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席姜點頭不語,武修涵又道:“下一步要做什么,你是不是已經想好了。我發現跟在你身邊腦子要不停地轉,稍慢一步都有被甩下的感覺?!?/br> 席姜幽幽道:“我不敢慢,都太強了,慢了半拍就有可能越落越多,我必須一直朝前走,永不停歇,才有可能走出這里,走向都城?!?/br> 武修涵注視著席姜的背影,明明那么單薄,卻挑起了整個席家,也挑起了他的希望,他的前路。 那日席姜忽然提起張沫這個名字,武修涵還卡殼了一下,不過想了想他就想起張沫是誰了。 這人是宋戎打天下時的漏網之魚,到最后天下大定,大閏建成,他才帶著他的人從南郡與藕甸中間的山坳里走出來。 誰能想到,竟是有六千人之多。 六千人在當時爭天下的白熱化下,并不算多,但在天下安定,皇帝以為所有爭奪勢力全都被滅了后,竟還有一支隊伍,其中兵士都是青壯年,且人人有武器的六千人,那就很離奇與新鮮了。 事后宋戎對張沫進行了封賞,給了他一個不大的軍中頭銜,他憑著自己的本事,用實力一步一步爬了上去。 武修涵很佩服席姜,這個人都被她想了起來。按照上一世的軌跡,張沫此時應該還在山坳里貓著呢。 其實現在想想,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張沫都有爭一爭的可能,但他沒有。 他雖有用兵的本事是懂得打仗的將才,但同時他厭惡爭奪,討厭亂世,在天下安定有了新的皇帝后,他立馬帶人歸于朝廷??梢娝焐枰斯苤?,對權力沒有野心,只喜歡為一方強權出力打仗。 這樣的人何必要東躲西藏等到天下大定再走出來,不如現在就收了,讓他安安心心地跟著一方強勢打仗就好。席家也算是一方強勢了,張沫會接下他們拋出的橄欖枝的。 事實也是如此,有了上一世的經驗,他們對癥下藥,在別人都不敢輕易沾染這些小股游兵時,席家表現出對張沫及其一眾的信任,無條件地接納了他們,且還沒有削掉張沫的兵權。 這讓張沫沒了拒絕的理由,他與席家軍的第一仗就是,夾擊南郡。 在崔瀚與劉碩剛把南郡八部撤出,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南郡就被席家占了。 崔瀚大怒,大罵:“席家那個死丫頭,陳知怎么還沒弄死她!他到底在干什么?!” 劉碩問:“您怎么知道這事是席姜干的?席家只是缺了一個二郎,剩下的兄弟不是都在嗎。還有新近從都城趕去席家的那個姓武的,論起來個個都有腦子,我看這事更像是姓武的那個人出的主意。他偽裝成商人,滿地兒亂跑,別說藕甸與南郡之間有什么了,恐怕全國的分散勢力都已被他摸了個透?!?/br> 崔瀚瞪向劉碩:“為師提醒你,宋戎與陳知的下場就擺在那里,你可不要步他們的后塵,若真到了那一步,為師會親手了結你,也比你為個女人毀了自己強?!?/br> 劉碩無奈笑笑:“老師,我是什么樣的人您還能不知,我確實感嘆難得美人既有貌又有才,但也只停留在欣賞上,到了戰場是不會手軟的。您說的那些都是什么啊,一點都不搭邊?!?/br> 崔瀚:“怎么不搭邊,從你還沒意識到她的逆天心智蛇蝎心腸就可看出,你已被美色所誤,犯了輕敵的大忌?!?/br> 崔瀚說著朝桌案走去,提筆道:“我不與你多說,這就給陳知去信,我不再糾結是誰先提出合作,我要先滅了席家?!?/br> 就在崔瀚還在寫信之際,西圍陳家迎來一位客人。 來人很正式,還送上了拜貼。 陳迎替陳知接了,然后道:“這個戴芮,屬下有些印象,確實是陳家舊故?!?/br> 陳知這才抬眼道:“可是那個城西戴家?” 陳迎:“正是?!?/br> 陳知:“是他家的話,就不用見了?!?/br> 胡行魯攔了陳知一下:“主上,這戴家是與陳家有舊怨嗎?” 陳知:“舊怨談不上,只是當年陳家落難,戴家不伸援手尚可理解,但有落井下石之嫌,大衛若是沒亡,我陳家的那些田地恐還在戴家的手中?!?/br> 他這樣一說,胡行魯就明白了,這戴家雖沒到席家背叛的份上,卻也在陳家落難時分了一杯羹。 不是席家那樣的舊怨就好,胡行魯勸道:“鄙還是覺得主上見一見此人的好,這么多年未見,也未聽到戴家的消息,何不聽一聽他要做什么。且此人在都城多年,也許能帶來什么咱們不知道的?!?/br> 陳知想了想:“先生說得有理,帶人進來吧?!?/br> 沒一會兒,戴芮帶著一名青年還有一個隨從走了進來。 戴芮一看到陳知就哭了出來:“賢侄啊,你可還記得我?都長這么大了,與你父頗像?!?/br> 陳知眉心一動,本來他看此人倒是能勾起一些對父親的思憶,若父親還在也該是這樣的年紀吧。 但戴芮主動提及父親,陳知只覺虛偽和惡心,他不動聲色,直接問道:“戴公來此,是有何事?” 戴芮身旁的青年人站了出來:“見過陳二郎君?!?/br> 戴芮趕忙介紹:“這是我長子,戴誠?!?/br> 戴誠繼續道:“二郎君有所不知,自從大衛出事,我家誓死護主不承認姚王,因此被他所迫,不得已離開都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