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不能贊同那番話。

    “我知道我擁有什么，我也知道我想要什么?！?/br>
    “我承認，我在意勝利，但是我永遠也不會為了勝利拋棄所有！”

    風間澈后退了一步，將剛剛的一切波濤都盡數收回。

    “你之前說，‘你有鈴木先生那樣的好師父’，那是我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過你?！?/br>
    “因為很遺憾，你說的不完全對?！?/br>
    風間澈突然沉默了下來，其中醞釀的東西讓平等院也不禁停了下來。

    “雖然我很尊重鈴木先生，我承認他是我的老師，但是，他不是我的師父?！?/br>
    風間澈曾經問過鈴木湊，您教了我這么多，我卻不愿意稱一聲師父，您會不會覺得收下我根本不值得。鈴木湊當時怎么回答的呢，他大笑了一聲，說，好小子，你要是忘了前面的師父，改口叫我，那才讓我看不起呢。

    風間澈笑了笑，眼中的溫柔不自覺就跑了出來。

    “像我們這種人，認定了一個師父就是一輩子的事情，是絕對不可以改投他門，認別人作師父的?！?/br>
    “我敬愛鈴木老師，愿意以弟子所能做到的所有去對待他老人家，但是唯獨不能叫他師父?！?/br>
    “鈴木先生是位好老師，我的師父也是一位很溫柔的老師，他是除了……之外，第一個跟我說，‘你是一個溫柔的孩子，不要怕，相信你自己’的人，我永遠也忘不了他?！?/br>
    “可惜師父做給我的狐貍面具在一次戰斗中損壞了?！?/br>
    “啊啊，說這些做什么……不過，我在這些年中明白了一些事情?！?/br>
    風間澈抹了一把臉，看向對面的平等院，神情淡然而又堅定。

    “全國大賽之后，我曾經離隊過一段時間，那時候，我甚至想著，要不干脆準備好休學申請好了?！?/br>
    “因為我也不知道結果會是什么樣子?！?/br>
    “但是一想到立海大還有很多人在等著我，我就覺得自己的勝算，其實也不小?！?/br>
    他看了一眼站在臺階上的幸村，露出了一個在幸村看來盛滿了星光的笑。

    “那時候，我的老師也曾經問過我，真的要做嗎？”

    “我說是的?！?/br>
    “因為我有忘不掉放不下的事，放不下的人?！?/br>
    “我想要贏，并不是僅僅是因為比賽的勝利這個概念，不僅僅是因為好勝心，或許干脆沒有什么理由?！?/br>
    “我知道你想讓他們明白些什么，如果沒有足夠的覺悟與準備，得到的后果很可能比失敗還讓人難以接受，但是——”

    想到了以前的風間澈深吸了一口氣，“我并不否認這種網球的存在，也不會插手這樣的比賽，但是我永遠也不會打這樣的網球！”

    “主宰自己的力量，我相信我還是有的?！?/br>
    “我不認同你所說的的拋下一切，也永遠都不會拋下一切?！?/br>
    “因為我有哪怕失去性命也要守護的東西，有哪怕失敗也要保護的存在，更有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的心之所在！”

    “因為——我有想要保護的人！”

    他抬起頭來，面容堅毅，“我有即便自己身死都想要達成的結局、都想要保護的人！”

    一時間光芒大盛，縹緲而又盛大的藍色照亮了大半的天空，風間澈身后的虛影逐漸凝實。

    平等院看著對面的少年，突然明白了，風間澈從來都不缺乏覺悟，只是自己以前窺見的，僅僅是冰山一角而已。

    *

    煙塵散去，這附近的土地早已經坑坑洼洼，平等院露出了一個還算滿意的笑容，收起了球拍。

    “還像點樣子?！?/br>
    風間澈呼吸節奏什么大的變化，但是身體狀態也顯露出來一些疲憊。

    如果德川在這里的話，大概就能夠發現，平等院對待風間澈的風格，和他平時的大不相同了。

    而平等院對待德川和風間澈的確實態度不一樣，倒不是說什么親疏遠近之類的，只是他與風間澈相處雖然不多，卻很清楚，風間澈擁有超越年齡的覺悟。

    擁有靈力，踏入那個世界的人，很少有十分天真的存在，加上風間澈揮刀時候的殺氣，戰斗時那樣攝人的氣勢，不是普普通通就能夠形成的。

    有些事即便不知道，他大概也能夠猜測出這個小子所經歷的，可能是戰斗，也可能是生命，已經是常人所無法想象的了。

    對待這樣的人，溝通的方式，戰斗的方式自然也就和其他人不一樣，因為平等院清楚，對面的人已經有了覺悟，有了準備，而現在走出思維誤區的平等院更加清楚了，這個孩子早已有了不輸給他的意志。

    而那邊的風間澈在火氣消散了之后，也從中發現了點什么。

    最初平等院可能確實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教導、考驗風間澈，但是后面的一部分發展……

    “你是故意的吧？”

    看著對面一臉“你在說什么”的平等院鳳凰，風間澈挑了挑眉，這家伙，真是的。

    風間澈若無其事地放過了這一點，之后兩人聊了一會，他才懶懶地抬起一縷被擦短的頭發，露出了一個和煦的笑容。

    “雖然剛剛在異次元里面，我們比了一下刀法，但是實際上還是在打網球不是嗎？”

    他揚著甜美的笑容，語氣森森，“刀，還是握在手里實際打上比較痛快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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