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席家也在等,席姜原想掉頭去南郡,雖三萬大軍去殲落入甕中的六千人,應該沒有意外,但她還是心難安,想要親自過去助力。 但崔瀚怎么可能讓席家軍邁入南郡的地界,以前他還遮掩一下,現在劉碩已走到明面上來,南郡與灤城是為一體,任何人冒進都當入侵者處置。 席姜去不了南郡,她與灤河另一頭的陳家軍一樣,只能等。 只是她等來的,不是陳知的生死消息,而是一封歷經千辛萬苦來自都城武修涵的親筆信。 武修涵自打回去都城,就被陳知的人監看住了。 他想起,因為他的私心,上一世席銘叫陳知家主的事他還沒有告訴席姜,所以特意寫了這封信,可想送出去卻難如登天,最后還是席姜之前派到他府上監看武家的人派上了用場。 等終于找到機會把信送出,已是這時。 可惜席姜現在最重要的事不是看武修涵的來信,她的注意力都在與崔瀚的周旋,以及關注南郡的情況上。 崔瀚不僅不讓席家軍過去,還讓人傳令給劉碩,事態有變,放虎歸山,回去西圍,他與席家必不死不休,恐于他們來說是利大于弊。 且不說這封手書傳到劉碩手上已經有些晚了,就是劉碩看了后,與老師的見解也有分歧。 放席家這個養子回去西圍,他與席家確實會不死不休。若是劉碩在見到席二郎之前,他可能就聽了老師的。 但現在不可能了,這只虎可不是一般的老虎,猛虎不除,早晚也是灤城與南郡的大患。 難得的機會虎困山峻,這樣的狠決之人就該被困死在這里。 陳知的人分成小股,躲避突襲著劉碩遍布在山中的大軍。一時倒沒有多少損失,比起對方勝券在握,孤注一擲的更加兇猛。 那名給劉碩帶路的士兵道:“太大了,這座山不高但廣,看來對方有極強的野外生存經驗。這樣下去,想把他們全部滅掉,咱們恐要犧牲多于他們幾倍的兵力?!?/br> 劉碩已決意要除掉陳知,他道:“必不能讓他們的統帥逃出去,不論付出任何代價?!?/br> 主帥發話,搜索繼續。 陳知這邊,不僅陳知有野外生存的經驗,章洋以及其他兵士都曾在藕甸城與大溪鎮之間的多霧密林中cao練過無數次拼殺與搏擊。 靠著這些豐富的實戰經驗,才一直拖到了現在。尤其是天黑后,陳家軍的優勢更加突顯出來。 他們人少,倒不會主動殺敵,但躲避好不讓敵人發現,目前還能做到。 但,他們不像南郡士兵,對方有食物供給,山中倒是不愁飲水,狩獵倒也難不倒大部分人,可又要避敵又要狩獵,就沒那么容易了。 若不是這山中資源豐富,劉碩只要把山一圍,餓死他們是一勞永逸的方法。但靠山吃山,這山別說養活人幾日,就是一輩子都行。 劉碩的人在艱難地山中推進中迎來了一日又一日的日出,快了,他的人更多地進入山中,對方吃不飽,體力要跟不上了。 陳知這邊確實是不能再等了,已到了極限,他心里清楚的很,這一天的日出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不會有救兵前來,意味著劉碩說的都是真的,這一次他沒有反駁章洋,也沒有去摸護身符,他下令殺出去,為活著而戰。 第62章 這些天來, 無論如何躲避追兵,無論遇到何種境況,陳知人是穩的, 心是靜的。 但此刻, 他對著眾將說出不會有救兵來,承認他們遭了算計落入了陷阱必需自救時,他眼眶赤紅,眼珠黑沉。心里有一把火在燒, 燒得他痛、燒得他淬出恨意。 腰間的護身符雖沒有什么份量,但卻能清晰地感受到它的存在, 像一根針杵在刺著他。 重裝待陣, 面對既將到來的惡戰, 陳知把護身符拿了出來, 上面是席姜親手所書的平安愿。當時看著有多窩心, 現在就有多刺眼。 陳知逼自己去看,像是要把這字跡印在眼中, 他認真看了一會兒,并沒有把這個時刻都在諷刺他的東西毀掉。 他重新裝斂好, 他暗暗發誓,就算此符是假的,他也會把它變成真的,讓她知道他的活路也許就是托這個虛假之物保佑來的,她會作何感想, 懊惱嗎還是后悔? 護身符依然貼身別在腰封里,依然刺痛著陳知, 但他現在需要這份痛,這份刻骨可以讓他往后余生都記得這個教訓。 章洋看著陳知, 他與小時候他們找到他時重合了,那種凌厲與荒涼,又出現在了主上的身上,那是一種無法具體述說的東西,但章洋清晰的感覺到了。 他比起陳知與馬鑫年長一些,是看著陳知長大的,除了下屬的忠誠,他對陳知還有一份感情,這讓他在這一瞬間有些心疼他。 可是,他又覺得這樣也許更好,以后他應該不會再會為情所困,成大事者需要這樣的絕情絕愛,心硬心冷。 劉碩一如既往地在山上搜索,如他所想,對方在睡不好吃不足的情況下,開始力竭,南郡士兵不再受暗襲困擾,開始殺敵。 也就在這時,山峻南側陳知他們在進行著殊死突襲,而劉碩此時正在東側山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