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劉嫖的心被她這幾下動作給提了起來。這就跟去看中醫,結果醫生邊把脈邊搖頭嘆氣,這可不別扭么! “公主的面相倒是不好確定,只能說公主有一副雁鳥之相?!绷季煤笤S負開口說道。 大殿內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劉嫖身上。 劉嫖眉頭微微蹙起,“雁鳥常飛,亭侯這話可否說個明白?!?/br> 許負卻不回她,淡淡的搖搖頭往坐位上走去。 “好了,既然亭侯這么說,那就不要問了?!眲⒑阏f道,“沒別的事情了,你們就回去吧?!?/br> 上頭的人發了話,劉嫖也不好刨根問底的問下去。她皺著眉頭出了宣室殿。 這叫什么事??!匆匆的來匆匆的走的! 大殿內,伺候的人都走了出去。劉恒沉沉的看向許負道:“亭侯,這些人可有同室相戈的面相?” 許負鎮定自若的搖搖頭,“陛下,天降異象多有警示。前日卦象所得,同室相戈才引來不詳之像。但人之行事屬于天命,自古以來為著權勢地位,殺伐之事不在少數?!?/br> 道理劉恒自然都明白的。這大漢雖然是劉姓的江山,但不見得一定是他這一脈。諸侯王中有異心的不再少數,他這幾年也多有打壓。穩坐皇位之人,如何不懂這些呢。只是宗族間廝殺他并不覺得如何,但他卻不能看著自己的子孫后代同室相戈! “濟北王是我的侄子,當年也是擁立之人,前不久兵敗自殺了?!眲⒑銍@了一口氣,眼中似乎帶著些難過和懊悔,“朕本想著同為劉氏宗族叫人留他一命。唉,是朕愧對列祖列宗了?!?/br> 許負寬慰道:“陛下不必為此憂心,您宅心仁厚定有祖宗保佑的?!?/br> “但愿如此吧?!眲⒑闶址鲋~頭掩蓋住自己微微揚起的嘴角,“剛剛你為我的長女看相,說她面相有異?!?/br> 許負點點頭說是。 “如何有異呢?”劉恒問道。 “命理之事并非既定,公主的面相處在于舉棋不定,故而臣不敢妄言?!痹S負回答。 嗯,這話倒也不錯。劉恒最近確實對其有諸多的考慮?!巴ず羁吹搅耸裁床环林闭f?!?/br> 許負沉吟了片刻說道:“退之則為飛鳥困水,進之則為雁鳥歸林?!?/br> “兩者有何區別?” “困水之鳥,必將哀鳴不斷,抱有死志。歸林之鳥,所到之處必有喜訊?!痹S負回答。 劉恒直起身來,他的臉上一片寬和但眼中卻閃著懷疑的目光?!巴ず畛鋈雽m闈,可曾見過其他人?” 許負目光澄澈的看向劉恒道:“除了太后與臣有舊,不曾見過其他人?!?/br> 劉恒點頭不語。 這邊劉嫖出了宮便回了堂邑侯府。進了門,劉嫖就詢問府中下人陳午在哪。得知陳午在書房后她便匆匆的趕了過去。 書房內,陳午抬筆不知道在寫些什么,見劉嫖過來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意,“公主回來了?!?/br> 劉嫖嗯了一聲,如今她倒是不得不問了。 “今日進宮見到了鳴雌亭侯許負?!彼?,“此前你說這人是你請來的,也不是你請來的,我不明白?!?/br> 這個時候陳午也不賣關子了。 “許侯有一女兒嫁給了一郭姓人家。此人與我父親有些交情。我本想請她過來給公主看相,順便做些文章,不曾想恰逢天狗食日,所以在此之上做了個局罷了?!?/br> “可是你怎么知道她會斷言我留在長安不好的?”劉嫖問他。 陳午嘆了一口氣說道:“你還記得陶山上如意觀的觀主嗎?” 劉嫖頷首,她自然記得,她還喝了人家送的菊花菜。 “觀主也會看相,他曾于我提及,說公主是明珠,在外才會大方光彩?!比羰窃趦?,可能會黯淡失色。陳午嘆了一口氣并未將話講全。 “所以,你是想賭父皇的愛女之心?”劉嫖問。 陳午笑了笑,朝劉嫖招了招手。 “僅僅如此卻還不夠,公主來看?!?/br> 劉嫖走到他的身邊,看向陳午書桌上寫的東西。那是一則案牘,匆匆掃了一眼,上面記錄的是近半年來齊楚兩地從商之人的請柬名錄。 “因為我與公主成婚,那邊有名有姓的商人都想與我結交,做做朝廷的生意?!标愇缯f道。 “所以你要將此呈上去表明忠心?”劉嫖問。 陳午從背后環住劉嫖,將腦袋放在她的肩膀上,“不,不是我去,而是公主去?!?/br> 陛下的心思無非是怕公主的心向著旁人,若是將這個呈上去既表明了陳家以公主為尊,也表明了公主對皇室的忠心。 現在想起來,當日他為了見劉嫖一面走了竇家的路子,這事做的確實有些不合時宜。 不過,現在找補也不是不行! 陳午抿了抿單薄的唇瓣,眼中透露著些許的勢在必得。 第81章 第 81 章 冬至日前,劉嫖跟陳午從堂邑侯府搬到了館陶長公主府。 這個要求還是陳午主動提起來的,說的話也很漂亮,說是要別人看看他陳午是怎么以長公主為尊的。 “你就不怕別人說你懼內嗎?”劉嫖睜著圓滾溜的眼睛問他,里頭帶著一絲揶揄。 陳午淡然一笑,“懼內有懼內的好處。昔日公主夸臣能言善辯如同在世張儀,可也知張儀懼內嗎?” 劉嫖自然是知道的。若是在現代,這兩千多年前的歷史是不好考究的。但是她這個時代秦朝也不過才滅亡了五六十年,很多事情就是眨眼發生過的,考量起來可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