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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怎么了,很奇怪嗎,師兄?” 大概是他嘟囔的一句被誤會了什么,被他捧著臉的廢物聞言,露出了慌張的表情,下意識就想要錯開腦袋去找鏡子: “我還以為師兄給我化妝會沒那么丑,說不定還會漂亮一點,老是被罵丑真的很傷心啊,雖然說也知道自己的臉沒什么潛力,所以我現在究竟是個什么樣子啊——” “喂,廢物,別亂動!” 獪岳連忙目光一凜,牢牢固定住了想要看看自己現在模樣的家伙的腦袋,眼神微妙地漂移了一下,雖然神色仍舊沒有泄出心虛,但音調很明顯底氣有點不足地補充道: “……還沒畫完?!?/br> ——雖然說看上去順眼了很多,也不會嚇到人,但是好歹也是潛入的任務,這廢物又是個男人,宇髄的妝雖然很離譜,但好歹挺安全,他總要避免會被別的男人看上指名的情況吧,不然不就露餡了? “還沒畫完嗎?師兄?”我妻善逸露出茫然的表情:“還缺什么妝容???” 獪岳快速低頭掃了一眼這堆零零碎碎,隨后果斷拾起了一盒胭脂,動作豪邁地“噗噗”在他臉上撲了兩大塊,確定這張臉已經重新變得又土又村,能夠被歸類為“沒人指名的丑女”之后,才不著痕跡松了一口氣,語氣自然起來。 “腮紅?!?/br> “哦,確實有這一個步驟來著?!?/br> 仍舊不知道這兩塊腮紅為自己的顏值帶來了何等轉變的我妻善逸傻呵呵地笑了起來,隨后扭捏著對了對手指,帶著不可言說羞澀地看向了表情冷靜的獪岳: “那現在呢?師兄?” ——有心動嗎?有心動嗎?!剛剛他可是看見了,師兄愣了一下哎,是不是被可愛善子的美貌震驚住了?人家可是想要成為吉原第一花魁呢……而且總覺得應該趁這個機會提出點什么要求,說不定師兄就同意了呢? 而且他在京極屋潛伏,師兄裝作客人還可以偷偷見面,很容易聯想到某些令他心神激蕩的事情??!這是什么地方,花街!在花街做點什么事豈不是理所應當…… 大夢想家總是不吝嗇于做夢,我妻善逸腦后飄著小花花,滿臉蕩漾地等著師兄的夸贊,只不過現實總是事與愿違,獪岳頗為滿意地掃了一眼他臉上兩塊拳頭大小的“高原紅”,隨后從鼻子里哼出了一聲嘲笑。 “丑女?!?/br> * 在那個廢物如遭雷擊的表情下滿意地離開了京極屋,獪岳迅速拐進附近巷子的角落,屈起指節,在墻角的磚塊上敲了敲。 他和宇髄天元都是沒有固定潛入位置在自由行動,交流信息需要通過鎹鴉,但鎹鴉也負擔著與附近“隱”隊員傳遞情報與指令的任務,所以有的時候就不得不和宇髄天元的忍獸們打交道。 不過說起來,宇髄的忍獸老鼠還挺靠譜的。 將一卷薄薄的信紙交給從泥土里鉆了個洞露出頭來的肌rou老鼠,再目送著雖然外形很一言難盡但的確很能派的上用場的老鼠鉆回洞里,獪岳斂著眸沉思了一會兒。 情報交給宇髄了,建議這家伙多去安置被拋棄游女的那種地方找找自己老婆,順便也提到了他打算潛入京極屋——但是他怎么才能潛入京極屋? 以客人的身份潛入也就最多能做到這樣了,如果老是去點女人彈琴,又每次都拒絕服務,估計也很快就會引起注意,所以這個身份暫且沒辦法考慮。 女裝的話,宇髄的老婆也說過,他這個年紀身量已經在長開,光是臉的棱角就很明顯透出性別的特征,想要女裝可是比那個廢物難上不止一籌,畢竟童顏娃娃臉和他也不怎么搭邊,多數都覺得他不太好惹,這又是一個很大的難關……難不成像夜斗一樣,偽裝成做粗活的工人? 等等,夜斗? 突然福靈心至,獪岳頓時就想起來前一陣子潛入花街的時候,同樣是在京極屋,夜斗那家伙一邊兼職畫春畫的不正經畫師,一邊偷偷摸摸去賺五錢的打工費,并且還放話說過,就算是他這種男人,也能畫成毫無破綻的花魁。 好歹也是個貨真價實的神,就算不怎么靠譜,說的話其實也都沒出過什么差錯,他自己當然對所謂的“花魁”沒什么興趣,不過如果能沒什么破綻潛入……女裝一把也不至于多排斥。 抱著這種想法,獪岳微瞇著青瞳掃了掃四周,確認了四下無人無人之后,低聲開口呼喚道: “——夜斗神?!?/br> …… 雖說是擁有一半神器的特質,但好歹也是確確實實的此岸活人,獪岳的身份其實比較微妙,如果捏著鼻子認下“信徒”的身份,呼喚神明的名字,也是的確能夠傳遞到神明耳中的,并且還不會被遺漏。 畢竟夜斗只是個信眾小貓兩三只的寒酸禍津神,比不得那種每天有成百上千信徒祈愿的神明,只要叫了名字,就一定會被聽到,并且火速趕來的可能性幾乎為百分百——畢竟這家伙還要靠給人打零工賺那五錢。 “收到!這里是偉大的夜斗神,請問有什么——哎,獪岳?!” 一個轉身就冒出來的禍津神手里還捏著一只沾了墨水的筆,臉上也蹭了兩塊黑,也不知道剛剛是在畫些什么古怪微妙的東西,被呼喚的時候倒是格外敬業,一張營業笑臉幾乎無懈可擊,如果忽略掉他看見獪岳之后立刻“騰”地驚悚后跳了一下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