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席姜抬劍去擋,“砰”的一聲兩劍相抵,震得席姜虎口一痛。席覺用力向下一劃,細小到只能在陽光下才能看到的木質碎末迷了席姜的眼。 就這一個漏洞立馬被席覺捕捉到,他撤劍轉鋒,木劍在他手中橫了過來,平著打在了席姜的肩上,聲音清脆可聞。 再來!席姜在心里對自己道,這次換她主動進攻。 她直擊席覺的左肩,被他輕松擋住,并以蠻力外推,席姜在力量上本就不是他的對手,被逼得后退。席覺在此間隙故技重施,又是一個平劍,打向了她的后背,他又成功了。 席姜見過的酒瘋子各有各的瘋法。有昏睡的,有話多的,甚至還有脫衣褪祙滿處亂扔的,但還從未見過打人的。 席姜自重生以來,一直都謹小慎微,斂著脾氣,低調隱忍,但她從來不是溫柔好性兒之輩,要不也干不出血洗后宮,同歸于盡的事。 不知是不是這一年所經歷的壓力與壓抑,躁動與不安,被席覺這兩劍徹底打開,席姜心頭起火,來了脾氣。 她拉下衣服上一根裝飾用的帶子,把手纏在木柄上,重新起勢,這次她說了出來:“再來!” 席覺咧嘴笑了,像她一樣,手指依次握在柄上,隨著起勢他的木劍也發出了微鳴聲。 席姜一躍而起,不再束手束腳,每一劍都拿出了拼命的架勢,反正也是木劍,要不了命的。 席覺不再像之前那樣游刃有余,成竹在胸,他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堪堪應對。 他用力量上的優勢轉守為攻,但不過兩招就不起作用了,席覺從來不知,發起狠來的席姜如兇猛獵豹,反而被她咬住不放。 “啪”地一聲,席姜斜出一劍,打到了席覺的肩頸。 她可真是手下不留一點情,不像他,特意以橫劍擊打,聲音雖響,卻并沒有多疼。這還不算完,席姜好像活動開了,越戰越勇,以牙還牙給他后背又來了一下。 再之后,二人開始進入纏斗,劍花四射,眼花繚亂。 耳中只聞劍聲以及各自的喘息聲,他們已忘記了為何揮劍,眼中只有這場酣暢淋漓的發泄,也沒有注意到,練武場外已圍上了人。 武修涵見席姜被席覺那樣拉走,他跟在了后面。但他這樣一個沒有武功在身的文人,根本跟不上席覺,把人跟丟了。 半路上正巧遇到席銘,身后還跟著武安惠。 武安惠見到出門而歸的哥哥,跑了上去:“兄長,四郎沒有騙我,你真的回來了?!?/br> “你來這里做什么?”武修涵本能地不想武安惠出現在這里,不想她見到宋戎,也不想她與姓席的或姓陳的接觸,這里沒有良配,這一世他要給meimei找的夫君要是個過日子的。 武修涵去看武安惠嘴里的四郎,以他的銳利與閱歷,二人之間倒似沒什么。 席銘正好解釋道:“武兄租的那個宅子不行,屋瓦露水,我找人給修了,見到令妹正好邀她過來赴宴?!?/br> 他一個外男若無正當理由不好往兄長不在的女子家中,席銘覺得自己心無雜念,正大光明,把來龍去脈都說清楚了。 武安惠仰著臉沖她哥笑著,也覺得此事再正當不過。 武修涵一指遠處問席銘:“哪里是何處?” 席銘望過去:“東院,還有練武場也在那,怎么了?” 武修涵:“我有正事要與五姑娘說,看她好像往那里去了?!?/br> 席銘帶路在前:“這個時候她去東院干什么,那里現在荒著呢,還未整理,只有一個練武場剛建好?!?/br> 武修涵與武安惠跟在后面,隨席銘剛拐過去,就聽到了打斗聲。 “還來嗎?”席覺問席姜,他二人若沒有木劍撐著地,此刻站著都費勁。 席姜重新纏了手,喘息得太過厲害,她沒有出聲,只沖著席覺勾了下手,表明了再戰的態度。 席覺的笑意一點點擴大,嘴角向兩邊咧開,一時覺得頭頂的光都不及這樣的席姜耀眼。他瞇了瞇眼,斂起笑容,迎劍而上。 勝負心已起,不明不休。 但二人心里都明白,體力消耗過大,不可再拖需速戰速決,輸贏就在這最后一局中。 席覺欲打掉席姜的木劍,以此來結束比斗,席姜也是這么想的。 二人以劍相抵沖到中心木樁上,撞得背痛,一人一下倒也公平,誰也不能把誰控在樁上。 這木樁上面連著鐵錐,錐頂掛著旌旗,鐵錐顫動,之前被席覺一刀扎入樁身,本就內有裂痕,在二人激烈打斗的撞擊下,裂痕加大,忽然一聲斷裂的聲音被席覺捕捉到。 他意識到發生了什么,立時放棄了對抗,把整個身體暴露在席姜面前,木劍自然落地,他左手攬著她的腰背,向上護住后腦,右手蓋住了席姜的面部,把她整個人護在了自己的身下。 武安惠的驚呼聲響起的同時,席銘沖了出去,來不及抓起任何武器,他雙手扛住倒落的木樁往旁邊用力甩去,飛身踢開沒有了支撐直直砸下來的撐旗鐵錐。 “轟轟”地聲音響過以后,席銘感到后怕,若他沒有及時趕到及時出手,那幾十斤重帶著尖銳利面的鐵疙瘩說不好就要砸在他二哥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