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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首領冷笑一聲,道:“若是沒有梁公,顯朝立都之前,我等便沒命了,茍活這許多年,早就回本了!” 接著,不再說話,只是招招攻向洛銀河,被李羨塵一一擋下。 這江湖首領的功夫很高,與李羨塵頃刻拆了二十余招,誰也沒討了便宜。 喊殺聲更盛了——顯朝官軍,將梁玨身死的消息傳至西、北城門外,結果必然是官軍士氣高漲,梁玨的私兵委頓,北門頃刻便被姜遠攻破了。 姜遠率軍趕至西門,只見豐徽公主還在苦戰,她戰甲已經殘破,身上的血污分不清是誰的。 此情此景,眼見公主被敵軍團團圍住,姜遠也不知為何,對她的恨意,竟而淡了,公主和哥哥姜遠都是病人,然而家國當前,他們又都是英雄。 見援軍又至,私軍的主帥彭明彥當下公主迎面一刀,長1槍指天陣前高喝:“與兄弟們共進退!”而后親手結果了一個神色猶疑的軍官。威嚇與困頓之下,反倒有又生出破釜沉舟的士氣。 姜遠策馬沖入戰陣,揮刀擋下彭明彥長1槍,攔在豐徽公主身前,道:“公主歇歇,屬下來會會這廝?!?/br> 豐徽公主一愣,長刀猛甩掉血槽里的殘血,回身劈倒姜遠身側沖上來的一名敵軍,冷聲道:“你不希望我給你哥哥償命了?” 姜遠道:“那是私怨?!?/br> 公主突然哈哈冷笑兩聲,隨意抹掉濺在臉上的鮮血,語調含著兩分嘲風:“你若公私如此分明,怎會挾持劉顧?” 姜遠瞥了她一眼,不再說話,橫刀向彭明彥砍去。 —————————— 說回城中府衙門口,梁玨氣絕,那些江湖人再如何知恩圖報,畢竟并非萬眾一心,終歸是人,各自有各自的心思。北門被破的消息傳來,私軍都已經降了很多,江湖人便有仗著輕功卓絕趁亂逃散的。 那江湖人首領依舊招招針對洛銀河,但有李羨塵護佑,他又如何能得手。戰局混亂,李羨塵已懶得和他動手過招,唿哨一聲,五名暗衛頃刻將他團團圍住。將軍的暗衛個頂個的好手,那首領以一敵五,瞬間首尾難顧。 瞥眼見,五皇子那邊自己的幾個同伴也被越來越多的顯朝官軍圍攏,突然打了一個極為怪異的呼哨,接著從懷中摸出一個小酒壇似的東西,猛地砸向地面。 雖不知這是什么東西,但都料到他要使詐,李羨塵回身擋在洛銀河身前,一臉戒備。兩位皇子那邊,也紛紛有人護衛。 只見那小酒壇子似的東西在地上爆開,瞬間煙霧彌漫,正是從前洛銀河野外遇襲時,遭遇的煙彈。 隨著他扔出了第一個,周圍的江湖人也跟著從懷中摸出煙彈,用力擲在地上。 戰陣內頃刻煙塵彌散,什么都看不清了…… 李羨塵還刀入鞘,抱起洛銀河,雙足在地上一點,即刻離開原地才是上策。 跳出濃煙范圍中心,李羨塵喝道:“玄麟騎外圍沖散煙霧,結獵殺陣!”說著,他將洛銀河交給自己的一小眾暗衛,又回身沖進煙瘴里。 頃刻,玄麟騎的騎軍開始結陣繞著煙霧薄弱的外圍跑馬繞圈,戰馬飛奔帶起的勁風,讓煙霧散得快了不知多少。 時不時有江湖人從煙陣中沖出來,但十之八1九都被騎軍的獵殺陣攔住拿下。 待到煙霧散得迷蒙,洛銀河向身邊的暗衛道:“咱們進去看看?!闭f罷,便往里走去。 那一小隊暗衛面面相覷:洛大人這一身傷,剛才還一副要死的模樣,只緩片刻就腳下生風,是服了什么靈藥。 只得趕快跟上去護衛。 煙霧迷陣里,已經沒有太多人,死傷者橫七豎八倒著,洛銀河尋著剛才的方向,見一個身影,背面而立,即便看不真切,也一眼便認出那是李羨塵,心放下大半。 急切切的走到他身邊,只見剛才那江湖首領已經氣絕,倒在李羨塵腳邊,李羨塵手中的刀,還滴落著鮮血。五皇子和勝雪無恙。 只是,勝雪無聲的流著淚,看向自己的姊姊——滇紅胸前那江湖人首領的長劍隨著她急促的呼吸一起一伏,她安靜的躺在二皇子懷里,千言萬語化作一個深情的眼神。 洛銀河大驚,看向李羨塵,將軍只是惋惜的緩緩搖頭,道:“她沒有時間了?!?/br> 方才李羨塵趕回來護佑二位皇子,朦朧間見那江湖首領,似是看準了一人,提劍便猛刺過去,突然滇紅沖上前來,擋在那人身前,被一劍穿心。 滇紅運力提掌擊向那人心口,李羨塵這才趕到,將他一刀抹了脖子。再去看滇紅,她以命相護的,正是二皇子。 二皇子本是蹲在地上查看五皇子傷情的,不想,濃煙重霧里,那江湖首領本就心焦,烏龍認錯了人。 滇紅側過臉,看向meimei,道:“你和……五殿下,好好的?!?/br> 勝雪哭得傷心緊了,抽噎著說不出話,只是緊緊拉著姊姊的手,好像拉得緊了,她就不會死了。 二皇子神色凄切,他捂著滇紅的傷口,可血依舊汩汩的順著手指縫隙淌出來。 滇紅顫抖著手,握上二皇子的手,道:“殿下……你……能不能答應我,別去……別去做太子了……找個山明水秀……的地方……做個……富貴閑人?!?/br> 這當口,二皇子哪里還顧得上這許多,只是不住地點頭,道:“好,我都答應你,但你別死……上一輩的恩怨我們都拋開,待你把傷養好了,咱們就去游山玩水,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