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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死嗎,我妻善逸?!?/br> 好不容易捂著臉緩過了一點,獪岳怒不可遏地瞪了過去, 雖說全濕的眼睫大概沒了什么威懾力, 但翻騰的怒氣還是熊熊燃燒了起來, 直氣得獪岳現在恨不得爬起來就把這個腦抽的廢物一頓胖揍, 不讓他胖個三圈絕對不停手。 “莫名其妙, 你廢物到連坐都坐不穩了嗎?!突然撞過來想做什么,皮癢了?” 獪岳氣到磨牙,他怎么也沒想到往常唯唯諾諾的廢物竟然會毫無征兆地給了他一頭槌,而且他也根本就沒躲過去——好歹也是在面對自己最為熟悉的廢物師弟,坐得近了一點,密集的注意力又都在手中的包裹上,這一頭槌可謂是挨得結結實實,一點力道都沒卸去。 “……嗚嗚,嗚嗚嗚,好痛啊?!?/br> 然而被他怒罵的廢物也是一副狀態外的模樣,分明是自己一頭撞過來,卻也露出一副茫然的表情,晃晃悠悠直起身,表情空白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然后眨了下茫然的黃色眸子,非常干脆地委委屈屈飆起了眼淚。 “好痛,鼻子好痛,額頭也好痛,會不會流血啊……嗚嗚嗚,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明明不應該變成這種情況的,一切都搞砸了……” “……” ——你他媽哭什么哭?????! 獪岳險些直接氣到掐人中——所以說,罪魁禍首分明就是故意撞過來的廢物,為什么這廢物現在表現得好像被欺負了一樣,一臉委屈地坐在地上抹眼淚,甚至越哭越傷心,眼淚噼里啪啦往衣襟上砸,大有一副就要坐在他對面哭到天昏地暗的架勢,甚至連鼻涕都快哭出來了。 “……不準哭!你憑什么哭???!” 獪岳憤怒地膝行向前蹭了兩步,然后怒不可遏地一把揪住了廢物師弟的衣領,向上提了一把,“撞過來的是你吧?你在這里委屈什么,你腦子出問題了嗎廢物?你想挨揍吧?!” “才不是想要撞到頭,我想做的是別的事情??!我也不想要鼻子這么痛,感覺鼻血都快要流出來了!” 我妻善逸捂著自己的鼻子,就算臉上還掛著不停往出溢的眼淚,也不甘心地甕聲甕氣反駁起來:“我想做的明明是——” ——明明是拿走師兄的初吻。 當然,這句話其實講出來很容易挨揍,最好還是咽進肚子里,不過我妻善逸甚至還沒來得及說出這句話,就突然下意識地消了音。 “……” 欸……欸?咦,現在的師兄…… 我妻善逸下意識地睜大了眼眶。 眼睛濕漉漉的,原本看起來冷冰冰的淺青綠色懵上了一層生理性的水光,連睫毛也被濕成一縷一縷,分明是怒火中燒地瞪著他,但是眨眼的時候,眼睫毛會被水貼在眼瞼的皮膚上,然后再順著眨眼的動作被撕起來,眼眶周圍也紅紅的,鼻子也紅紅的,雖然是被他的頭槌撞成這副模樣,但看起來真的好像剛剛哭過很久…… 就算表情再兇惡,威懾力也可以忽略不計了吧。 “真是無法理解廢物的腦回路,”然而獪岳仍舊沒有注意到我妻善逸的不對勁,皺著眉頭用指節拭了一下人中,確認沒看到血之后稍微松了下眉頭,下意識舔了舔唇:“嘖,怎么還有血?” 沒有流鼻血啊……不會是嘴巴也撞到了吧?磕到那廢物的牙齒了嗎,舔了一嘴的血腥味。 一想到這回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獪岳已經在心里把一頓揍安排上了,冷冽如刀的眼神就開始往對面陷入了詭異沉默的廢物那里飛:“你想做的事?你這廢物還能想做些什么,像個智障一樣莫名其妙把腦袋撞過來?” “不……不是的?!?/br> 我妻善逸的神色不由自主地放空,眼神下意識盯在了那一小塊格外吸引視線的血漬上,無意識地不知道喃喃了些什么:“只是想要……嘴巴流血……” “哈?想要流血?” 獪岳現在是真的覺得廢物師弟的腦子有點不對勁了,眉頭深深地蹙起來,目光也變得狐疑: “想要流血我隨時都可以滿足你,不只是嘴巴,鼻子也可以幫你揍出來鼻血……你這家伙是不是訓練的時候撞到頭了,本來就很蠢了,現在看起來腦子越來越不清醒,喂,廢物,你還好吧?” 不然怎么莫名其妙突然想流血呢?怎么,年輕血氣旺,需要時不時放一放? “還,還好?!?/br> 我妻善逸訥訥地回答道,目光一直凝固在自己師兄嘴角的一小塊血跡上不動,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神色變得越來越詭異起來。 “沒有撞到頭,師兄,我現在很清醒來著?!?/br> “???” 空氣中只來得及響起了一聲疑惑的單音節,隨后就被呼吸的熱氣所覆蓋,情形是熟悉的湊近的頭顱,像是剛剛不管不顧一頭撞過來一般,額頭幾乎要相抵,鼻尖微微錯開,接觸的皮膚大概只有彼此貼近的嘴唇。 頭的兩側被突然扶上來的手固定住,柔軟的唇rou輕輕貼過來,從唇縫透過溫熱的吐息,帶著溫暖陽光的味道,和金平糖的清淡甜氣,唇瓣只是短暫輕碰了一下,隨后就傳來了靈活輕巧的濕潤觸感,像是誰的舌尖自顧自探了出來,在被磕出血跡的下唇輕輕舐了一舐。 “……” 空氣似乎一瞬間就寂靜了起來,耳邊連蟬鳴鳥叫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清淺忐忑的呼吸聲,和血液汩汩流動的音調,近在咫尺盯過來的是如同流淌黃金一般的明黃色眼眸,在晦暗的月光下明亮得仿佛天邊的日輪,令人連直視都會察覺到刺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