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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說玄幻……這事其實也挺玄幻的。 晴天霹靂本就是極其小概率的事件了,更別提這道雷還能劈到人——劈到人也就算了,連著兩次在同一個地方,劈了整整雷呼一門兩個師兄弟……桑島慈悟郎甚至忍不住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曾經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才導致這滿門弟子(雖然一共就倆)都大白天遭了雷劈。 但是他這一輩子行善積德斬殺惡鬼,救人無數,也沒干過什么壞事??? 他身為鬼殺隊退役鳴柱,雷之呼吸培訓師,雖說無兒無女沒有老伴,但倆徒弟都天資不錯,能繼承他的衣缽,這本來應該是能讓老頭子樂開花的好事——結果莫名其妙門下倆徒弟都遭了雷劈,這讓擁有一整座桃山的富老頭桑島慈悟郎陷入了沉思。 先挨劈的是二徒弟,善逸逃避訓練爬到后山的桃樹頂上,結果被一道金色閃電劈了個rou香四溢,順便還染了個時髦金發——至于為什么閃電能染發,桑島慈悟郎也不理解,可能這就是天意,善逸這小子說不定就是老天欽點的天之焦子吧。 這一次挨劈的是大徒弟,先是后山晴天一聲炸響,接著二徒弟就鬼哭狼嚎地叫他來去救“被雷劈出烤rou味的師兄”,問了事情經過,二徒弟有點吞吞吐吐,只說是獪岳和他在后山交流感情……桑島慈悟郎也沒懷疑什么,畢竟我妻善逸也沒本事晴天召雷,他雷之呼吸第一式還沒練明白呢,只能是獪岳也倒霉,和他師弟一樣經歷了這一“天之焦子”的蛻變過程。 但這究竟是為什么??? 桑島慈悟郎百思不得其解。 難不成桃山磁場不好?自帶引雷效應?還是說因為他單身到老,單身有罪,單身狗不配,所以被姻緣神降下神罰了? 桑島慈悟郎腦子里有很多問號,不過這事情原委畢竟是他一普普通通老頭子參不透的,所以各種猜測也就被擱置在了一邊。 目前的首要事宜,是趕緊讓醫生給他這位快被雷劈焦了的大弟子看看,獪岳這次被雷劈可和善逸上回不一樣——善逸只是染了個發,順帶焦糊了一點,獪岳這都快熟了,聞起來香噴噴的! ——于是,事情的發展就出現了這種令人匪夷所思的狀況。 …… 好不容易把善逸從明明毫無意識但執拗以搶孩子抱法的獪岳懷里摳出來,結果還沒等到醫生把聽診器往大徒弟胸口一放,先前雖狀況不對但也算老老實實的獪岳就突然原地一個鯉魚打挺死魚翻白,以能把牛頓從棺材板里氣活的不科學角度直挺挺站了起來,動作干脆行動利落,一點也看不出rou都快熟了的狀態。 醫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眼神一凜,以不遜色于雷呼的速度原地一個向后平移,然后抬手攔住了憂徒心切準備拄著拐杖上前看看情況的桑島慈悟郎。 “等等?!?/br> 醫生沉聲道:“令徒這狀況……似乎不太對勁?!?/br> 獪岳的黑色發尾此時泛著莫名的幽深紫色,還時不時“啪”地亮起一個紫色電火花,整個人猶如突發癲癥,緊閉雙目,仿佛喪尸一般雙臂伸平,像索魂一樣沖著我妻善逸的方向又抓又撈,也不知道是在夢游還是中了邪,嘴里還喃喃嘟囔著“好大兒,乖寶貝,mama抱抱”等一系列放在此情此景令人感覺汗毛倒豎的詞匯。 恐怖,詭異,驚悚,無論用什么詞來形容這幅場景都格外貼切,如果外面不是日頭正盛的艷陽天,而是陰森冰冷的夜晚,恐怕這就是恐怖片的標準開頭了。 膽子小的我妻善逸先前就已經被獪岳結結實實嚇了一跳,這副情景一出,又明顯是沖著他來,當即兩眼一翻,“咕咚”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這,這……” 桑島慈悟郎大驚失色,拄著拐杖的手都顫抖了,他堂堂前任鳴柱,能從存活率不到一成的鬼殺隊中安穩退休的狼滅,什么場面沒見過——但是這場面他還真沒見過,什么情況啊這是,造孽了,他的徒弟究竟怎么了! 但是醫生依舊穩如老狗,眉毛一湊,額間一皺,當下捋了一把下巴上不存在的空氣胡須,沉吟道: “令徒這狀況……恐怕是雷電刺激導致神經系統紊亂,使得腦神經元異常放電,而出現了短暫的中樞神經系統功能失常?!?注1) 根本沒聽懂的桑島慈悟郎:“……” 不愧是西洋留學回來的醫生,說的話他愣是一句也聽不懂,不過他自己也不是治病的,這一輩子只會砍鬼和種樹,聽不懂也情有可原,此刻的重點是他大徒弟獪岳,聽醫生說的癥狀似乎很嚴重的樣子……所以他大徒弟應該怎么辦,能治嗎? “這好辦?!?/br> 幸運的是,醫生表示這并不是什么大問題,立刻大手一揮,接過了他端過來準備為獪岳冰毛巾的臉盆,然后面色嚴峻,在桑島慈悟郎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冷酷無情地一臉盆涼水潑了過去。 “以后再出現這種癥狀,記得這樣診治,效果良好,立即見效?!?/br> …… 黑沉沉的混亂夢境被外力強行中斷,獪岳猛地一個吸氣,抽進肺腔一股帶著濕意的涼氣,隨后滿臉懵逼地坐起身,睜開眼抹了兩把臉上濕漉漉的涼水,愣住了。 在他面前,距離至少三米遠,站著舉著個空盆嚴陣以待的醫生,和拄著拐杖滿臉凝重和擔憂的師傅,以及旁邊地上躺著一坨沒看清的金色不明物體,腦海中的記憶碎片還沒消化完全,導致腦子沒轉過彎來的獪岳懵逼了一會兒,然后遲疑地開口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