知道手機能不能把人砸傷…… “裴燼碰過你嗎?” 寧辭的肩膀被他緊緊按著,因為他的這一句話,寧辭渾身緊繃住了,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了不少。 “他碰過你嗎?”江柏的聲音放輕了,自言自語:“不過沒關系,我不嫌棄你臟……” 寧辭死死撐著地面,感覺手指快失去知覺了,不能這樣下去。 不能這樣下去了。 他緊緊閉上眼睛,沒再去聽江柏說什么亂七八糟令人惡心的東西,忽略掉腳腕上的疼痛,克制住生理性的發抖,快速地從江柏手下掙扎、掙脫。 寧辭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力氣這么大,居然能把江柏推開。 江柏可能也愣了一下,但太黑了,寧辭本來就怕黑,就這么幾秒的時間,他都沒來得及找到跑出去幾步,又被江柏拽了回來。 他被江柏死死按在了椅子上動彈不了。 “你跑什么?”江柏力氣比他大多了,寧辭有些絕望地想,以后一定要鍛煉身體,不能一天到晚呆在教室里學習了。 江柏的呼吸變得粗重,就在寧辭耳邊,似乎是很生氣,“就這么喜歡裴燼嗎?” 脖頸突然被狠狠掐住,熟悉的窒息感涌了上來,寧辭感覺自己的腿開始發軟,可是他不能放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