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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時不確定在場有多少人, 又具體發生了什么事情,聽那句話分析應該是在處理叛徒, 他內心想到那看不見的人膽子真大, 居然敢在露天開槍殺人, 為了不驚到降谷零和其他未知的人, 銀時瞧了瞧四處的建筑, 決定從另一處死角爬上去。 找到了落腳點,那是個有些稍微內凹的玻璃窗沿,距離天臺頂部很近, 屋內不管里面有沒有人, 還好里頭拉了窗簾,不然萬一有人看到大晚上的不睡覺, 窗戶外看到有個人影站著,這豈不是要嚇死。 這棟樓還是有些高度的, 銀時壯膽往墻壁上方挪動,他努力借著手臂的力量和腰部的力量, 拼盡全力一腳蹬著墻,困難地翻身上去。 樓頂的水塔正好能完全遮住他的身影, 銀時此時悄悄探出三分之一個腦袋, 他覺得自己的白發太顯眼了, 往后捋了一把,看見降谷零和一個長發戴著帽子的男子對峙著,長發男子所靠的墻壁下,看上去還有個人影坐倒在地上。 然后降谷零對著倒在地上的人喊了聲“蘇格蘭”就沖了過去,叫了對方好幾聲。 銀時有史以來第一次聽到降谷零的聲音那么的迫切,又那么的克制,仿佛隱忍著什么情緒,他很想看看那位倒在地上的人是誰,可是被兩個人擋在了前面。 從兩人后面的談話中,銀時知道了長發男子叫“黑麥”,還得知死去的人的另外一個身份是日本的公安,這兩個名字聽起來怎么都是酒名,聽上去像代號。 這時銀時暗覺不妙,既然死去的人是公安,此時他又遇到了像上次那種突發情況,那么這時間點應該是降谷零成年后,準確的說應該是成為警察后,但是這位叫“黑麥”的家伙,聽他的話明顯就是對立方,降谷零和黑麥又沒有打起來,銀時現在是一頭霧水狀態。 他決定保持冷靜不動,如果降谷零發生危險,就立刻沖出去。 不過一會后,兩個人很快對話完,叫“黑麥”的長發男子承認是自己殺了那位“蘇格蘭”,隨后在晚風的吹拂下,長發在空中飄搖,像是連同那絲血腥味也帶走了。 銀時在“黑麥”轉動身體,看到對方側臉的一瞬間,又與對方的聲音結合起來,馬上認出了這人就是在海水浴場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個男人,當時那個男人沒有告訴他名字,現在他終于得知了這人的身份信息,雖然只是個假名,代號而已。 此人沒再吭聲,就向樓梯口走去,一會兒就消失了蹤影,留下降谷零面對著已經中彈身亡的“蘇格蘭”。 銀時很想走出去,問一聲這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但是他又想起了當時松田陣平一副完全不認識他的樣子,很可能目前走出去,走到降谷零面前,說不定也會被他警惕地質問一聲他是誰,特別是在這種很奇妙的場合下,他都快分不清降谷零到底是紅方還是黑方。 降谷零蹲在那個已經沒有了呼吸的身影面前很久很久,久到銀時被夜間的冷風吹得打了好幾個哆嗦。銀時湊到了離降谷零最近的距離,但又要保證對方發現不了他,只好絞盡腦汁地思考怎么才能看得那位不幸的死者。 終于降谷零動了,他抱起那位死者,換了個角度,銀時終于看清那位叫“蘇格蘭”的人了,那是一位身材高挑的男性,胸口上滿是血跡,心臟部分被打穿了一個子彈大小的洞眼,往脖子上方看去,對方的下巴上留著胡茬,再往上看去—— 這張臉,怎么是諸伏景光! 銀時仿佛站在暴風雪里,腳被冰雪凍住,鋪天蓋地的雪花朝著他的四肢涌去,只覺得極冷的寒意從腳底蔓延,直到心口,心臟又開始劇烈跳動了,好似要掙扎著破出。 為什么...會是他? 那個叫蘇格蘭的死者,怎么會是諸伏景光呢? 銀時感覺到自己已經吸收不進氧氣,他大喘了一口,不小心發出了點動靜。 “是誰?!”降谷零逮住了這個聲響,快步跑向動靜發出的地方。 他仔細環顧四周,圍著水塔轉了一圈,又朝能藏人的角落搜去,尋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線索,降谷零望著懷里的已經不會再呼吸的發小,那個溫柔的人、會喊著他“零”的人,永遠失去了生命體特征,他將所有的悲傷和憤怒掩飾在表情下。 降谷零抱著諸伏景光,踏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往遠處走去。 此時的銀時扒拉著樓頂的邊緣強撐著,懸掛在半空,風帶走了他剛滑落的眼淚,他聽到人沒有沉重的腳步聲后,又一個向上撐,180度旋轉回到了樓頂上。 天臺上如他所料,已經沒有任何人了。 他在寒風中脫下睡衣,蹲在沾滿血跡的墻面旁,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著這些痕跡,除了剛才滑過的幾滴眼淚外,他就再也沒有流下過,現在的他不是小孩子的身體,他是個大人了啊,要堅強起來啊阿銀! 這些血還沾染不久,所以睡衣馬上染成了紅色,銀時用手抹了一下睡衣上的鮮血,望著滿手的血跡,開始發愣。 他跪坐在諸伏景光死亡的地方,緊緊捏住睡衣,下一刻,他右手狠狠一拳往墻壁上砸去,用盡全身力氣錘了好幾下,錘到手指關節處的皮都已經破了,新鮮的血跡重新被沾染上,與舊的血跡融為一體,他好像不知道疼一樣,做著機械而又發泄般的動作。 銀時不知道,此時他身后站了個人,那個人舉起□□,對準了他的腦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