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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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非卻面無懼色,直直對上嬴政銳利的目光,再深拜道,“請王上息怒,暫聽韓非深思之言!當年之秦國乃邊陲貧寒之小國,出則無大將,入則無賢相,正因如此,獻公才會親征河西以致中箭身亡,當此之時,秦之南面有強楚,北面有強魏與強齊,西面還有義渠虎視眈眈,實乃國弱民窮之危境也!若無孝公一紙求賢令引來商君入秦,君臣二人攜手同心變法,則秦之基業,早被興起變法之列國吞并一空!” 蒙恬眼神不善地盯著他,你韓非既知我大秦之強,正是強于商君之法,那么,你究竟又是存了何等齷齪心思,要勸王上變法? 韓非繼續侃侃而談道,“及至惠文王繼位,秦國雖已收復河西之地,卻仍在西垂邊地打轉,若廢棄商君之法,則東出之計永無實現之日!故而,惠文王殺商君而留商君之法,列代秦軍堅守商君之法,皆因,寬政無以救急世之國與民也?!?/br> 嬴政點點頭,“正是如此,列國變法皆半途而廢,唯我秦國代代君王,將商君之法奉為圭臬,才有今日大秦之強!” 明赫皺著小臉發愁地看向嬴政,“唉,我父王果然是商鞅的忠實粉絲,愁死我了,我得好好想想,有什么辦法能幫他轉變思想,滅了六國后可要想辦法休養生息了...” 哪知韓非話鋒一轉,又道,“可世間之事,此一時,彼一時也!今日之秦國,農耕乃諸國之中最富之國,兵士亦諸國之間最強之國,早非當年之貧國弱國!如今國已富強,民卻貧窮,豈可再以商君之‘強國弱民’之法而治之?” “再者,王上既欲一統天下,那么韓非想問:待天下安定后,您又當如何?若再以商君之道而治天下,秦人尚且能忍,但六國之民定忍無可忍!屆時,秦國以數代之積累而打下的萬里江山,恐怕很快會覆滅于六國萬民之手...” 嬴政自知曉秦國命運的預示后,早有變法之意,但他本以為,要說服韓非在堅持律法公平的基礎上,改變商鞅定下的嚴苛律法,恐怕要找機會徐徐圖之,哪知韓非今日一來,便主動提起此事! 若說,方才他還對韓非觀念的突然轉變、存有幾分試探猶疑之心,那么此刻他只剩下震驚和欣喜——這般堅持因時因利而合于制宜的韓非,這般不畏惹怒君王而執拗于道的韓非,才是他心中的當世法家第一人! 蒙恬卻怒不可遏,他對秦國忠心耿耿,哪聽得進半點這等不啻于詛咒的言論?頓時失了往日的理智,忍不住暴喝一聲,“韓非大膽!我王數番以上卿之禮待你,你竟為韓國之利不惜危言聳聽,以誘我王摒棄商君之道,好毒的計策!” 明赫被這突如其來的暴喝嚇得身子一抖,又急忙探著腦袋期待地看向嬴政,暗道,“父王,韓非這話很有道理啊,您快聽聽,千萬別把他趕走啊...不是,啊,我怎么離父王越來越遠了!蒙恬你瘋了嗎,父王快救救我!” 嬴政疾步上前,一把將蒙恬舉到半空的明赫抱下來,柔聲安撫了小崽一番,又沉聲斥道,“蒙恬,你這是在作甚?” 蒙恬早已哭喪著臉跪在地上,“王上請恕罪!臣...臣方才一時激動,錯把九公子當隨身配劍了...” 王上,臣雖然忘了殿中不可配劍,可臣真的不會帶孩子??! 明赫嚇得更加緊緊地抱住父王,你把我當成配劍了?下一秒,就想把我扯成兩半拔出來么...好可怕,珍愛生命,遠離蒙恬! 嬴政轉頭看了一眼韓非,假意感嘆道,“寡人昔日讀先生之書,每每猜想,若商君在世,必將先生引為知音...未料,昔日韓國之韓非,與今日秦國之韓非,秉持的法家之道卻截然不同,請先生先行回府歇息吧?!?/br> 孰料,韓非卻上前一步,“王上,既然您開口問了,今日便是蒙內史當真要拔劍殺了臣,臣亦非說不可!” 蒙恬警惕按向腰間并不存在的劍,“韓非,你還不速速出宮?休得再妖言惑眾!” 韓非卻朝影響噗通跪下,堅持道,“王上,臣堅持的法家之道,乃是健全律法制度、以法度治國教民之道。而昔年,臣于韓國數十年間所著之書,皆是有感于韓國jian臣當道、君王昏聵之現狀,如此君綱不振、國家貧弱之朝堂,自當以商君之酷法權術整頓一新..” “可秦國今日之朝堂,君王睿智、朝政清明、國家強盛,若臣再用振興韓國之舊法、施加于秦國朝堂之上,便是對王上恩將仇報之舉,非愚則誣!故而,世異則事必異,請王上允許臣前往郡縣親探親為,臣定于數年間,為大秦找出一條新的合時合世之道!” 明赫聽得眼淚都快出來,韓非對不起,我以前誤會你了,你真棒!這么會說就趕緊多說點吧,快把我家大大說服。 蒙恬卻急得不行,也跟著噗通跪下,懇求道,“王上,此番韓非被韓王驅逐定是他們設下的苦rou計!目的便是利用您對韓非的敬重和信任,來毀我大秦社稷,請王上明鑒吶!” 韓非怒目而視,“蒙內史,我韓非雖不才,此生卻行得端坐得直,豈是那般卑劣小人!” 嬴政看著眼下還不足二十歲的蒙恬,眼前卻浮現神畫之中,自扶蘇死后,一夜便白了鬢角、胡子拉渣在獄中被逼死的蒙恬,心中感慨萬分。 他雖不知,那時的大秦若能得韓非,結局是否會有所不同,但他知道,今日自己能得韓非入朝,實乃平生一大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