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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他剛才還有點詫異廢物兒子竟然硬氣起來質問他來著,不過也不知道這兒子在短短幾秒鐘腦補了什么,慫的速度比誰都快,快得讓他忍不住想笑——雖然說他現在也笑不出來。 笑不出來的理由其實也很簡單,因為他太熱了…… 太熱了,原本就是炎熱的天氣,他莫名其妙穿了好幾層,又要在這里修行劍術,這可是耗費大量體力的行為,劇烈運動本來就容易熱,他又穿了這么多,所以熱到他五臟六腑都蔓延著暴躁,感覺自己置身在蒸籠里,心情也格外煩躁,就連和廢物兒子說話也沒什么好聲好氣。 而至于為什么今天穿這么多…… 獪岳沉默了一下,左手本能地在肋下的位置輕按了一下,然后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因為我冷?!?/br> 我妻善逸:“?” 冷? 獪岳師兄說他冷? 我妻善逸茫然地抬起頭,看了眼高高懸在空中的熾熱大太陽,露出了“你在逗我”的表情。 這種天氣穿這么多,不會中暑都已經很令人意外了,獪岳師兄居然說他覺得冷?就算師兄的膚色的確看起來白到仿佛剛被推出太平間,但始終也不是真的存在于充滿冷氣的太平間啊,不至于在這種溫度下都覺得冷吧???! 這真的不是在和他開玩笑嗎???! …… 整個上午,就這么在兩個人各懷心思的修行中度過了。 下午的時候,桑島慈悟郎難得沒有在剛過飯時就把兩個徒弟趕去訓練,而是把我妻善逸打發去繼續修行,把獪岳單獨叫去了屋子里,坐在矮桌前,摸出了一張粗糙的淡黃色信紙。 “鬼殺隊這一次的選拔就在兩個月后,按照慣例,培訓師會提前寫好舉薦信,將參加選拔的人員名單上報,用于方便統計人數?!?/br> 矮桌邊緣停著一只黑色的烏鴉,睜著黑溜溜的眼睛盯著兩個人看,似乎是在打量著什么,安安靜靜地沒什么動作,桑島慈悟郎一邊在信紙上寫著字,一邊說道: “善逸的話,這一次選拔還不能去,所以這次我就只把獪岳你的名字報上去了,沒問題吧?” 獪岳眨了下眼,青綠色的眸子沒有什么波動,畢竟他也不意外,這件事情他從很早就已經知道了。 “我沒問題?!?/br> “很好?!?/br> 桑島慈悟郎滿意地點點頭,用頗為驕傲的眼神將自己的大徒弟打量了一遍,然后將信紙向前推了推:“相信你一定沒問題,我桑島慈悟郎的徒弟,一定會順利通過鬼殺隊選拔,誅盡惡事,滅殺惡鬼——那么就寫上你自己的名字吧,獪岳?!?/br> …… 原本的獪岳雖然也識得一些字,但似乎也懂得不多,只能勉勉強強認得一些日常會用到的文字,況且他向來也沒什么機會握住筆桿,會寫的那少得可憐的幾枚字跡也歪歪扭扭,只能勉強讓人認個大概。 而在被天雷劈過后,他的記憶出現了一定程度的混雜,腦海中也多了很多亂糟糟的知識,其中也包含格外全面的文字——甚至不僅僅是日本語,獪岳隱隱約約意識到,他似乎還懂得別的什么文字。 不過那就已經是他當前用不到的知識了,對于鬼殺隊的劍士來說,作為文盲都不是一件丟人的事,不會寫字的劍士大有人在,培訓師寫推薦信常常會直接代勞寫上參加選拔的人的名字,可能也只有粗略了解自己的大徒弟似乎是識字的桑島慈悟郎會讓他自己來書寫了。 于是獪岳靜靜地斂下眸,接過桑島慈悟郎遞過來的筆桿,在信紙上接著“舉薦人桑島慈悟郎”后,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稻玉獪岳。 第12章 家庭旅游(bushi) 因為兩個月后就是獪岳參加鬼殺隊選拔的日子,所以桑島慈悟郎在日光下捏著胡子思索了好一陣,決定領著自己的兩個徒弟下一次山,提前體驗一把“斬鬼”的感覺。 獪岳的實力是沒有問題了,桑島慈悟郎不認為自己引以為傲的大徒弟戰勝不了藤襲山那些因吃不到人而面黃肌瘦的鬼,甚至按照他的眼光看待,獪岳目前的實力少說也要在“丁”級往上,甚至說不定也能達到柱下的“繼子”,但凡事都不絕對,劍士的個人實力是一方面,劍士的心態以及承受能力同樣是另一方面。 也并不是沒有過先例,其他培訓師教導出格外有天賦的學員,但卻在通過了鬼殺隊劍士選拔之后因恐懼而無法與鬼作戰,手里握著日輪刀的刀柄就會發抖,面對鬼時滿眼都含著恐懼,只能徒頂著一個“劍士”的名頭,最后去了蟲柱的蝶屋那里做一個默默無聞的后勤。 桑島慈悟郎從來沒有看低后勤的身份,畢竟大家都是為了滅殺惡鬼而做出自己努力的人,所有人都值得尊敬,但能夠成功習得呼吸法并且熟練使用劍術的人還是少數,鬼殺隊劍士的折損率又居高不下,如果有可能,成為一名能夠手持日輪刀斬殺惡鬼的劍士,對鬼殺隊來說,其實要比成為一名可替代性較強的后勤更為重要。 獪岳能夠融會貫通并且熟練運用雷之呼吸的五型,這是好事,但這終究還是在安逸訓練的桃山,倘若驟然讓其面對兇惡丑陋的食人鬼……雖說獪岳心性冷靜,思維敏銳,但也難免不遇到什么意外。 桑島慈悟郎心想。 下山去找“隱”接下一次普通的獵鬼任務,就當做給獪岳練手了,這樣即便他驟然面對藤襲山那些面目可憎青面獠牙的惡鬼,也不會在心神上產生什么波動……況且,也不僅僅是為了獪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