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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善逸的臉部肌rou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該怎么回答,直說他很在意?但是說實話他也捋不清自己為什么這么在意,簡直在意過頭了,明明只是師兄……而且師兄一直都不熱衷分享自己的事情,問出來的可能性總覺得很小。 ——但是也說得通的吧?他們可是身份最親近的師兄弟,關系也應該最好才對,突然多出來一個莫名其妙的朋友排在他前頭,誰都會在意的,那家伙究竟哪里比他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男性本能,我妻善逸開始在心里無意識地攀比起來。 可惡,是帥哥只和帥哥一起玩嗎,這家伙眼睛顏色好帥,頭發也很規矩,不過總覺得好像有點眼熟,以前見過嗎,怎么沒印象? 師兄究竟什么時候有的這一號朋友,根據師兄那種對外人冷淡的性子,起碼要認識很久才會這么沒分寸感吧,那家伙什么時候背著他和師兄認識的??? “是師兄的朋友嗎?能這么開開心心快快樂樂地打鬧,肯定是關系很好的朋友吧——真好啊,好親近啊,不過也真奇怪啊,師兄什么時候有了關系這么好的朋友,為什么我卻一點也不知道呢?” 從來沒想過自己居然還能有這么酸溜溜的語氣,但似乎也控制不住,話語說出來的時候就已經這么詭異了。 “為什么要讓你知道?” 然而師兄似乎對此毫不在意,完全沒有否認“關系這么好的朋友”的說法,甚至眉目張揚著,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理所當然地反問:“我的事情什么時候輪到你來管了?”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態,眼看著獪岳沒準備回答他,冷著臉轉身準備去給他們幾個買票,我妻善逸就覺得憋著的一口氣更酸了。 于是身體快于思想,他幾乎本能地就跟了過去,抬起手用指腹捏住了青紫色羽織垂落的衣角,在獪岳露出不耐煩的神色之前,低低地問了一句:“我不可以問嗎?” “……” 獪岳停下腳步,回過身,眼眸微垂,重新細細打量了一遍自己的廢物師弟。 懦弱的神色,畏縮的肩背,躲閃的眼神,和令人想象到溫暖和陽光的發色。老是愛哭鼻子,經常大吵大鬧,沒有自信,連詢問真正在意的東西時都不敢有底氣。 最大的夢想是結婚,對女孩子很癡漢,雖然最近狀況有點減弱,一部分火力似乎轉到他身上去了。 但是仍舊沒膽子去想自己轉變的原因,像是只安于現狀的烏龜,把rou放到嘴邊會湊上來吃兩口,其余時候就自得其樂縮在殼里,不知道怎么樣才能爬出來。 就是看不慣他這副懦弱的樣子,以前在桃山的時候就是,現在也是,明明擁有他夢寐以求的天賦,明明接受著老師的教導,明明能斬出那么驚艷的一刀,但是堅定認為自己是弱者,需要被輕視,需要被保護,需要無知無覺地縮在安穩的殼子里心安理得。 獪岳微微瞇起了眼。 不回答夜斗的身份自然有他的理由,畢竟與他結緣也就算了,再與彼岸結緣,說不準哪天就成為一腳跨過界限的人,要整日生活在能看得到妖怪的驚恐中,所以對此更合適的做法是避而不談。 ——不過倒也沒想到……區區一個夜斗,還有這種作用的嗎? “你當然可以?!?/br> 于是獪岳慢悠悠收回視線,從鼻尖里哼出一聲。 “但是我可不會告訴廢物?!?/br> 第47章 野良 很在意、不開心、喉嚨有點堵, 嘴巴里很酸。 就算是被師兄拽著領子離開了售票口,也忍不住探究的想法,分明那個家伙的臉在印象里很迅速就模糊了, 但還是控制不了地胡思亂想。 為什么那家伙和師兄那么親近, 為什么師兄什么也不肯說, 為什么他會這樣在乎這件事? 有什么不能告訴他的嗎? 似乎就是因為剛剛打的那一個照面, 我妻善逸的心情急劇低落了起來,連叫嚷著要去和火車比試的伊之助都沒再關注,低著頭跟在師兄身后,目光只看得見隨著步伐輕輕擺動的羽織衣角, 和垂下一直蓋到后腳踝的淺灰色行燈袴布料。 “你這頭野豬給我老實下來!瞎嚷嚷什么,就算是沒見過火車也好歹給我冷靜一點——喂, 那邊那個灶門, 你看住這頭豬?!?/br> “哦,哦!是的, 師兄!我知道了!” 接到命令的長男立刻渾身一震, 隨后露出宛如職場內卷一般認真到極點的表情,面容肅穆地立正接下任務,接著背著箱子就去追精力旺盛到去撞火車的野豬頭: “伊之助,回來!師兄叫你不要亂跑——” 獪岳皺著眉, 目送著兩個他眼中的“廢物的智障隊友”跑遠, 頓時有了一種無從而來的心累。 這三傻,真是沒有一個讓人省心的。 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我妻善逸本人就已經很離譜了,交的朋友更是一個比一個奇葩, 帶頭套這個自由自在到仿佛山間亂竄的野豬, 常識匱乏到令神崎葵都大驚失色的程度, 甚至不得不專門廢了一天時間教他怎么用筷子吃飯;灶門倒是在這方面靠譜一些,不過腦回路也驚奇得令人懷疑“是不是傻”,獪岳不止一次懷疑過這小子究竟有沒有防備心,別人說什么他信什么,心思澄澈到令他不適的地步。 而至于廢物師弟……雖然說他很想不在意,但是這家伙渾身哀怨的氣息已經濃郁到旁人退避的程度了,就算是沒告訴他夜斗的身份,也稍微有點低落過頭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