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寧希只說，“我還做了點小生意，夠花?！?/br>
    “什么生意？開公司了嗎？叫什么名字？”

    洛寧希有點煩了，“我不想說?！?/br>
    孟文鳳委屈，“我只是關心你。你不想說，我就不問了?！?/br>
    “嗯。我去睡覺了。晚安?！?/br>
    “等等……”

    洛寧希裝作沒聽見，掛電話，準備走回音樂室。

    打開房門，卻注意到旁邊蹲著一個沈昊風。

    沈昊風不急著起身，揪揪衣袖，用可憐巴巴的目光望著他，“我不看吉他了，你不要生氣了?！?/br>
    洛寧希發現總有人覺得他在生氣。

    他沒那么容易生氣，只是天生臭臉綜合征而已。

    “我沒生氣，剛才在接電話?！?/br>
    “真的嗎？”

    洛寧希點點頭，伸出手，“起來吧?！?/br>
    沈昊風牽住了，猛地站起來。按肩一推，將洛寧希逼到墻邊來了個壁咚。漸漸逼近，若即若離要蹭上他的鼻尖。

    洛寧希一開始感到了壓迫感，發現自己撞到墻上完全不痛又放松了——沈昊風看似強勢，卻留了一只手墊在他的身后。

    再有蹭鼻尖的溫柔，誰能不迷糊。

    沈昊風逼近，在他耳邊用低沉的嗓音問著，“我們算什么？”

    洛寧希想了一想，答，“情侶？”

    “好?！鄙蜿伙L輕笑，這才吻上來。

    洛寧希卻沒有完全沉湎其中，腦海中依稀有一個反對的聲音——他不了解沈昊風，沈昊風這么熟練，撩過幾個人？

    反對的聲音越來越大，叫他心不在焉。

    沈昊風察覺，捧起臉愈發熱情。

    砰。

    他的后腦勺磕墻上了。

    反對的聲音一下子消散，只剩下捂著腦袋的痛呼，“唔?！?/br>
    “對不起！”沈昊風慌了，“疼嗎？”

    洛寧希也實誠，“疼。你先讓開?！?/br>
    沈昊風立刻給他讓路，抬起胳膊虛虛護在他的身邊，想碰又不敢碰，像一個小尾巴似的跟著他往沙發走，“撞到哪里了？暈不暈，能不能走??？”

    “走到了?！甭鍖幭Ｗ仙嘲l。

    沈昊風不敢坐，在沙發邊小心翼翼地問，“要不要去醫院？”

    洛寧?？催^去，發現沈昊風是跪著的就嚇一跳，“不用這樣，坐上來?！?/br>
    沈昊風還在打量他，“不會有腦震蕩吧？”

    “不會，我好多了?！?/br>
    沈昊風依舊緊張，“要不要敷一下？應該熱敷還是冷敷??？我查查……啊，手機還在酒吧，要不我去買藥？”

    洛寧希被這碎碎念逗笑了，“真不用，我沒事?！?/br>
    “我能做點什么嗎？”

    “坐上來?！?/br>
    沈昊風坐是坐了，完全不敢挨近。耷拉腦袋，放好雙手像是等著挨罵。

    洛寧希無奈，“真的沒關系?！?/br>
    “對不起，我以后不會這樣了?！?/br>
    “你以前會這樣嗎？”

    洛寧希問出了早想問的話。

    沈昊風看他這么嚴肅，迅速理解了意思，“我第一次這么做。這是跟電視劇的主角學的?！?/br>
    “電視??？”

    “嗯，上次看的是《風流霸總俏秘書》?！?/br>
    洛寧希懵了，看過去發現沈昊風一臉認真就更懵了。

    沈昊風補了一句，“我媽喜歡看，我會跟著瞅兩眼?！?/br>
    “看了很多嗎？”

    “是啊?！肚蚊貢非楣澙贤?，氛圍挺好的，《鎖情》有質感，可是中間狗血太突兀，攻的人設不大好?！?/br>
    洛寧希：看來是真看過。

    沈昊風發現他無語，又垂下腦袋，“對不起，我不該亂學?！?/br>
    洛寧希猶豫說了感覺，“其實學得挺好的?！?/br>
    “真的？你喜歡嗎？”沈昊風又昂起頭，笑起來的眼睛亮亮的。

    洛寧希摸了摸腦袋，“除了最后，還算喜歡?！?/br>
    沈昊風擔心了，“還是買點藥吧？”

    洛寧希問了個直擊靈魂的問題，“你有錢嗎？”

    沈昊風站一半又坐回來了，“能不能先借我？我明天去酒吧領工資就還你?！?/br>
    “工資？”

    “嗯，我是酒吧氛圍組。一天300，小費另算。我早退了，但是搞出來的效果好，應該能拿100?！?/br>
    洛寧希皺皺眉，“300？我聽說他們拿的是500?！?/br>
    “我是新人要給介紹費，有300不錯了?！?/br>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沈昊風仔細交代了，“上班族，遇到無良老板拖欠工資，辭職了。我想當歌手，就來這邊碰碰運氣?！?/br>
    洛寧希若有所思。

    沈昊風主動說，“我還是找工作吧。買藥都買不起，太沒用了?！?/br>
    “別，你想當歌手就去試鏡?！?/br>
    “總要賺生活費吧？”

    沈昊風輕輕嘆口氣，說出了一個無比現實的問題。

    洛寧希忽而想起了過去的自己。

    他曾經也被這樣的現實打敗過。想學音樂？沒錢交學費，就去音樂機構打零工。

    專門挑上課的時候去走廊，杵著拖把偷聽一下。等到無人的時候，溜進去摸摸鋼琴和吉他，碰上一下，也覺得自己的手指不一樣了，回到家還傻兮兮盯著笑。

    洛寧希低下頭，看一看自己的指頭。感覺過去和現實混在一塊，怎么都分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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