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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而且師兄手里端著的東西怎么那么眼熟?這不是小葵剛剛氣沖沖帶走的藥碗嗎,原來沒有堅持讓他喝藥其實是打的這個主意嗎!去叫師兄也太狡猾、不,太可怕了吧?。?! “我不在能方便你做什么?” 獪岳面無表情端著碗走了過去,在試圖把自己藏進被子里的一坨金毛面前站定,一雙青瞳冷冰冰地看過去,用懷疑的語氣開口: “不喝藥?” “那,那個,因為真的很苦啊……” 我妻善逸縮在被子里小心翼翼地說:“苦到舌根都要發麻了,完全喝不下去啊,伊之助的藥聞起來就沒那么可怕,所以絕對是偏心啦——” “那野豬頭又沒中毒?!?/br> 獪岳皺起了眉,毫不客氣把手里的碗湊到了床上耍賴的家伙嘴邊,示意快點張嘴: “我剛才還去隔壁送藥了,那群手腳骨折的家伙就算爬著去用嘴叼碗也要自己喝藥,你可是我親自喂藥的待遇,給我快點感激涕零地喝下去,廢物?!?/br> 說到這里,獪岳頓了頓,然后語氣微妙地帶了點不懷好意:“……希望你能知道,我的溫柔是有限度的?!?/br> “……” ——哈?脾氣爛透的獪岳師兄居然說他還有溫柔這種東西?? 我妻善逸的第一反應是睜大了雙眼。 那種性格暴躁、開口就是嘲諷,老是“廢物廢物”稱呼自己師弟的家伙,居然還好意思說自己溫柔??? 他下意識就想開口反駁,不過很迅速地眼神一凝,目光落在了抵在他嘴邊的藥碗上,再看看獪岳師兄微微瞇起的青瞳,我妻善逸瞬間就通了一竅。 ——好狡猾!師兄想要趁著他說話的時候給他灌藥! 機智的善逸立刻就閉緊了嘴巴,堅決表達了“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直看得獪岳強行壓下去的怒火又開始灼灼燃燒起來,連臉頰邊緣都鼓起了忍耐的青筋。 “廢物,你給我張嘴?!?/br> 獪岳耐著最后的性子用碗沿又擠了擠閉得死緊的嘴巴,結果膽肥了的廢物兒子仍舊死死咬著牙關,就算碗邊磕在牙齒上也不肯松口,甚至還在見勢不妙之后猛一個后縮,整個人像只蠶蛹一樣鉆進了被子里,隔著一層被褥虛張聲勢地喊道: “不要!不要??!我絕對不要喝那么苦的東西!就算是被師兄威脅也不要!休想讓我喝那么難喝的東西?。?!” “……” 獪岳沒有出聲,他盯著這團“蠶蛹”,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剩下來的最后耐心也被磨沒了,臉上的表情再也壓抑不住,怒火熊熊燃燒起來,額角也蹦出來無數個十字路口,穩穩端著藥碗的手也鼓起了青筋,如果不是他還記得放輕力道,恐怕連碗都能直接捏碎了。 “我、妻、善、逸,你很好?!?/br> 他一字一頓,磨著后槽牙說。 “既然你不喜歡這種溫柔的方式,那就直接點來吧?!?/br> 病床上的一團“蠶蛹”渾身一震,似乎是終于想起來自家師兄的本性,能“平和”地和自己對話幾句都是看在他傷還沒好的份上,要知道正常情況可是能追在斷了兩根肋骨的師弟身后狂砍,沒直接采用暴力手段已經稱得上“溫柔”——所以“直接點”究竟會多直接? 我妻善逸從心底浮上了濃烈的不祥預感。 下一刻,唯一能帶給他一點安全感的被子被大力扯走,眼前倏地一亮,然后緊接著身上一重,腰腹被死死壓住,頭頂投下來恐怖壓抑的陰影——獪岳師兄毫不猶豫就搶走了他的被子,緊接著果斷翻身上床,動作如閃電一般迅速,讓人根本反應不過來,牢牢壓住了他翻身逃跑的可能性。 “???!” 半騎半坐把人固定在床上,然后出手如電,果斷把因為手臂縮短而導致偏長的袖子系在一起,死死打了個結,接著面無表情端起一滴沒灑的藥碗,獪岳單手用力捏開廢物兒子的嘴,冷酷無情地一碗藥就倒了下去。 “唔?!唔唔咕嚕嚕?!?/br> 最后一滴深綠發黑的藥液倒干凈后,獪岳對手下師弟被苦到扭曲的表情視若無睹,緊緊捂住剛灌進去藥的嘴巴,眉毛挑了挑,還順便捏住了用來通氣的鼻子: “咽下去,廢物,咽下去我就松手?!?/br> “……” 我妻善逸的眼睛幾乎都快爆出血絲,而獪岳則眨也不眨地盯著廢物兒子的脖子,直到看見喉嚨滾動了一下,耳朵里也聽見了極其痛苦的“咕咚”一聲,才慢條斯理地松開了手。 “你看,這不就喝完了嗎?!?/br> “……” 我妻善逸“呼呼”地喘了兩口粗氣,心里有無數句骯臟尖叫想要罵出來,但從嗓子眼翻騰上來的苦味仍舊刺激地他頭昏腦漲,連著鼻腔里都是這股摧枯拉朽的味道,最后一句尖叫也沒吐出來,眼睛向后一翻,就吐著魂陷進了枕頭里。 獪岳:“……” 獪岳有點遲疑地低頭看了看手里的空碗。 “不至于吧……有這么苦嗎?” 善逸這家伙也太廢物了吧?不過喝一碗藥而已,那些斷手斷腳的家伙都要爬著去喝藥,也沒見到誰因為藥太苦而皺一下眉頭——雖說他們拼盡全力去喝藥就已經足夠可憐了。 沉吟了一小會兒,獪岳猶豫地湊近嗅了嗅碗沿,然后立刻就被這宛如下水道泡了三個月的黃連味給熏了一個頭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