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員是個急性子，一邊解釋一邊打電話。跟沈昊風說完，正好回過頭跟買了全系列的客戶說話，一秒都不耽誤。

    沈昊風沒有說「不」的機會，只能看看別的。

    店員給他介紹了這么久的產品，熱情有禮。他不想讓人家白忙活，放棄蜂蜜罐項鏈了，也得選點別的給人家加業績。

    可是，店員說了他不愛聽的話，“封先生你好，我是Dreaming珠寶設計的店員……”

    封先生？

    沈昊風迅速想到封朔，看了過去。

    店員翻著預訂單，單子上面真的有「封朔」的簽名。單子很長，除了不同的首飾編號和價格，還有完全不重合的收貨人和地址。

    封朔買這個系列的首飾，是為了送給不同的人。

    送給舞者翅膀，送給畫家月亮，送給明星王冠……做海王也做得稱職，記得誰是誰，還挑選了適合的禮物。

    沈昊風多看一眼，發現蜂蜜罐項鏈那兒什么都沒寫。

    他沒有松口氣，因為店員說：“啊，您就在附近啊。好的，我現在去接您……”

    “不用。我已經來了?！狈馑吩陂T口出現，笑得陰森森的。

    沈昊風冷下臉，想罵兩句。

    反正大哥答應讓他坦白了，他和封朔正面剛并不是問題。

    另一個聲音幫他罵了，“封朔，你個王八蛋！你不要以為你逃得掉！”

    沈昊風看到那個中年男人，覺得眼熟。

    這人姓鄭吧？做房地產起家，現在得過且過吃老本，找到機會就在他爸身邊跟前跟后、點頭哈腰的，前陣子因為兒子發瘋消停了。

    封朔轉眼看去，說出了中年男人的名字，“鄭海易，你到底想干什么？鄭海易冷笑，“討個公道。清言為了你瘋掉，你應該見他一面吧？”

    “他不是為我瘋掉的?！狈馑诽忠恢?，“他找不到顧昊才會發瘋。你不信，可以問問他?！?/br>
    沈昊風皺起眉頭。

    這什么招數？

    鄭海易看過來，見到他的臉就變了表情，“你、你怎么在這里?！?/br>
    沈昊風覺著這語氣怪怪的。

    他們不熟，碰到就碰到了。鄭海易有什么可慌的？

    鄭海易真的特別慌，低下頭，把自己擼起來的袖子扯回來，“今天先這樣，我下次再找你……走了！”

    鄭海易說完就跑，完全不敢耽擱。

    沈昊風更加看不懂了，看向封朔。

    封朔拍了拍衣袖，好像嫌棄自己染上什么臟東西似的。拍完以后，抬眼對上他的目光，還能笑一笑，“謝謝你幫我除掉麻煩?！?/br>
    沈昊風對宴會的亂子有所耳聞，“你逼瘋了鄭清言？”

    封朔聳聳肩，“沒有，那是裝瘋，醫生查不出原因。鄭海易不相信醫生，想要以毒攻毒，要我見一見鄭清言?！?/br>
    沈昊風不關心，只問，“你說了我的事？”

    封朔坐到沙發上，端過店員給的水杯，“沒有。我說了，我爸不會放過我的。對了，我對洛寧希沒有興趣了，你不信，可以看看禮物單，那些是我正在交往的人?！?/br>
    沈昊風真是服了。

    怎么有人光明正大說自己在劈腿？

    封朔喝了茶就起身，“愛信不信，我走了。你想要什么直接拿，可以記在我的賬上。畢竟，我爸還是不想跟你們撕破臉?！?/br>
    沈昊風覺得可笑，“假慈悲?！?/br>
    封朔沒回懟，笑了笑就離開。

    店員感覺氣氛壓抑，等封朔走了才敢大口喘氣。喘過了，想起蜂蜜罐項鏈的事兒，小心翼翼地問了沈昊風，“先生，您還想要那款項鏈嗎？”

    “不想?！鄙蜿伙L隨便指了一個系列，“要這套?！?/br>
    店員立刻答應，“好的！”

    沈昊風要寫收貨地址了，才注意到首飾是什么。三件套，分別是項鏈、手鏈和戒指，款式簡約，有個太陽刻紋。

    他想了想，寫下聞皓的姓名與地址。

    這是還人情。

    上次嫂子過生日，聞皓趁機把車子記在他的賬上，但也挑了適合的車型。除此之外，還準備了一對定制的玩偶，模樣像是大哥和嫂子，兩個小人偶長了翅膀手牽手，討喜又有寓意。

    大哥很開心，嫂子也一直夸聞皓有心。

    沈昊風很感激，想想這套首飾設計挺適合聞皓就打算送一送，考慮到戒指不合適，特意囑咐，“戒指換成那邊的汽車擺件?！?/br>
    沈昊風買完了，發現時間差不多就去拿吉他了。

    珠寶店里，氣氛相當輕松。

    店員做成了一個大單，非常開心，整理首飾的動作都特別輕巧。包裝的時候，她沒有把戒指盒拿開，先把手鏈擺成規整的圓形。

    鄭海易走回來，看到的就是那一枚閃閃發光的鉆戒，“這是剛才的客人買的嗎？”

    店員嚇一跳，“先生，這是顧客的隱私，我不能隨便說的?！?/br>
    鄭海易已經看到了收貨單，笑容驟然消失，“聞皓是誰？”

    “請不要這樣?！钡陠T不理解，但還是趕緊把桌上的東西收起來。

    鄭海易無意逗留，沖出去，看了一圈發現沈昊風已經走遠了。他皺皺眉頭，拿出手機給洛寧希打個電話。

    上次給洛寧希打電話，已經是兩個月前的事了。

    不打電話的原因有兩個，一個是不想面對自己虧欠的「債主」，一個是鄭清言患上了醫生檢查不出來的病，需要他照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