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笑了一聲，擱下槍，跑過去撿。

    “那是橫向的意義，可縱向的意義呢？”冼時初接著問，“明年，賽事方就要啟動「天選計劃」，你們有沒想過，該計劃對現在的賽制會又什么影響？”

    “縱向？”

    夏涼摩挲著輪椅的按鍵。

    這是他第一次從時間節點的角度考慮問題，他隱約聽懂了冼時初的長談。

    NPL/NDL的升降級制度已進行兩年，看似合理，但，隨著《破繭》的熱度越來越高，人才選拔機制越來越成熟，冼時初參考《諸神》的周期規律，認為，NPL/NDL之間的通道終會凝固，未來必然是聯盟化的。

    也就是說，NPL的名額會固定下來，不再發生變動，而今年秋季的晉級賽則很可能是NPL最后一次接收新成員。

    他們是大門關閉之前，最后一發射向城內的子彈。

    “機會或許只有一次，但我相信你們可以做到，唯一的困難在于心理定位?！辟r初說，“第一次見面，我就說過，你們和一隊的差距，其實沒那么大?！?/br>
    林日升：“??？”

    冼時初說：“你當時不在，他們知道?！?/br>
    夏涼說：“嗯，我記得?！?/br>
    冼時初說：“現在呢，你們也有了團隊配合，有了cao作意識，也有了比賽經驗，甚至有些人，已經覺得翅膀硬了，想飛了……”

    夏涼發現冼時初總是有意無意看向季天，趕緊打岔：“教練，之前，我們就是依葫蘆畫瓢，加深英雄池、提高熟練度、打配合、記公式……但我覺得，我們需要學會洞悉對手，不僅是通過觀看比賽錄像，還要在對戰中體察對方的意圖?！?/br>
    冼時初說：“嗯，是啊?！?/br>
    張鵬程說：“那怎么辦？”

    冼時初說：“問你了，Coco，雞頭和鳳尾，你選哪一個？”

    張鵬程說：“什么哪一個？”

    冼時初說：“你們是繼續在NDL百戰百勝呢，還是和NPL的戰隊打訓練賽，受一受虐呢？投票吧，如果你們選擇前者，就不用改變訓練模式了，直接參加晉級賽，也不是不行，但如果你們選擇后者，我就要重新制定一個時間表?！?/br>
    這段話說出來，全員陷入思考。

    至今，他們仍記得和一隊的那場BO3.

    前兩局輸得很壓抑，最后一局雖然是贏，但，打完NDL再回憶起來，他們都能明白是樸東燁放水，也就毫無榮譽感可言了。他們知道，自己沒能有一隊的待遇，并非生不逢時，也不是資歷淺，純粹因為技不如人。

    “教練，我選NPL?！?/br>
    夏涼帶了一個頭。

    他想，技術是會長進的，過去不如人，未必永遠不如人。

    “我隨夜神?！奔咎煺f。

    “我選NPL?！绷秩丈f。

    “我也選NPL?！睆堸i程說。

    “問題是……”衛欣想了想，說道，“我們想打，別人未必愿意和我們打，教練，對于NPL來說，夏季賽比春季賽更重要，會有愿意和我們打訓練賽的嗎？”

    “那就是4票贊成，通過了?！辟r初說。

    衛欣：“……”

    “至于訓練資源，放心吧，我就算賣腎也會爭取到?！辟r初拉過最后一片防曬網，撥攏蘭花葉子，拍了拍土，“衛神，你相信我嗎？”

    ?

    基地頂層小閣樓。

    陽光慵懶地灑在地毯上。

    冼時初進門時，朱文斌正在匯報，而楊淼仰面坐在辦公椅上，把腳架在桌面，晃動著兩只大皮鞋。

    “淼哥，我給你打電話，你怎么關機？”冼時初說。

    “時初？！”楊淼收起腿，揉了揉太陽xue，“你想干嘛？”

    “我是來……”冼時初看了坐在紅沙發里的朱文斌一眼，挺直身板，繼續說，“淼哥，我是來請求給二隊安排訓練賽的?！?/br>
    楊淼唉道：“俱樂部這么多事情，訓練賽難道不該是教練自己安排的嗎？你怎么不學一學張明辰呢，定時給我發郵件匯報，不要這樣突襲我好不好？”

    “還以為多大的事?！敝煳谋笮α诵?，“時初，你的人脈那么廣，安排訓練賽有什么難的？再說二隊是冠軍啊，哪個隊不是爭著和咱們打？”

    “在NDL的范圍內，確實好安排?！辟r初說，“但是，我想讓他們每天都能有一至兩個小時，和NPL的戰隊打訓練賽?！?/br>
    楊淼說：“你說什么？”

    冼時初點頭說：“我下午剛征求過他們的意見，這也是他們一致的要求?！?/br>
    楊淼說：“那你問文斌要資源唄?！?/br>
    冼時初頓了一頓。

    “他不幫我?！?/br>
    朱文斌忽聽這一句，又氣又笑，拍著膝蓋說：“我發誓啊時初，真的幫你問過了，ART你很熟，教練不管事你知道，葉飛馳退役，剩下隊員各想各的，不必說了吧？EMG那幾張臭臉，唉，碰的我一鼻子灰！還有FG……總之，你二隊如果只和我一隊打，我抽空安排兩場也行，可我沒有三頭六臂，讓整個NPL陪你玩啊?！?/br>
    “嗯，文斌也有道理，夏季賽就要開始了?！睏铐嫡f，“對于NPL的十二支俱樂部來說，人家不希望浪費時間和咱們的二隊打訓練賽，這在情理之中?！?/br>
    冼時初說：“那就買?！?/br>
    朱文斌說：“哇靠，你為KL留點面子行不行?！?/br>
    冼時初說：“我不要面子，我要解決問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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